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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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來至石室緊閉的門前,空冽打量了一下,外麵看上去是再普通不過的石造平房,沒有裝飾和雕刻,竟有些像未完工。
“家師說,這石室是來北山之前就有的,也不知是誰曾在這裏生活過。”櫻非說,朝空冽他們微微頷首,旋了石門旁的一塊方石,門石便自動開了。她扶過晰走了進去。
剛進去,石門又自動合上,阻隔了空冽等人的目光。
“其實蠻好奇的,劍聖的密室,一定有很多神兵吧?”祁哲向往地說。
“神兵?你真以為這世上還有神?就算是有神,他造的兵器也不大會留在人間----特別是你這種人手裏。”臨紊對他嗤之以鼻。
空冽沒有參與其中,他總覺得櫻非和晰的劍法格外特別,明明是堪稱完美的劍術,卻沒有任何記載。劍士向來追求精湛劍術,如此出色的武功獨獨口傳,卻是可惜。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熟悉,總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但無論如何又想不起來。
旁邊二人又開始絆起嘴來,隻聽見那石門突然打開,接著是晰興奮的聲音。
“我明白了!破空,是破空!”
“怎麼回事?”空冽忙問。
“石室中還有一個密室,但要打開必須得要鑰匙,而破空就是鑰匙,師父要我們找破空之主,一定是因為那密室中的東西對那人大有用處,可是……”晰有些黯然,誰又是破空之主呢?
“……晰兒,我去拿劍。”櫻非說完,往木屋趕去。
“可是師姐……”晰的話還沒說完,櫻非的藍裳已經離得很遠了。
世人爭奪的邪劍竟是一間密室的鑰匙,這話說出去,一定會引起江湖的軒然大波。
眾人會猜測是什麼東西讓劍聖珍貴到如此地步,甚至設下這樣令人意想不到的機關。
喜財的人會說那是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珠寶,喜武的人會說那是所有失傳的武林秘籍,喜奇事怪誌的人更可能會說那是一隻可以翻雲覆雨的上古神獸……
僅僅是破空強大而詭秘的能力就引得武林紛爭不斷,若是牽涉到一間神秘密室,不知又會觸發多少人的爭奪之心。
櫻非很快就手持破空長劍歸來,晰接過破空,指尖竟有些微顫。
他知道平時的晰是不會這樣不冷靜,因為“噬心”的毒性,這個如雪般的少女已經開始受到影響了。
“空少主也進來吧。”櫻非說道。
“這……”不合情理吧?況且劍聖不允外人進入。
“櫻非相信三位,若是家師,想必也會如此吧!”櫻非目光很沉靜,淡然的口吻,卻透出十分的信任。
空冽不好再拒絕,加上自己的確好奇,朝櫻非道謝後,便隨著晰進入石室。
石室內擺設極其簡單,一張布滿灰塵的暗紅木桌,一個嵌進石牆的書架,在書架旁有一條小細縫,並不顯眼。
晰拿著劍,突然運功用力將長劍刺入細縫中,劍寬竟十分吻合,但剛刺入一半時卻卡住了。櫻非正欲開口,晰一蹙眉,腕間用著勁,夾著內功把劍又刺進幾分。
忽然眾人聽見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仿佛是什麼巨石緩緩挪動的聲音。
此時,石牆上漸漸出現了一道旋轉而開的門,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看不清盡頭。
晰試著往裏走,空冽他們緊隨其後,通道光線昏暗,幾個人的腳步聲回蕩在通道中,有幾分詭異。
“不知關於這條通道,劍聖前輩可曾提起過?”空冽忽然打破沉默問道。
“不曾,師父隻是曾告訴我們,這北山並不隻是我們住過。”櫻非道。
空冽不再問下去,也許她們和自己一樣,師父的意思,總不是那麼清楚的。
如果邪劍隻是一把開啟密室的鑰匙,那麼密室會有什麼?
正走著,前方通道突然寬闊,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平地,明亮的光線從頂部投射到地麵,讓他們都看清了這裏的一切。
這裏竟是一間石屋,隻不過沒有封頂,任憑日光照亮此地。四麵石牆平滑,一看便知決非天然形成。
“這密室……”晰喃喃道,手指輕輕撫上牆,慢慢往屋子中間的光影圈走近。她正走到一處拐角處,忽然神色一驚,又退了幾步,臉上表情顯得疑惑不解。
“怎麼了?”空冽問道。
晰轉過身來,看著空冽,又看向櫻非:“你們快來這兒。”
眾人上前去,晰在那牆上又撫了幾下,說道:“這牆上刻了字。”
大家聽後也都是一驚,忙伸手去摸,果然有不太明顯的凹凸痕跡,並且一筆一劃很是規則,應該是刻字。
櫻非細細地撫過,柳眉微蹙,瞬間便明了,對晰道:“晰兒,這是套武功。”
把武功刻於石牆,隱藏在如此機關重重的密室中,到底是何人?這套武功,莫非是什麼武林失傳的秘籍?
“可知是出自何派?”空冽道。
櫻非又摸索了一陣,走了大約有三四步遠,垂下手,搖了搖頭。
“櫻非隻知這應該是部內功心法,卻從未見過。”
“是師父留下的,對麼?”晰道。
“師父曾說這密室在我們來到之前便已存在,看上麵的刻字,時間有些遠,應該不會是師父刻的。”
“那麼師姐,你會習這套心法麼?”
晰的黑眸子定定地望著櫻非。
雖然那雙眼睛已不再如以往那般幽深如淵,還帶上些灰霧。
櫻非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畢竟隻是猜測這是部心法,卻無法肯定它是否是某些陰毒的內功心法。江湖中並未有這部心法的流傳,即說明這定是某位隱世之人所留下的,但留下的目的卻無法了解。
說到底,練一套未知出處、不知善惡的內功,風險是較大的。
“既然刻下來,應該也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吧?”祁哲像是自言自語,向前走了幾步,“誒,怎麼到這兒就完了?這心法就這麼點記載?”
刻字的麵積不過三指的寬度,長度也僅是四步便到盡頭,刻上去的字形也不小,刻字的總數的確少於江湖中大多數的心法記載。
“難道……濃縮乃精華?”
祁哲話一出,臨紊毫不客氣送他一記白眼,空冽則一道眼刀甩過去,櫻非和晰都輕笑起來。
祁哲被另兩人目光瞪得後背發涼,連忙擺手直道剛剛是開玩笑的。
“是不全的吧?”空冽道。
晰也不再要櫻非回答剛剛的提問,她麵向牆,手指撫上刻字,神色竟有些堅決。
“晰兒不可以!”櫻非忽然急切地高聲道。
“師姐,我們已經沒多的時間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她握緊了拳,微微發著顫,仿佛是忍受著痛苦,“我隻是想賭一次。”
知道自己快接近毒發失常,將生命作為賭注全押在一套神秘的心法上,她是下了怎樣的決心才這到這般?
或是,被迫無奈,從而孤注一擲?
他看著她的臉,回想起十幾日前初遇她時的情景。那是一個怎樣純淨透徹的少女,雖然背負著沉重的責任,卻依然努力支持著。而今的雪衣少女,身中奇毒,卻仍然要賭一次關於性命的賭博,她明明本該隻是過著普通日子的人……
在無音城時,舞揚曾說她經世不久,十幾年都生活在這片寧靜安祥的土地,一個人又怎麼會完全了解江湖中的是非恩怨?
也許,少女已經變了,不僅僅是因為“噬心”,江湖的恩怨始終都會將這對與世無爭的師姐妹牽連。
隻是結局無人能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