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誰一眼想平生 第一節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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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混混沉沉的,全身骨頭痛,隱隱約約感覺到冰涼,然後意識整個沉下去,蘇瑤昏了過去。
睜開眼睛果然不在別墅了,撐著身子喊了幾句婆婆,沒有人答應,婆婆果然沒有跟來嗎?從剛開始知道自己要穿越時空的興奮,到現在,在空空的房間裏,蘇瑤心裏有些害怕。
自己躺在木塌上,是最簡單的木頭屋子,床邊就是窗,蘇瑤用手輕輕的把窗戶推開,還是原先的衣服,蘇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心的揚起微笑。一打開窗,原先聽見的水聲也大了起來。
“丫頭,終於醒了?”蘇瑤一轉頭,對上一個老者,一身灰色的長衣,有些泛白的長發飄散開來,道股仙風,但是!老頭子!!!!!
“媽呀!”蘇瑤哇的一下叫起來,怎麼這麼倒黴,真的是遇到老頭子,初到異世,就碰上老人,原本還指望是什麼美男子救自己呢,婆婆,救我回去吧!
老者見蘇瑤見到他便皺起的眉頭,撫起胡子哈哈大笑起來。
“丫頭,跑到我老人家這,摔水裏了,現在才知道大叫,說吧,我給你治傷,你怎麼感謝我這老頭子。”
“啊。我摔水裏了?”蘇瑤一麵鬱悶自己降落的沒有準確性,一麵馬上換了一張笑臉說道:”爺爺。救人還要求謝嗎?那不是就不是救人了。”
“我可不是心肝情願救你這丫頭,是你摔在我屋簷下,我老人家才不得不收拾你。”
最後蘇瑤扯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轍了,老人家隻是一句話就把蘇瑤給解決了。
“丫頭,你從哪來的,等你還完了我的救命之恩。我老頭子再放你回去,現在可以好人做到底,給你家人捎個信去。”
蘇瑤一聽這話就傻了,馬上又玩起變臉。
“爺爺的人情,蘇瑤怎麼可以不還,蘇瑤願意陪著爺爺,幫爺爺做事,以報答爺爺的救命之恩。”蘇瑤看見那老頭,頗有深意的望著她,於是狠下心來說:”爺爺,不瞞你,蘇瑤無親無故,父母早亡,一直和婆婆生活在一起,可是婆婆也不在了,蘇瑤沒地方去了,請爺爺收留蘇瑤。”
“怪不得你這丫頭穿一身破衣裳,好了,蘇丫頭,把這衣服換了,然後和老頭子我出去。”破衣服?蘇瑤聽了這話差點沒跳起來,但是看到爺爺拋過來的衣服,心口又暖了起來。
這衣服真的不是一般的難穿,折騰呀折騰,蘇瑤才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古裝真的很好看呀,自己以前拍藝術照的時候就扯著整個影樓的衣服換,按理說是規定拍多少錢的相冊就規定可以穿幾套衣服的,可是蘇瑤很貪心,她把整個影摟的衣服都穿著照了一遍,還好,那是婆婆開的影摟。婆婆對自己真的很好,婆婆還是仙,沒了尾巴的狐仙,蘇瑤想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突然看了看自己的頭發,蘇瑤馬上又扯了一個大苦瓜臉,完了,這頭發怎麼梳。最後蘇瑤一狠心就拿起皮筋把長發紮起來,用手抓起頭發,隨便綁了一個辮子就這樣出去了。看著自己及腰的長發,蘇瑤不禁又笑起來,婆婆讓自己熟讀曆史,現在連這長長的頭發都是婆婆原先就幫我想到了的,若是自己剪了個短發,到這古代又算什麼?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鏈,輕輕的說了一句;”姑姑。你放心!”
