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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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無淚根本不清楚她將要去的地方是個什麼樣的環境,她隻是覺得當丫環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憐憫與照顧了。
司空無淚,原來就像是傘下的一朵嬌弱無比的小花,她知道那把傘雖然可以替她遮風避雨,也會有破碎不堪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竟然使她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她發誓要堅強,要勇敢,她不能被眼前的一點小挫折打倒,她想做回原本快樂的自己……
進了莊門,還是一望無盡的寬闊,她望著左邊的桃花園,粉色、白色茫茫一片,實不知這大夏天,桃花還開得這麼旺盛。再望望右邊被一片青青楊柳包圍著的清湖,碧色由瑩,看得人清爽爽的,頓時化去了煩繞在她周身的一絲暑氣,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你喜歡桃花幻境?”沐易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不禁扯起了嘴角問道:“你喜歡幽遊碧譚?”
“桃花幻境?幽遊碧譚?好美的名字。”無淚雀躍地說:“真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麼驚喜在等著我。”
“前麵?再到前麵一定是你這輩子也忘不了的地方。”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進著,再拐過一個彎來,一座莊院終於映入眼簾。無淚不禁哇了一聲,原來這個聶家莊這麼氣派呀,姐夫是原城屬一屬二的財主,那房子也沒這麼好看過。
馬車停在了莊院門口,早有下人出來迎接,沐易最先跳下了馬車,接著又將無淚接了出來。
從車裏探出身子,這才發現車下跪著一個人,沐易示意讓她踩在那人的背上下來,她總覺得不妥,猶豫了半天才將腳輕輕地放在那人的背上,然後撐著沐易的手跳了下來。
“謝謝你。”無淚伸出手來,想把剛剛讓她踩背的人扶起來,誰料那人竟然自己爬了起來,衝著無淚嘿嘿一笑。
這人竟然是個麵相醜陋,彎腰腿瘸的人,配上一口的大黃牙讓人看了直想吐。無淚嚇得將頭埋進了沐易的胸前,沐易被這突出其來的一個動作驚得一震,一手搭上無淚的肩,咽了咽口水吼道:“鄔瘸子,這兒沒你什麼事了,快滾下去吧。”
鄔瘸子低下頭,悻悻地去了,看著他失落自卑的背影,無淚又覺得他挺可憐的。
“我們……進去吧。”其實沐易很不想說這句話,因為懷裏的這個美人的確讓他心動,他就想這麼讓她靠在他的懷裏,可是她現在必須進去見老太爺。
無淚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在慌亂恐懼之下,一頭紮進沐易的懷裏,趕緊推開她,臉上映上一縷光彩照人的緋色光霞。沐易竟然看得失了神,待無淚將要跨進院子,他才追了上去。
“喂,老太爺可是個嚴肅的人,你可千萬要小心。”沐易好心地提醒她說:“老太爺是一家之主,少爺買你的事他老人家並不同意,所以今天對於你來說可是個考驗。”
無淚點了點頭,緊張地小手不由得握得更緊。
老太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蒼老一些,銀白的頭發,銀白的胡須,威嚴地坐在大堂之中,無淚不太明白,坐著也要拄著拐杖嗎?
聶老爺子一見無淚,心裏就明白凡兒這小子哪裏買丫頭,分明是買媳婦兒。這個丫頭長的確是不錯,怕就怕她是知道我家凡兒的家庭背影,故意勾引他的。若不是她有一些狐媚的手段,以我的凡兒向來做事穩妥,怎麼會突然買了她呢。
“給老太爺請安。”無淚小心翼翼地給聶老爺子行禮道:“祝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嗯。”聶老爺子麵子上沒有表情,心裏暗想:這丫頭差點沒說老太爺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個弄不好,我就得滿門抄家掉腦袋了。
聶老爺子嗯了一聲便沒了下聞,隻在那兒閉著眼不說話,無淚呆呆地站了老半天,左看看右看看,實在看不出端倪。這老太爺該不會是……
唉,年紀太大,生老病死也是在所難免的。無淚悄悄地靠了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聶老爺子的鼻子前探了探,這才鬆下一口氣來,還好是睡著了。
突然聞到一陣芬香的聶老爺子知道是這丫頭跑到跟前了,他偷偷動了動腳,踩住了無淚的裙子,然後假裝打了一個哈欠,意欲醒轉過來。
無淚一驚,想退回原處,卻由於裙子的牽絆一屁股坐在地上,聶老爺子睜開眼,看著無淚一副想哭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老太爺……”
“怎麼,生氣了?”聶老爺子又板起了臉,一副嚴肅的樣子說:“剛才,我隻是想試試你罷了。身為丫頭,不管主人對你做了什麼,你都沒有生氣的權力,知道嗎?”
“哦。無淚明白了。”她昂起頭來看著老太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就是說主人要是想打死我,我也不可以生氣,更不能反抗,隻能默默地承受,直到被打死,對嗎?”
聶老爺子被無淚質問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隻得喘著粗氣,假裝咳嗽不止。
“老太爺既然身體不好,就請多加保重,無淚下去幹活了。”
“你……”聶老爺子這回是真的動怒了。這個壞丫頭,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把你轟回去簡直就是便宜你了,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來人,讓她到廚房幫忙去。”聶老爺子氣得嘴眼歪斜,一雙老手拄著拐棍抖得厲害,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當我的太孫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