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0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王宮仿佛蒼鏡湖的水一般寂靜無聲,在死寂般的皇宮中,走來一個人,白衣長袍,步伐悠閑散慢,英俊的臉上帶著驕縱的霸氣,宮女彩娥紛紛驚恐的他周圍散開。"皇上,如何處置這個女子。"郢王的近侍接過郢王手中的劍,輕聲問道。郢王身後站著一個藍衣女子。婀娜的身姿,妙曼的臉龐,縱使沒有金飾玉器加身,也掩不住她的光彩。
"她將成為你們的新皇後。"郢王慢慢的吐出這句話,出口是那麼的輕鬆,可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為了這個女子嗎?幾千年來五洲雖說政局較為穩定,但卻有五個部族各自割據一方。分別是占據南方的幽篁,幽澗兩族。占據東方的湘郡。擁有西部的絳龍部和瀛宸族。千年來五股力量相互製衡,特別是外戚幽澗一族,郢王基本上是靠著他們的力量才能順利坐上皇位。而今,廢掉幽澗氏長女轉立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為後,恐怕會引起天下大亂。
月光冷冷的撒在大地上,雖是夜夜笙歌的澤都。在冷淡的月光下也如同被封印一般,沒有任何聲音。皇宮裏,寂靜的人在清幽的月光下越發寂靜。
"你還是不願意嗎?"伴隨著聲音的出現,白日裏那張英俊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閑靜優雅。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凝望著這個五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王,失落的搖了搖頭,眼裏盡是漠然。縱使美麗卻如同被剝去了靈魂,隻留下一具空空的軀殼。郢王狠很的望了一眼這個自己無法得到的女子,憤然離去。三天後,封妃大典如期舉行,幽澗氏並非如人們所想象那樣反對這件事,在眾人歡快地談論著郢王的新皇後時,高牆壘築的皇宮裏,卻有人暗自垂淚。君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呀!郢王的原配皇後幽澗沁蘭在諾大的宮殿中啜泣著,淚劃過臉頰,和著嘴角的血無聲無息的滴落在地上。"淵清,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郢王三十年皇後幽澗沁蘭被廢,郢王不顧眾臣反對,改立幽澗氏次女淵清為後,廢後幽澗沁蘭於當日不知所終"------五洲正史。最後一卷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大殿上歌姬低低地吟唱著。正當此句剛出口時,王座上的郢王突然拔出手中的劍,刺向台階下的歌姬。隨著宮娥們的驚呼聲。她隻感到心中一陣微涼,低下頭一看,雪白的長劍早竟貫穿了她的身體。她不明白為何會在無意中招來殺身之禍。淚從她眼角沁出,同劍一起掉落,在寂靜的大殿中發出巨大的回響。
深宮內,一襲藍衣凝望著天空中那顆異常明亮的司危星,突然慌張起來。妖星現世乃不祥之兆。難道幽地出事了?淵清倚著玉桌想著。
‘皇後,皇後。"一個宮娥跌跌撞撞地向她奔來。"怎麼了?"她輕輕地攔住向她奔來的女孩。"皇上----皇上,他,他在大殿上殺人."淵清看著這個被嚇的發抖的女孩,默默接過她手中的宮燈,徑自朝大殿走去.
宮中的士兵提著劍佇立在大殿外,仿佛是專程等待她的到來.移動的宮燈如同一把雪亮的長劍,劃破了長夜的黑幕.大殿的門"吱"的一聲開了.地板上躺著南海歌姬的屍體.血濺在白色的長袍上,如同一朵綻開的梅花,猩紅而妖異."你殺了她"黑暗中移來燈光映照出淵清那張平靜的臉,
"你終與願意和我說話了."郢王幹笑一聲,整個皇宮都跟著他顫動起來.淵清聽到這句話,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這個擁有無上權力的王者,殺掉自己的寵姬竟隻是為了聽自己說一句話?
"一個歌姬居然可一以讓你開口,"郢王沉鬱的聲音傳來,如同一塊千年寒冰沉入了她心裏,是那樣的冰冷刺骨.
