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誰一眼想平生 第十五節 金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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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上房裏,推門進屋,衛階眼角帶過書桌上早已擺放好的一累分號的帳本,拉出坐椅,屈身坐下,抽出最底的一本,翻開輕掃第一頁,塵二的腳步聲就臨近,門邊傳來三聲輕響:“少主。”
    “進來。”
    衛階沒有抬頭,手上快速的翻閱帳本,感覺到塵二的氣息,衛階依舊看著帳本,漫不經心的問:“蘇瑤可安頓好了?”
    “瑤姑娘已經進房間歇息了,和前幾日一樣已經在房門和窗邊放上了彌香。”放在蘇瑤屋裏的彌香是已經裝在了精巧的機關裏的,夜裏若的有人敢闖入蘇瑤的房間,馬上就會觸碰到彌香的盒子,中了彌香的毒,輕則雙目失明,重則全身筋骨盡斷。這藥是有一定陰狠的,最慘的情境不是死了,而是半生不死的活著。塵二心想。但是若不是這樣,前日有不軌行徑的那兩人又怎麼會被他那麼輕鬆抓了扔到慌山上去?
    不過他們三人的衣服都是被特製的解藥熏過的,對於這些小毒不必操心。
    “噢?”衛階對著帳本微微一頓,眯起眼,把看到一半的帳本扔到一邊,又從中間抽了一本,繼續翻閱,掃視了前兩頁才問道:“她在忙什麼?”
    “瑤姑娘這兩日都在背那本少主給的毒經,可三日來也隻是背下了兩頁,而且還常常驚叫!”
    “驚叫?”
    “瑤姑娘常常自言自語道,會不會用毒沒學成,先把自己玩死!”
    衛階長睫一眨,淡然道:“不會。”
    塵二略做沉思,才又開口道:“少主,一起手就讓瑤姑娘把整本毒經背下來會不會有些太難了?”
    淡然過目了所有帳本,衛階才不帶感情色彩的抬眸,對上塵二,一雙深沉的眼因為睿智和洞悉而閃亮。
    “一般的女子又怎能識得那些文字,一般女子又怎能識得如此音律,又怎會總做些世間不許的事物,你可有仔細聽今日在馬車裏的曲子,多是荒誕不經,曲調不明,甚至過於寫實,自娛自樂,但有一句,你可注意到?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縱然不是她所作,卻悠然婉轉的唱出了意味,可見理解深入,並不是隻取起麵意。”
    “那少主的意思是?”
    “若不不用心,她自是背不下來。”雙睫一眨,原本光亮的眸子對上桌麵的散落的帳本,看上去錯亂,卻有兩本獨獨攤開著散落在一邊。
    衛階眸光轉暗,揀起那兩本冊子扔向桌腳,“把這兩間分號的主事找來,再找名下商行的主事把這兩間分號和樂家所有商鋪的來往理出來,樂家有問題的鋪子和主事的姓名都寫好,飛鴿給師傅。”
    “不是照往常傳書給白少爺?”
    “樂白正傷著,又拖上個樂鈴,往後要處理自己埋下的亂子,還有那些因為麻煩無法運營的鋪子,有的忙了。”
    衛階抬手,看了看塵二,起身道:“你也累了,休息吧。這些事晚一天也成,好好休息。”
    塵二黝黑的臉一改往日嚴峻的形象,傻氣的一笑,摸摸頭,輕身一躍,橫臥在橫梁上。
    “塵二你……”衛階站立,左手把玩著桌麵的硯台,繼續道:“好好休息,隔壁上房已經讓小二留好了,我這幾日雖車馬勞頓,但卻不傷身,原先的身子不爽也已經無礙了,你去好好休息。”
    衛階話音未落,就被咯吱一聲開門聲給淹沒,隻見蘇瑤懾手懾腳的手拿已經翻得有些皺的毒經走了進來,塵二一見,心裏立馬唉叫,還好少主有先見之明,自己手筆默寫下了這些毒經,要不然被瑤姑娘這麼照顧下去,書當不成,隻能當鹹菜!塵二原想下梁的動作也因為蘇瑤的突然闖入而靜下來,比較無耐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見到蘇瑤也沒注意到自己,也不好貿然下去嚇唬到她,隻好乖乖的……呆著。
    蘇瑤進屋見了衛階還沒睡,心情倍兒好。兩三步就跑過去。
    “衛階,我和你商量個事。”
    “說。”
    “今天塵二和我說,你的腦袋瓜子三天就可以把一本毒經背出來,你是怎麼背的啊?”
    “你看了書上已經也好的注解嗎?”
    “呃……沒有……可是塵二說你三天就可以背出來!”
    “那你就是沒有理解,對嗎?”
    “呃……可是塵二說你三天就可以背出來呀!”
    “是可以!”
    “那你告訴我怎麼樣三天就可以背出來,和我講這些廢話幹嗎嘛!”
