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第五章 離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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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輕拍了拍周子景的手,“孩子,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也不是咱們能掌控的。”
“父皇到現在還沒有立儲,母後可聽過那荒唐的傳聞,說父皇要將那皇位傳給宇文言!”
“那不可能。”皇後很是堅決地否定道。
“我以前也覺得不可能,但那宇文言進宮之後,您是沒看見父皇對他的百般寵愛?!就算不可能,他現在掌握了赤麟軍,也是最麻煩的人。”周子景額頭的青筋已經若隱若現的浮了出來,呼吸也變得更為急促,說道,“母後,您若真的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的目標從來都隻有一個,而我也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這宇文言掌控了赤麟軍,以後有些事就是他說了算,你覺得我還能繼續留他嗎?”
“你想怎麼樣?”皇後問道,“子景,你現在走錯一步,就很難回頭,你可知?”
周子景斟了杯茶,緩緩喝了一口說,“知道,但他……必須死。”
“子諾,你過來。”宇文言坐在涼亭,外衣有些隨意的搭在肩上,伸手招招遠處正練劍的周子諾,看到宇文言正喚自己,收了劍趕緊跑過來。
“怎麼?不舒服麼?”周子諾仍有些擔心宇文言的身子,很是緊張的說道。
“擦擦汗。”說著便拿出手帕伸手要給周子諾擦額頭上的汗。
周子諾滿臉漲紅的往後一躲,有些不敢看宇文言,但還是接過宇文言的手帕說道,“我自己來。”
“這手帕,像是女孩子的……”周子諾擦完汗才仔細看清這手帕的花樣,絕對是女人的手藝,況且男子多半都不會隨身攜帶手帕。
“恩,這是我姐姐送給我的,我跟你說過,父親過繼過一個姐姐,後來她拜了老醫師為師,父親也同意了,便跟著師傅一道雲遊去了,想想後來就沒再見過。”
“哦。”周子諾突然鬆了一口氣,但又心道,“就算這是女子送他的也沒什麼好驚奇的,我這是瞎擔心什麼啊。”
“對了,等過些天,我記得是你的生辰,想好要什麼禮物了麼?”
“我想要……你給我的就行。”
宇文言隨手抄起散落的樹葉,“我若給你這個,你也歡喜?”
“恩,喜歡。”周子諾低著頭,不敢看宇文言,就好像自己心裏演了一出隻有自己知道的大戲,這是個秘密。
“那這送你了。”說著,宇文言就把那樹葉遞到周子諾手裏,“生辰快樂。”
“啊?謝謝。”周子諾拿著那片樹葉,愣坐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最近是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有麼?”
“到底怎麼了,也病了?”宇文言伸手要摸周子諾的臉,又被周子諾躲開了。
“沒什麼,我最近就是老做夢,沒怎麼睡好。”
“那讓小順子去要些安睡的香,給你點上。”
“恩。”
其實周子諾想說的是,現在每日仍跟宇文言同床共枕,根本就睡不著,一到晚上自己的身子就像一團火一樣,下一秒感覺就要燒起來一般。
這哪兒是香能安住的神啊。
他需要一盆水。
這時,皇上身邊的老奴,站在門口,手裏拿著聖旨,“宇文言接旨。”
宇文言緩緩起身,將外衣落放在涼亭,自己走到門口,跪下,做出接旨的動作,“臣接旨。”
周子諾也跟著跪下,老奴說的他根本沒在聽,他隻記得,那道旨上說的,“宇文言襲成爵位,為鎮西侯,擇日出宮。”
他有些模糊的看到宇文言接旨,起身,自己卻僵硬的跪在原地,動彈不得。
直到宇文言叫他,他才回過神來,張嘴用了幾近祈求的語氣說道,“能不能等我生辰過了?就兩天?兩天行不行。”
“好。”
生辰那天,周子諾隻留在了言庭院,這裏的一切,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隻是以後,這裏他便不能再來了。
他從先生那兒摘了些星辰花,裝飾在桌上,宇文言進來時,有些一怔,愣了一下,“這是?”