"看來南海水族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奴隸呢?以後可以讓南海之濱多進貢一些!哈!不是嗎!"詭異的笑聲在大殿上響起,在郢王狂笑的霎那,冰冷的血再次濺到了他臉上.一聲脆響宮燈上的琉璃被擊得粉碎.燈頹然熄滅,如同執燈者的生命在那一刹那間流逝.郢王驚歎了一聲,飛奔過去,接住了那個倒下的黑影."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那到我為你做的一切還不夠嗎?"他大聲的對懷中的人吼著,是憤怒,是悲傷.可是,太遲了,沒有回答,隻有一個淡淡的笑容凝結在嘴角。
"郢王三十二年,皇後淵清逝,郢王以國禮葬之"--------五洲正史。最後一卷
小雨沙沙地下著,仿佛在掉念新逝的皇後.宮內到處裝飾白布,大殿上,淵清的遺體被安放在那兒.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安詳,仿佛隻是在熟睡,而不曾死去."淵清!難到我們之間的一切隻能用血來結束嗎?"郢王頹廢地把手伸進頭發裏想著.這一切究竟為什麼?若早知有今日的結果,他一定不會把那個藍衣少女帶回宮,更不會立她為後.他隻想給她最好的生活,讓她幸福.可這一切竟顛倒了過來,皇宮成為了她的囚籠,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的生命竟是結束在自己手中.郢王自責地把自己關在了大殿裏,黑暗中的他並不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峙水城中,有一個人和他做著同樣的事。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叩天再也沒有支持的力量,從王座上跌了下來。"淵清,死了?"他用疑問的語氣詢問身邊的每一個人,但沒有人回達他,一句話也沒有。整個大廳裏隻有他急促的詢問。沉重的盔甲在他身上發出叮當的響聲,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感到這身盔甲的沉重。"讓我好好靜一靜吧!"蒼老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仿佛千年的時光在片刻間流失了。"淵清"他喃喃的念著新逝皇後的名字。同郢王一樣,把自己關在了不透光的黑屋中。時間好像已經禁止了,叩天就在這黑廳中不吃不眠地坐著,眼中隻有那藍衣少女跳動的影姿。
門突然被打開了,耀眼的白光讓他無法睜開眼。依稀中,他看見一筏站在門外。"你走吧。"叩天輕聲歎道。此刻的他不想聽任何事。
"淵清皇後的事你也不想聽嗎?她是被郢王殺死的!"這句話一出口,如同行屍走肉的叩天又找回了靈魂。"你說什麼?"他從座位上奔下來,抓住了部下的衣領?"
我---我----!"望這著部下鐵青的臉,他連忙放開了手。
"說"。
"淵清皇後死的那天,郢王在大殿上殺了人!"
"那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明白,淵清進去以後就沒再出來。"一筏的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他耳邊炸開。淵清的死讓他衝混了頭腦,他來不及細問,穿上盔甲,大步向軍營走去。
埋伏在澤都周圍的水軍早已上了岸,風淒淒的掃過大地,沒人發現蓬蒿下隱蔽的士兵。"啪",巨大的焰火劃過天空,綻放出絢麗的花朵。"攻城"號角響起,雪白的長劍劃開黑暗,,先鋒將士一聲令下。在澤都毫無準備的請況下,叩天和他的士兵隻用了三個時辰就攻破了這座喧稱五洲大陸上最堅固的城池。
"淵清呢?"叩天把劍架在郢王的脖子上怒問道,企圖威脅郢王交出淵清的遺體。可郢王如同一個瘋子,隻是在那兒狂笑。
"淵清在那兒?"沒有回達,仍舊隻有那一聲聲狂笑。他的手輕輕一轉,劍深深地切入了郢王的脖子。猩紅的血順著劍身淌落,郢王似乎並沒有疼痛的感覺,還是在那兒仰天長笑。"隊長,你帶一隊人去搜。"叩天無奈的下了令,原本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著紅光,是痛亦也是狂。幾分鍾後,士兵回來了。"將軍,沒有皇後的遺體。"士兵隊長用及其僵硬的聲音說著,郢王看著說話的士兵,笑得更大聲了。這時的叩天突然收回了手中長劍。轉身半跪在郢王腳下。"我一生,從未求過他人,今天,我跪在你腳下,求你讓我再見淵清一麵。"聲音在風中清晰地傳來透著絲絲淒涼,想必這個男子如同自己一樣深愛著淵清吧?郢王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他停止了狂笑,盯著眼前的男子。