爺爺的名字叫樂清,蘇瑤喜歡叫他樂爺爺,可是樂清不樂意,隻喜歡聽蘇瑤喊爺爺,蘇瑤便隻能撅著小嘴喊爺爺,蘇瑤心裏可憋悶了,弄了半天,自己還是最有老人緣。
屋裏沒有鏡子,這個年代的鏡子也隻是模糊的讓人絕倒的銅鏡,這個蘇瑤知道,但是爺爺竟然連銅鏡也沒有,這才真的是讓蘇瑤生氣的,於是她隻能可憐巴巴的成天對著水,左照照右照照。然後一邊對著玉鏈說:”姑姑,你說那老家夥多小氣來著。”她現在在西晉,感覺就是睡一覺就到了西晉,蘇瑤最悲傷的事情其實就是衣服並不是想象中的輕卷羅紗,布是有點粗的。
每天蘇瑤一大早起來就被爺爺帶著去山上采草藥,然後回藥屋搗弄這些東西,有幾次蘇瑤一不小心被毒草割傷了手,就直接昏了過去。
爺爺的醫術很好,大家都叫他半華佗,蘇瑤就笑:”爺爺人家是賽華佗,爺爺你太差了點。”
樂清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幹脆的甩出一堆瓶瓶罐罐說,”瑤丫頭,那你就給我這半華佗洗這些罐子吧。”
報複心理怎麼這麼強,蘇瑤一邊洗刷刷一邊嘟朗。
這周圍的山民並是不是誰都付的起藥錢的,所以他們經常苦苦求很久,才能讓樂清開門放他們進來。真是個一毛不拔的老頭子。蘇瑤總是這麼想。然後那些病人都要在房子後麵那塊空地上撒種子。算是報酬,蘇瑤看了看房子邊上爬起來的南瓜藤,弄了半天是那麼長起來的!
種了種子的山民都很樸實,他們隔三差五都會上來,幫著給種子施肥,鬆鬆土。蘇瑤就會送水過去,山民很喜歡蘇瑤,他們都說蘇瑤是半華佗的寶貝孫女,蘇瑤就一腦門問號的去問這是誰說的,問到最後,樂清不樂意了,扯著胡子問:”丫頭,爺爺叫了這麼久了,當我孫女那麼難過?”
蘇瑤隻好不好意思的扯著樂清衣袖撒嬌。
樂清從來不給有錢人治病,蘇瑤原本以為小氣老頭一定會高興的出門迎接。誰知道他老人家把門閉的更緊。絡繹不絕的總是有些貴公子或者下人上山來,結果都被掃地出門了。記得一個有錢人家兒子看見一個山民抱著兒子進門治病了,自己卻站在門口沒人答理,氣的把下人一踢就走了。
他們又怎麼知道,誠意那麼重要呢,有一個叫山簡的雖說是粗人,算的上是一翻版武大郎,但那人竟然在門前跪了三天,弄的蘇瑤晚上都不敢睡覺了。山上夜裏本來就寒氣重,在加上又在水邊上,於是每天夜裏蘇瑤送吃的和被子出去,山簡都不接,隻是依舊那副表情,冰冷冷的,一骨子傲氣卻屈膝下跪,嘴裏不停的念道。”請先生久久我家娘子。”
蘇瑤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看著盤腿坐在房裏的樂清心裏很不好受,樂清的表情越是安逸,蘇瑤就越屏棄他,山簡的下人告訴她,山簡隻娶了一位妻子,可是夫人生小主子的時候難產,孩子死了,夫人好不容易活了下來,但是氣血兩虛,一直臥病,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病不但沒好,還越發嚴重,好幾次昏死過去,許多名醫都說不行了,山簡是萬般無奈才來這裏,早知道樂清是這樣的心腸,但是自己的妻子要死了,最後的機會,用命也要換呀。
第三天,山簡倒下了,蘇瑤看不下去了,且不說這個年代隻娶一門妻子多麼難得,就說她老婆半輩子病著,他都不離不棄,蘇瑤眼淚都要出來了,嘩的一下推開房門,把山簡搬回了自己屋裏。
“你不想活了,你妻子還沒死呢,你先死了她怎麼辦,那個死老頭子,我幫你去罵他,我幫你去求他,你不可以這樣糟蹋自己,你知不知道活著的人才是最苦的,你他媽給我在這裏老師呆著。”蘇瑤生氣的把要從床塌上起來的山簡給推回了床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那麼大力氣。但是她看到現在這個樣子就突然感覺到死亡的可怕,四歲的記憶她一輩子都記得,小時候的記憶都忘記了,四歲那麼小,但是那段記憶怎麼也摸不掉。她始終覺得媽媽死的時候那麼絕望,因為爸爸已經離開了,手冰涼冰涼的。
蘇瑤一腳踢開了樂清的房門,氣的扯過樂清手中的佛珠。
“拜什麼拜,你有必要拜菩薩嗎?你拜你自己就好了,人家把你當菩薩跪了三天,你倒好,什麼反應都沒有。”
“丫頭。”樂清依舊氣定神閑的跪坐在那裏。看著蘇瑤氣憤的臉不理會的問。
“你想救他?”
