我們大三的時候，有一天大龍不知道為什麼過敏了，全身都癢癢，特別是他的背後。
    他很不耐煩地撓癢，好像快把自己撓出血了。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過去幫他撓。
    大龍躺在他自己的床上，頭枕在我的大腿上，T恤都脫掉了，讓我在他的背後撓來撓去。
    我怕他疼，不敢用指甲，隻用手掌一直摩擦他的皮膚。大龍舒服得一直像貓一樣咕咕噥噥。
    撓了大概半個小時，我的手都痠了。我停下來，揉揉自己的手腕。大龍馬上就抱怨：
    “繼續，繼續！好癢啊，不許你停下！”
    我哭笑不得地看他，拜托他：
    “你可憐可憐我，給我五分鍾休息好不好？我的手都快麻了！”
    然後我向我們的室友說：
    “要不你替我幫他撓一下？”
    沒想到大龍立馬反對，他道：
    “不許換人，你自己來！”
    我們的室友翻白眼，向我說：
    “嘎子，我才沒有你那麼寵他。你自己來吧！”
    所以我就認命，繼續伺候這個家夥。
    大龍閉著眼睛，很滿足地享受。過了一會，他說：
    “嘎子，你真好。你要是女的就好了，我會娶你。”
    我失笑，道：
    “怎麼辦？我不是女的。”
    大龍那時候好像困了，一邊打哈欠一邊道：
    “那你娶我好了。”
    我敲了敲他的頭，翻白眼：
    “胡說八道什麼啊你？”
    大龍不回我。我看他這個樣子，真像一隻貓，跟他說：
    “你要是一隻貓就好了，我會養你。”
    大龍道：
    “怎麼辦？我又不是貓。”
    其實大龍哪裏不像貓啊？
    我如果養得起這麼大的一隻貓，我就很願意養他。隻是那時候，我真的養不起。
    過了幾年，大龍去了上海，也開始在音樂劇圈內有名了。有一段時間，他每天都要工作，不是排練就是演出，我們有好幾個禮拜沒有聯係。
    忽然有一個晚上，大龍給我打電話。那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但是他才剛剛下班，他好像在外麵，因為我聽到風吹的聲音。
    我們聊了一會，說說自己最近的情況。忽然，大龍跟我說：
    “嘎子，你還記得當年你說我如果是一直貓，你會養我嗎？”
    怎麼不記得？我又沒有跟別人說過一樣的話。我道：
    “記得。怎麼了？”
    大龍說：
    “最近累得不行，忽然想當隻貓，想有人養罷了。”
    其實現在我養得起大龍了，但是我們可不住在同一個地方了。
    我想一想，跟他說：
    “那來吧。回北京來，到我家裏當貓就好了。”
    大龍不知道想了什麼，在那頭“喵”了一聲。
    我知道大龍隻是因為太累才這麼說。他堅持追光，好不容易情況才好起來，再累他也會堅持下去。
    但我也不是完全在開玩笑。
    我心疼大龍，在心裏最深處有那種想法，想把他當成貓，養他，寵他。
    不過我很清楚，這樣的話不能說出口。
    如果我說出口，我怕之後大龍不會“喵”給我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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