"她走了,"郢王失魂落魄到說著,"人走了,心也走了,她到死連一副軀殼也不曾給我留下,你知道她去哪裏嗎?"郢王語無倫次地說著,儼然一個瘋子。
"你----"叩天剛想詢問郢王怎麼了,震天的呐喊聲在他身後響起,叩天轉過身去,隻見漫天的紅色飛來。"我不是說過不要擾民嗎?"叩天斥責身後的士兵,"將軍,是,是南方的蠻子們打過來了!"前方的探子用及其顫抖的聲音回答了他。"他媽的,這群兔崽子。"叩天不滿的罵了一聲,開始布戰。當一切布置妥當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雖為淵清夜闖澤都,卻不可能背叛他的國家。
"一筏,原本一直在他身後的軍師,在他發號施令的眨眼間不見了。"一筏----"慌亂中他呼喊著這個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我在這兒。"話音剛落,一把短刀叉入了他的心窩。
"一筏---你---?"大地傳來沉重的呻吟聲,叩天在勝負未分之前倒了下去。
"郢王三十二年,絳龍王叛變,南方卓真部落趁機攻入澤都,五洲亡,無數五被屠殺,而更多的被用忘川洗腦,成為奴隸。五洲正史自此結束。"-----------------五洲正史。最後一卷
淵清
我叫淵清,是幽澗王的第二個女兒,沁蘭是我姐姐。七歲那年,我被爹從南海帶回,在走的那一天,娘對我說:"淵清,我的女兒。到了那邊,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你的身上流著南海水族人的血,你有你不變的宿命。"當時娘說這句話時,我還不明白為什麼。但當我見到五洲大地上無數被進貢的族人時,我才明白娘要我做什麼。幽澗一族的靈力的確很強大,在我到達蒼鏡城的第二天,我身上流動的藍色血液就被封印了。也在那一天,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子,也是我最愛的人,叩天。他就像我的保護傘,十幾年來,我到哪,他就追到哪。我原本以為這就是我的宿命。和叩天一輩子在一起。可一切並非我想象中那麼簡單。郢王三十年。那個至高無上的王者廢掉了我的姐姐,執意立我為後,我知道如果我不願意,沒人能夠勉強我。但我還是隨著迎親的隊伍走了。不顧叩天的心痛,不顧爹的淚光。隻因為娘說過,五洲大地上的族人將由我來拯救。所以我才義無返顧的踏上了那條不歸路。在宮裏兩年,我不曾說過一句話。郢王也不曾來過荷築。隻是每天會在池邊逗留一會兒。等待著我。等待我會為他的堅持所感動。但我一直不肯踏出荷築一步。更不願意和他說話。直到兩年前,司危星現世。我才第一次走了出去。原本我以為那顆妖星指的是幽地的戰亂,可當我看見大殿內南海歌姬的屍體時,我才明白那顆司危星指的是我自己。傾國又傾城,我終於在宿命來臨時,覆沒了一個國家。
叩天
我是叩天,是絳龍部的王,我第一次見到淵清是在竹館,那時淵清七歲,我十歲。第一次見到她,她就躲在角落裏,像一個邋遢的小孩,唯一讓我感到震撼的是她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清澈,純淨,恍若南海的明珠。不曾沾染任何塵埃。那時,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我自己都十分吃驚的決定。我要一生一世保護她。我不要她受到任何傷害。當淵清告訴我她決定嫁給郢王時,我感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了。郢王是五洲的主宰,我可以背叛他,但不能背叛整個部族。她最終還是嫁入了深宮,她嫁入兩年,我也在不言不語中過了兩年。直到她死。消息傳來的那一天,我徹底崩潰了。我把自己關入了黑屋。我後悔在她出嫁的那一天沒有攔住她,後悔自己當初的軟弱。當一筏告訴我淵清的死不是意外時,我狠下了心,攻入了澤都。我企圖以郢王的生命來威脅他交出淵清的遺體,可他卻瘋了。就在那時,南蠻子攻入了澤都。以我的實力可以打敗他們,但我從沒想過一筏會背叛我。但我倒下的那一刻起,我笑了,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拋開一切束縛,和淵清相見在忘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