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一絲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靜，胭脂色的朝霞升起在天空，枯樹，灰牆，殘花，以其本來的色調，同緋紅的晨靄形成一種淡色而朦朧的美。也深不可測，像是從黑夜中硬生生撕開的一條裂縫，路上的行人本來就少。
    可就在這人煙稀少，卻是隱秘行動的最好時候。
    一匹罕見的駿馬，渾身上下火炭般赤紅，沒有半根雜毛，跑的呼呼生風，好馬一匹，在配馬背上的身手矯健的人…
    該人全身穿著玄衣，有意似的不讓人看清楚真正的容貌，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烏黑晶亮的眼睛，像一汪幽深的潭水，又像早晨那晶瑩的露珠，隻是富有夜的神秘感，其實並不是全黑，隻是，似蒙是一層另有是顏色，那是血的顏色，以致，全身上下，散發著血腥…
    此人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駕馭的很快，那馬背後，還豎立有一麻袋，裏麵發出著微微的呻吟，略有東西在浮動，鞭子一抽，速度更是快了，何人？
    …
    “王，利索王帶到…利索國，滅…有十萬餘人投降，其他，以斃…”
    才聽到玄衣人的聲音，是女子。明明應該是很清脆的聲音，卻被她自己故意壓抑的很清淩，特別是那滅字，是輕咬著舌頭，舉國全滅，隻是一女子。原來那藏在袖口裏的纖手，已是殷紅，又是血是顏色，有多少人的血，摻含在內，還能說的如此決斷。
    “打開麻布…”
    原本的聲音，姿態。望著窗外花園的眼睛，終於不在留戀，轉身注視著那麻布袋，那裏麵裝的，竟是一國之王，原來，他的眼睛，是讓人懼怕的藍色，透露著危險的信息。
    “嗬，真的是你，沒想到啊…”
    打開麻布袋，透出來的，是一個白發滄桑的老人，隻有那額頭上雕刻的皺紋證明了他曾經曆過的多少的曆史足跡，兩鬢夾雜的銀絲。眉毛和胡須雖說是失去了光澤，但給人的是另一種老練。此刻，死死的盯著他，眼裏沒有害怕，而是那深深的惋惜，為何惋惜？
    “怎樣？你認識我麼？”
    似乎是不願意浪費一個腦細胞，可以說是綁架的男子隻是簡短的幾字，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玄衣女子始終沒有說話，用手磨捏著袖口的手上的血，充斥著的滿是殺膩，不管對於誰。
    “我一直以為，祖先說的傳說是假的，也一直不相信那畫像，如今一見到你，哼…竟然是真的，看來這又得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本是一無特征的老國王，略有驚歎的說道。隻有那深陷，綠寶石般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哀愁，幽暗而慘淡，那是顧念全天下來說。
    “這好象跟你無關吧！”
    與那沙啞無力的聲音相比，那高傲的男子透出的是無比而不可抗拒的聲調，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兩道劍眉下的眼睛帶著嘲諷的色彩。
    “哎…這未晴祭司終究還是沒能勸動你，你竟是沒領悟到深刻。孩子，你難道著的沒有所覺悟麼？未晴祭司不是你最愛的人嗎？你連她的死都無動於衷，依舊要完成你的野心嗎？”
    似乎都有些衝動，地上的老國王想掙脫著起來，卻無奈被神秘女子按著，又由於體力實在是太衰弱了，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可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居高臨下的男子。
    火氣頓時便升了起來，攥緊了拳頭，脖子上有著隱約的青筋，怒視著地上的手無寸鐵的老人，臉色又白轉青，像一匹被追窘了的野獸，正伺隙的反噬，抓起地上的茶杯望地上摔的粉碎。心中的憤怒有誰知曉？幾世紀的等待有誰理解？
    “你…你以為未晴是誰害死的？什麼叫做好人，啊？與我們倆人何幹？若不是你們這些多嘴的人，她能知道嗎？為何就一定要處處為別人著想，就是這樣未晴才會死的，我又何必苦苦等她這麼久，一切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
    迫於的激動，該男子抓起地上的老人。一旁的女子也隻是莫不做聲，看著這激動的場麵，也沒有去阻止，也知道無法遏止。但是，那心卻像此起彼伏的潮水，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蒙著麵紗，一滴淚珠順著臉頰流進了嘴裏，鹹鹹的，澀澀的。
    “王，把他帶下去吧…”
    看著老人那被揍的已經血肉模糊的臉，已經被仇恨所掩蓋，也失去了平常的冷靜，果然一提未晴還是會無法控製，隻因實在是太愛太愛她了。還在繼續，老國王居然沒有半點呻吟，全是歎息。玄衣女子終於是搖了搖頭，提聲道。
    “呼…呃，來人…拖下去…”
    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被旁人所看見，又看了看那縮成一團的不知明的“東西”，重重噓了一口氣，背過臉去，深深的喘著氣。
    從旁很快出來了兩位身手敏捷的類似於兵衛的人，看了地上一眼，早以習慣，對著那男子點了點頭，示意一下，毫無憐惜的拖著那屍體走了。玄衣女子等待著王的平息，然後是下文。
    “小狐，我是不是殺人成性了？”
    許久，急促的喘氣聲已經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問自己，又是在問那稱為小狐的女子。眉間有過一絲精光。
    “不是，你因為你沒未晴那麼優柔而已…”
    她也深知，未晴如果不優柔，定是最完美的祭司。如今，眼前的男子以不是為單單的野心而策劃，更多的，是為了未晴…
    “…好了，天快亮了，這次滅了一國必定很累，回去吧…”
    揮了揮，無心在接下文。清冷女子，也會意道。行了一禮，漸漸的退下了。其實那男子不知道，她還想說的是：若未晴不優柔，定和你白頭到老。隻可惜她優柔，你足足等了幾世紀，才換來又一次重逢，可你不能把握，這次的她，不會在優柔…
    隻是這種話，包藏著深深的愛，一直埋在那最深處，他知曉，卻必定無動於衷…
    …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輕巧的翻過高牆，凜冽般的聲音在原本安靜的庭院裏回響。抿著一絲笑，原來是他呀，看來這世間有很多人都喜歡做夜貓子呢！
    “哦？是又怎樣？我很好奇你能把我怎樣處置了！”
    顯然這聲音並不能造成什麼威脅。不過是真的累了，殺了一夜的人，是得清洗一下，而該休息了。
    “你真的是一錯再錯。我已經把你當親妹妹看待了，沒想到你…你還是那麼放縱不堪，即使洗是在幹淨，何來原本的清醇？你看看你那瞳孔的顏色。”
    聽出了口氣中的怒惱，小狐拍了拍手掌，算是對他是這番演說的一次讚賞，理了理頭發，撅了撅嘴，實在沒心情跟他僵下去。
    “你怎麼辦是你的事情，我要回房處理一下下事情，不好意思，不奉陪了哦！”
    譏笑還戲謔，揚了揚那手上的血已經結翳了，一閃，便不見了蹤影，隻留有一人獨自歎氣。
    “罷了，這是我對雪娘最後的自私…”
    既然都已經知道，這是一場默默的愛，卻又苦執著欺騙自己…小狐是，而那蔚連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