    衛階不看他,走至窗外,推開原本緊閉的窗,清風徐來,吹的燭火都有些搖晃,雙手背握,才開口道:“從前有個皇帝,他得到了三個金人,肉眼看上去做的一模一樣,用秤去秤也是一樣的重量,皇帝就苦惱了,哪個最好呢?於是有個有智慧的大臣就說,用一根草塞進每個金人的耳朵吧!結果用一個青草塞進三個金人的耳朵裏,得出的結果卻不一樣,第一個金人,青草從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出來;第二個金人,青草從左耳朵進去從嘴巴出來;第三個金人,青草咚的一下掉到肚子裏。你說哪個最好?”
    蘇瑤了然,微微一笑道:“第三個啊!第一個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簡直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嘛!第二個更不好也,簡直就是個大嘴巴,聽到什麼就說什麼。最後一個比較不錯,聽到的都沉到肚子裏,有真本事。”
    塵二在梁上聽的聚精會神,有時士大夫們和王公貴族組織的清談,少主也很少開口,隻是偶爾會扔下一句話,或者是真正有興趣的時候才會像這樣細細的講上一個故事,簡單的,卻成了整場清談最有含義的言論。蘇瑤的解釋也讓他茅塞頓開。
    隻見衛階欣然一笑,不同與別的時候的淡笑,這一次是真正笑進了眼裏,唇角微勾,明明是男子卻有道不盡的風情,蘇瑤看的入迷,也不自覺露出了傾國傾城的笑顏。
    於是塵二完全傻了,少了習武者該有的戒心,被兩人的笑迷了神誌,咚的一聲從房梁上掉下來。
    “嚇!”蘇瑤見了從天而下的大家夥,一聲尖叫就往衛階懷裏躲。
    塵二自己也嚇了一跳,歹命歹命!原先遇上少主,總擔心自己見慣了少主,患上龍陽之僻;現在又見著瑤姑娘,更歹命,怕是什麼姑娘也再入不了眼了,這才相處幾天呢?怕不是被影響到會孤老一生?歹命歹命!這兩人長那麼好看,到底是要妖孽誰呀……
    “囈!”蘇瑤看清了大塊頭的形狀,確認不是屋頂掉下來了,一邊拍著自己胸口,一邊老神在在的對身後的衛階道:“不是危房,不是危房……”
    又定下神,看清龐然大物塵二,原本升起的那麼一丁點戒心也完全消除了,抬起頭看看屋上的房梁,才疑惑的問,
    “塵二,你在房梁上幹嗎呢?”
    …………塵二吃力的爬起來。
    “打蚊子?”
    ……誰說習武之人摔交不疼的。
    “抓老鼠?”
    ……習武之人身子骨硬朗。
    “不會吧!你在抓迷藏?和誰?”
    ……所以摔的更疼。
    “衛階?哎呀,你真笨呀!他不會和你玩的,你要玩找我啊!”
    塵二精神上和身體上虛脫……無力道:“少主,瑤姑娘,塵二回房。”
    沒等衛階開口,蘇瑤就擺擺手說道:“恩,你沒事吧?哎呀,沒關係的呐,習武之人摔交不疼的,你從二樓摔下去也沒事對吧?”
    轉過身的塵二聽完蘇瑤的話,眸子放亮,雙拳握緊,抓到了!就是你說的!什麼叫習武之人摔了不疼的,還二樓!二樓摔下去早殘了……嗚嗚嗚……
    目送完塵二,蘇瑤又回過頭來找衛階,隻見他已經走到屏風後麵,淡然的開口:“回去休息,想想你是哪個金人,再去翻開那本毒經。”
    蘇瑤一聽,原先漫不經心的表情收了回去,道了聲晚安,合上門回房。塵二就跟著蘇瑤身後待她回屋合上門,又重新放上已經有些灑落的彌香。
    誰知蘇瑤又突然開起門,看了眼塵二,淡淡然的說:“你別再弄錯了,我姓蘇,不是什麼耀姑娘。”又合上門,打了個哈欠,睡覺。
    塵二有些無耐的問:“瑤姑娘,你不會在開門了吧?”
    “恩”蘇瑤又打了哈欠,才又道:“別幫我打蚊子了,這個季節根本就沒有嘛,這麼晚我也不和你玩抓迷藏哦,回去睡覺吧。”
    隻見塵二添上彌香的手有些顫抖,顫抖…………
    第二日,一大清早,蘇瑤整理好包袱就照往常一樣往衛階房間去,卻見到塵二攔在門口,房門緊閉。
    正要舉手敲門的蘇瑤被塵二攔住,蘇瑤疑惑的問:“怎麼了,不是該醒了嗎?”
    “瑤姑娘,少主在見客。”
    “一大清早?”蘇瑤聳了聳肩,轉過身又一頓,回首問:“塵二,今個是不走嗎?”