“這是先生種的花,我看挺好看的,就要了些過來。”
“恩,是挺好看的,你知道這花,凡是宇文家的孩子,都刻有這花的烙印。”
“那你也有麼?”
“有,你看。”說著宇文言便將自己後脖頸較深一點的地方,露給周子諾看,果然,星辰小小的烙印就刻在身上。
周子諾不解的問,“這是為什麼啊?”
“這是宇文家對皇上的承諾,等以後我再告訴你。”
“好。”
宇文言從裏屋出來之後,一直背著手,周子諾猜到他的禮物就在宇文言身後,便走過去,左看看右看看,“什麼啊,快給我看看。”
“你不猜猜?”
“你給我的,一點都猜不到。”周子諾撇撇嘴,心想道,“你這人的性子清冷又讓人捉摸不透,換誰都猜不透。”
“給。”說著宇文言從身後拿出玉佩,放在周子諾手上說道,“這是我父親的玉佩,現在給你。”
聽到是宇文言父親的玉佩,周子諾有些驚慌,磕磕巴巴說道,“這…也太貴重了吧。”
“無事。”宇文言拿過玉佩,親自將其配在周子諾腰間,“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
“那可以給我麼?”
“可以。”宇文言順手又摸了摸那塊玉佩,若有所思的說道,“好好留著它。”
這天晚上周子諾一改狼吞虎咽的吃飯方式,變成了細嚼慢咽,他幼稚的想,自己吃慢一點,是不是宇文言就可以晚走一會。
可時間卻不等人。
看著坐在燈火下,仍舊像什麼都沒發生,還在看書的宇文言,周子諾心想道,“這人真是為人寡淡無味啊。”
周子諾撐著腮幫子,半趴在榻上,搖搖晃晃的腦袋也暴露了他濃濃的困意。
宇文言抬頭看了一眼,快要睡趴下的周子諾,輕聲道,“困了就上床睡去。”
被話驚到的周子諾猛地坐起身,盤著腿,搖頭晃腦說道,“我不困,我精神著呢。”
“我困了。”宇文言起身,吹熄了燈,轉身走到床邊,拍拍床問道,“睡不睡?”
周子諾幾個不情願的還是移到床邊,爬上床,“這一覺睡過去,第二天就看不見你了。”
“那你一晚上都不睡麼?”宇文言仍然不改平躺的睡姿,閉眼說道。
“不睡,我要看你一晚上。”周子諾側臥,臉衝著宇文言,兩眼瞪得大大的隻想多看他幾眼。
“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那就都不要睡了。”
“不睡做什麼。”
“做……”周子諾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個字,要不是熄了燈,估計這臉紅的宇文言非得覺得自己發燒了不可,事實上,此刻的他確實渾身發燙,這團火,怕真是要燒起來了。
周子諾背過身,自覺,這都想了什麼醃臢之事,混賬。
“說睡就睡了。”
宇文言看周子諾背過身,以為他是睡著了,便也閉上眼,卻不知,周子諾又是徹夜難眠。
周子諾突然覺得宇文言走也是好的,自己早已不是那般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再這麼繼續跟他同床共枕下去,真怕自己所想的肮髒之事成真。
那宇文言會不會真的覺得自己惡心至極。
“好事……好事……”周子諾心裏喃喃道。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半灑進屋裏,周子諾揉揉眼睛,看到早已準備好一切的宇文言,那一刻,他反悔了。
他緊緊抓住宇文言的胳膊說道,“別走了好不好?”
“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宇文言仍是一副淡漠的樣子,“等我。”
“可是……”周子諾還想再說什麼,卻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周子諾沒有去送他,像過往的宇文言那樣,坐在涼亭處,遠遠地看他離開,而宇文言的那個轉身,周子諾仍想著義無反顧的拽住他的手臂,再求求他,求他別走,可他知道,任性到此為止,如往常一般開朗的笑笑,心想道,“與君之諾,來日方長。”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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