“我不是想救他,他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想救他和他妻子的愛情而已,因為太珍貴。這樣的不離不棄。山簡長相並不出眾,他府上的下人卻說他的妻子美若天仙,這樣起初隻娶她一個可以說是因為圖她的美貌,但是後來她妻子久臥病榻。看他出場名眼人也知道該是家財萬貫了,可是他還不離不棄,爺爺,你不救嗎?這樣的人太少了,在這麼世態炎涼的世道,這樣的人太難得了。”樂清看著蘇瑤慢慢垂下的頭,嘴角勾起了一摸微笑。
“那為什麼張家那小子病死在門口你沒求情,丫頭?”
蘇瑤想起前段時間死在門口的那個男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他會死,我看見他望見我就發癡的樣子就覺得討厭,誰知道他那麼容易死。”蘇瑤現在想起那個猥褻的男人全身就發麻,那種看見女的就發綠光的眼睛,還有對下人罵罵咧咧的樣子,真的很討厭,隻是,她不知道他那麼容易死,前腳還看見他在門口擺了個桌子,就擺出一大堆子吃食,喝起酒來。誰知道蘇瑤過幾個時辰再看看門外,那人就死了。蘇瑤已經嚇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了,現在提起來,心裏還是毛毛的。
樂清從蘇瑤手裏接過被搶過去的佛珠,然後蹲下去一邊揀起掉下的珠子,一邊說:”丫頭,你是不知道那人會死,爺爺我卻是知道,但是爺爺不想救,他在郡裏是出了名的壞坯子,這樣的人害的人太多,是該遭報應的,按理說,狗咬了你一口,難道你咬回去嗎?當然不,直接用棒子打。可是他家有權有勢,壓著下麵的人連想反口咬回去都沒有辦法,現在他自己作孽,你爺爺我不用揮棒子他自己就可以不行了,我自然不會救。醫者,也有可醫不可醫之人。知道嗎?”樂清其實知道蘇瑤或多或少對門口白白死了個人是有忌諱的,心裏也有別扭。所以這一次,越發激動也不是沒有道理。樂清看到蘇瑤變得柔緩的眼神,心裏輕輕梳了一口氣。
“可是,爺爺,這個山簡的娘子,並不是壞人。”
“你爺爺我隻是不屑給有錢人看病罷了。”樂清歎了口氣把佛珠放到了蘇瑤手上,無奈的說:”丫頭,我可是破例了,你就把這鏈子穿回去吧。”
蘇瑤不是不知道樂清的脾氣,看見樂清轉身出門,心裏暖暖的,甜甜的喊了一句,”爺爺,謝謝。”
山簡很懂理,他竟然派人用轎子把他妻子抬上山,而沒有求著說夫人身體不方便,請樂清下山。看到山簡的妻子,蘇瑤哭了,那雙眼睛,太像自己的母親,她激動的跑過去抱著她,好大的聲音喊:”媽媽,媽媽。”
古人聽不懂蘇瑤叫著是什麼,樂清和山簡都隻是疑惑的望著蘇瑤,蘇瑤久久的才放手。轉過身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樂清說:”爺爺,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蘇瑤的樣子,讓山簡的夫人徐氏眼眶都紅了,一個勁的說:”孩子,謝謝你,謝謝你。”
徐氏很喜歡蘇瑤。一個勁的讓蘇瑤認她當幹娘,但是樂清不肯,最後委屈認做姑姑,但徐氏還是很開心。山上房子小。山簡隻好每天早晨上山,晚上天未黑又下山,蘇瑤喜歡逗徐氏笑,她扯著山簡和樂清問:”爺爺,要是你前麵有一隻狼和一隻狗,你手上的箭,是先射狼還是射狗?”
