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末(伍)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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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總是掛著那幾片小雲,我會責怪陽光的強烈,也會責怪自己的自私。在可以沉默的時間裏,我總是腦子在打轉,雖然在見到霖時,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我沒有勇氣去承認被我丟棄的東西歸屬於自己。如果真的一部部都被自己找到,難道我真的要一遍遍回放,重新刻錄在腦中嗎?
這樣故意銷毀可以否……為了躲去不喜歡的記憶,就拜托埃什攔住我記憶的時光機~~?金霖真的要做到他說的,難道他是有意威脅我和司的感情……
天上的雨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離開了~這是教學樓的頂樓,一個人在這雖有些孤單,但是她隻為等人,不然不會選擇孤單。
已經接近黃昏,沒有往時的紅霞,隻是還有幾塊深色的雲代替太陽落山,其它的還是保持原狀,她也是如此,坐在圍欄的邊緣,看著腳下的風景,腳在空中搖來搖去。
“你怎麼在這裏?”寂寞總是會被人打碎,她還是能等到想等的人。好些天沒有見麵的情侶,雖然被視為過去時,但是目光的交接點還是有另種溫度存在。
“你這麼喜歡把身上弄得都是血嗎?”她跟沒聽見問題似的,回頭的眼神隻注視傷痕累累的他,是兩人相距時間所期待的疼惜,還是用過路人的眼光來憐惜這個受傷的孩子?
“嗯。我一向喜歡……”一向很隨意的話被他攔腰斬斷,他隻能用省略號來取代他的語言。
“喜歡讓我憐惜你受傷的模樣嗎?!”她把身子轉過來正對著他,身後是雨後混雜的天。
“嗯,你隻是個過路人……”他用比天還混濁的眼睛看著她,擔心她身後的世界。
“對,我是旁觀者~~”她翻他一個白眼又把身子背向他,好像是完成了陌生人的基本對話,現在入正題。
“你什麼時候習慣來這裏?”她看著幾乎和天成一體的水泥板,正式發問。
“不知道,來的那天我忘看日期了。”他用手擦拭了下能意識到的血跡,但滿身的血就算意識也擦不幹淨。
“你幾天沒回家了?”她坐在風中,繼續問答,麵部沒什麼表情。
“不知道……”他朝圍欄走過去,看是有些擔心高度的樣子。
“你幾通電話沒接了?”她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臉色隨烏雲的顏色開始接近。
“沒查……但手機應該知道。”他幾乎隻差一步就跨進這女孩的磁場,但……
“不準靠近!如果你敢動,我也敢~~”她起身站在高過護欄的終極維護台上,嘴角一幅挑釁的樣子,像是威脅。背後的世界本是渾濁但是卻被嚇得慘白,哪怕是向後伸伸懶腰,都能在這微妙的重心不平衡下墜身掉落。
“好~你這樣是什麼意思?”他猛地緊張,看她一幅坦然麵容,張開雙臂向後翻騰的跳水動作,全身不禁打個冷顫。
“我隻不想讓你靠近。你那麼多天為了躲避我,任何通信設備都全部關閉,算是煞費苦心,但我一直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格把我從你身邊推開,沒有任何理由,就讓我玩了這麼多天的捉迷藏!”本來是一張無所謂,可是隨著語音,憤怒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變成絆腳石,竟然你找到喜歡的人,我這樣放開你,不是應該很滿意嗎。”
“鬼才滿意?!我的喜歡又不是你來定的?!你憑什麼把我隨便推給別人?!”
“好~就算我沒有資格。但是大小姐我應該有資格選擇自己的身邊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選擇在身邊的人嘍。”躊躇的淚珠不應該在沒有陽光的天氣裏流下,不然會被人們視作為雨。而在她的不透明的視野裏,把身子蜷坐在這寬度不夠的平麵上,順著坡度一滴滴帶著熱度落下,應該不會被天所知道。
“尚蒂……不是的……”這是他的弱點嗎?看到她的淚就會心酸嗎?在往前跨出的步伐裏,在臉部的每個棱角逐漸的柔化中,眼裏的無奈透著對感情的不忍,他對她沒有一點能反叛的權利。
“霖……我等你好久,不想讓自己覺得是被你拋棄的,也不想像個孤兒一樣讓別人嫌棄,本以為沒有時間被父母愛,可以被你寵愛,沒有人會保護,可是會被你當寶貝。可為什麼卻連讓你選擇我做身邊人的資格都贏取不了呢?”她像是沒有人疼愛的娃娃,語氣的單薄,像是輕輕一擊就會像瓷娃娃一樣碎為滿地。
“蒂!我沒有這意思!你不要這樣~~我才是沒有資格,沒有資格拋棄,沒有資格嫌棄,更沒有資格讓你傷心,對不起……我不想……”他被她嚇壞,伸出手立馬抱住蜷在邊緣的哭泣,整個天台所積的雨滴,也不及她的淚能淋到他心底。
“霖,我好討厭你~~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睬我,還讓我找不到你,我不要跟你玩這遊戲,我不喜歡這種刺激?!”她紅彤彤的兔子眼睛一下撲到懷裏,這是短暫走神後的挽留嗎?!在兩人之間,他隱藏著自己的秘密,而和他共同掌握秘密的他,在他們的另一塊角落看著他們,眼睛裏透著暫時的失落,但不渴望永久。
一件被漂空的感情,想讓它複燃,總是缺少不了另一個主角。浮然,也許和金霖之間的賭注會被劃為空有,但是霖為敗者,他應該知道結局就是自己離開,而遠遠注視隻是浮然被安排的瞬間鏡頭,而霖卻為了得到這霎那,逃避了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