    “塵二不知。”
    “這樣唉……”欺身往門縫裏探,房門突的打開,一個不穩,衛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蘇瑤。
    “醒了?”
    “恩。”蘇瑤一見是衛階,立刻蕩出個天真無邪的笑顏。
    “先回屋去,讓塵二把琴搬進屋裏。”
    “哦。”
    “不要出客棧,要出去先告訴我,知道嗎?”
    “恩,自己出去也沒錢付帳……”想的真長遠…………
    蘇瑤仰起頭,眨了眨眼,想到自己一個人呆著,突然覺得不自在,都習慣了衛階當個擺設在身邊不說話呀!
    “你呢?”聲音粘粘的,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衛階不答,意有所指將眼神轉向身後唯唯弱弱的兩個人,蘇瑤會意,點了點頭,轉頭對上塵二,大眼睛眨呀眨“拜托了,我的琴。”末了還做了個拜謝的動作,不倫不類的惹得塵二沒指住笑。
    見蘇瑤轉身回房,塵二頷首,轉身要下樓給蘇瑤搬琴,衛階擺手:“等等,把這單子拿去讓小二煮了。”
    塵二俯首接過,也不看是什麼。轉身下樓。
    “還不下去?”交代完蘇瑤和塵二,才又把注意裏轉到身後的兩人身上。兩人是這個地方的主事,那兩家鋪子出現假帳他們也脫不了關係,一大早就先被請到了衛階房裏,衛階話不多,帳本一扔,就嚇破了他們膽。對於蘇瑤的驚豔和好奇也不敢表現出來,起先在屋裏兩人就驚異主子竟然有女伴同行,但衛階開門迎上去他們也不敢抬頭看清女子的麵貌。隻能埋著手澀澀的跟在衛階身後。
    “把他們兩叫來,處理完他們再來辦你們兩個。”衛階的聲音平淡,卻冰冷到讓人發抖。
    為首的管事趙福立馬接道:“奴才立馬去把曹二和李尋找來。”
    接著拉著另一個主事急急的轉身下樓,又正碰上塵二搬著琴上來,蘇瑤開門接應,就那麼一眼,趙福被蘇瑤的姿色給鎮住了,腳一個打拐差點從樓道上滾下去。
    衛階冷眼看著,目光調向窗外,靜立不語。
    衛階給塵二的是張藥單子,塵二便交給小二讓他去煮,這一切正好被蘇瑤給瞧著了。她嘟起嘴想了想,又鑽進衛階房裏,見他在看一本殘缺的棋本。
    自覺的找了衛階身邊的位子坐下。
    “衛階”
    衛階沒有理會,依舊看著自己的書。
    “衛階,你病了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讓塵二去煮藥。”
    “給他喝的。”
    “為什麼挖,他那麼大個頭!”
    衛階放下書本抬眼她,了然笑道:“他需要。”
    蘇瑤半懂半不懂的晃了晃腦袋,又起身鑽出衛階房間,留下一室清淨。
    從廚房裏出來,端著從小二手裏接過的藥湯,喜滋滋的找到塵二。
    “瑤姑娘,這是?”
    “衛階要你拿去熬的藥呀!”
    塵二一看,立刻接了過來,“我這就給少主送去。”
    “嘎?”蘇瑤一聽,連忙攔住他,“你給他幹嗎啊,這是他特意給你開的方子。”
    塵二不聽,還是反身要往衛階屋裏走,蘇瑤攔不住,所幸就站在門口看著他,見他又端著碗藥走出來,偷笑道,呆子!
    塵二找了張桌子坐下,就仰頭把碗裏的藥一口飲盡,囈……味道好怪!
    蘇瑤也在一邊坐下,笑著問“好喝嗎?”
    塵二點頭,少主親自為自己下的單子,當然好喝。
    蘇瑤一聽笑的更甜“我告訴你哦,我看見小二拿著藥方去幫你煎藥,特意讓他在藥裏放了隻雞腿呢?怎麼樣!味道好吧?”
    塵二嗝住“好”怪…………
    “那就好衛階說這副藥你要喝三天,以後兩天的藥我也會去讓他加雞腿的哦!我對你好吧!”
    “好。”慘……
    正在自我欣賞中的蘇瑤沒有注意到塵二的僵硬。
    正準備打開房門的衛階被這一幕逗得嘴角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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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說偶沒出息哦看到親的一條留言哪怕就是那麼幾個字我就超級有動力
    非常非常激動的類
    故事開篇總是最煩人的因為要介紹好多背景刻畫人物
    現在才真正可以進入故事了
    我親愛的瑤瑤和衛衛啊
    希望你們有更多人喜愛不光光隻是我的寶貝啊
    請多給偶一點鼓勵吧^^^^^^^^^^^^^^^^^55
    留言的親謝謝哦
    觀看的親請繼續關注哦!
    偶的動力!AZA!A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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