“丫頭,你這什麼問題?”樂清已經對蘇瑤起了警惕心理,這丫頭先前說的一堆笑話全把自己和山簡當靶子,徐氏笑的是開心,自己卻想著要發火吧,又笑的接不來氣。
山簡倒是老實,很直白的回答:”射狼。”
“哈哈哈哈,姑姑。姑姑你聽,姑父說自己是色狼哈哈!”徐氏一聽又開始笑得花枝亂顫。山簡隻能又怨又恨的笑。自己也是有頭有臉的,可是看見夫人的笑臉,又知道那丫頭全是為了徐氏,也隻能皮笑肉不笑的陪那丫頭打哈哈。
徐氏每天幫蘇瑤梳頭,她總是說:”瑤兒啊,你怎麼這麼大的孩子都不會梳頭呢?”蘇瑤就說。”紮一個辮子多方便呀。”徐氏就隻能歎口氣,然後細細的理蘇瑤的頭發。她給了蘇瑤一個發簪,山簡看到都嚇了一跳,但又馬上說,”以後就是家人了。”
徐氏的病好了,樂清說其實是心病,然後才是身體虛,當徐氏聽到山簡重複蘇瑤說的那些話時,她顫顫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哭著說:”夫君,我怎麼可以讓你留下來獨自痛苦。”徐氏被自己的傷痛困了太多年,困到都忘記了自己的生命牽扯著的,是一個那麼愛自己的男人。心病好了,自然身體也好的快。
終於到了離別的日子。蘇瑤的心空空的。別說蘇瑤,連樂清那老頭子都難過的很,從來沒這麼熱鬧過,就這麼走了,弄得樂清把山簡一把拖住。
“別回去了,你夫人病還沒好呢,你這小子怎麼照顧夫人的,這病還沒治好呢,怎麼能走?”樂清說的起勁,但是看到徐氏一張血色足足的臉,也啞了聲音,隻好擺擺手說:”要老夫治病可沒那麼容易,以後別再來了,要不是這丫頭,你們兩死在門口,我老頭子也懶得管。”說著背過身回了屋子。蘇瑤站在一邊任徐氏抱著自己,徐氏哭著抱著蘇瑤緊緊的,山簡在一邊看著也難過的眉頭緊緊的,但又隻能無奈的拉開她們倆,語重心長的說:”瑤兒。你一定要帶著樂老人家到汝潁來看我們,夫人把你當做自己家的孩子,那發簪是我家的傳家寶貝,是當年父親大人傳下來的,以後要找我們就出示它就可以了。”
蘇瑤把發簪從頭上取下來,緊緊的拽在手上,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對著手上的玉鏈說,”姑姑,你說婆婆可以感覺到嗎?瑤兒很快樂,徐姑姑給了瑤兒媽媽的感覺。”她用手撫起自己的一縷長發,自嘲的笑了笑,”又沒有人幫瑤兒梳頭了。”
生活馬上回到了正軌,除了樂清的那句話,那句話可把蘇瑤的生活打可個混亂。
樂清說:”沒想到山濤那老小子,竟然生出一個這麼癡情的孩子。”
蘇瑤一聽手上的草藥都掉了一地,”爺爺你說什麼?誰是臭小子!”
“還能是誰,山濤那臭小子,除了那臭小子還能有誰?”樂清不在意的說著,蘇瑤心裏卻波濤洶湧,天那!自己新認的那個姑父是竹林七閑之一的山濤的兒子!挖卡卡。也就是說,這個長的和武大郎有的一拚的姑父,竟然就是那個高陽酒徒所指的山簡,也就是說,以後他會成為征南將軍,鎮守襄陽,王唯就有一首詩,在看到襄陽的美麗景時寫到希望可以和山翁共謀一醉,那就是山簡,而那首千古名詩就是漢江臨泛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
好一個山翁,姑姑成天喊姑父山翁,可是蘇瑤怎麼也沒反應過來。太以貌取人了,早知道因該跟著姑姑回去的,說不定看的到王唯呀,就算不行,竹林七閑說不定也看的到幾個。於是,蘇瑤那幾天看見樂清的臉就隻想的到兩個字,”虧了!”
日子就這麼過,樂清開始教蘇瑤醫術,可是蘇瑤隻學怎麼對付迷藥,還有哮喘,因為樂清有哮喘,樂清總是說不能隻學這麼一些,可是蘇瑤隻是搖頭,”麻煩死了。”然後自己彈起古箏來,古箏是山簡夫婦下山之後,托人送上山的,徐氏聽過蘇瑤唱歌,知道蘇瑤通音律,也知道一兩個人在山上自然會孤單,送了琴上來,蘇瑤開心的不得了。
樂清起先聽見蘇瑤在調音,那聲音紮耳的很,趕忙跑進屋說,”瑤兒,咱們不要勉強,不會就算了。”
蘇瑤一聽白眼都翻起來了,調好琴馬上彈了一首我願意。樂清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到後來就變成了逼著蘇瑤學醫,然後逼著蘇瑤彈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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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馬上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