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嗎？可是你連他半點都沒有學到，不然剛剛你就已經得手了。”姚聶說著竟然將他放開，似是覺得他光著的身子很沒眼看，冷冷道，“把衣服穿上。”
    段書言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剛想拒絕，但對上姚聶冰冷的眼神，立即慫了。
    快速的將衣服穿上後，段書言無奈的對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的姚聶說道：“其實，我……”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
    姚聶坐在沙發上，屋裏沒開燈，顯得有些暗沉。陰影裏他看不清姚聶臉上的表情。姚聶是道上公認的美男子，因為在男人眼中突出的外貌，道上都稱他是玉麵閻羅。但因為他的身份和平時行事低調不愛交際，沒多少人能有幸當麵欣賞他的的容貌。
    段書言抿唇一笑，完全沒聽見似的說道：“我說我是段書言的鬼魂附身來找你尋仇的你信不信？”
    “那你該找的是袁逸舟而不是我。”
    段書言神色變了變，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你胡說，袁逸洲怎麼可能害我？”
    話音剛落，兩邊都安靜了下來。
    月亮灣坐落在西郊一處半山腰上，山上一年四季都是開不敗的楓葉。此時正是秋天，院裏是落了一地還未打掃的紅葉。許是要下雨，外麵天色暗了下來，屋內沒開燈，朦朦朧朧的光線裏，兩人安靜而沉默的對視著。
    “怎麼，扮鬼扮上癮了？”姚聶率先打破安靜。
    段書言仍舊是沒說話，隻是靜靜的凝望著他。
    這個人，他認識那麼久，兩人並未有過太多交集。但因為是身處對立麵，即便說不上仇恨但絕對稱不上友好。
    何況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更是讓他們的不友好又減了幾分。
    見他不出聲，姚聶沒再理會他，他走到落地窗前，無聲的看著窗外，眼瞼微微低垂，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一抹陰影，遮住他眼底的光，不知他正想的什麼。修長的手搭在眉骨上，緩緩揉了揉，顯出些許疲態來。這時候他忽然伸手推開窗，沾著點花香的晚風趁機溜進了屋內，佛開窗簾，攪亂了他額前的發，窗外的光線也跟著投射進來，亦將窗前那人似是比以往清瘦不少的剪影徐徐描繪出來。
    段書言怔了怔，心中某處隱藏的地方似是被人狠狠的撓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悸動，竟讓他忽地不知所措。
    他深吸口氣，不讓那莫名的情緒在心頭停留。
    “回答完我幾個問題我馬上走。”
    意外地，姚聶沒有發怒，隻是微微轉過頭，淡淡道：“你不是已經搭上了陸忱？”
    “他不一定什麼都知道。”段書言心道，不然我也不會專門過來一趟，“第一，上個月袁家遊輪爆炸事故的原因……”
    “去問你家老大，他最清楚不過。”
    段書言皺眉，沒去深究他話中意思，當做沒聽懂的說道：“我不是段書言的鬼魂，剛剛開玩笑的。”
    “嗬！”姚聶冷笑，“與我無關，第二。”
    “第二，袁家的遊輪出海那天沒有邀請外人，可是那天你為什麼會在？”
    “與你無關，第三。”
    段書言深吸口氣：“第三，你為什麼要救段書言？”
    四周再次安靜下來。姚聶不說話，隻是抬眼靜靜的看著他，段書言以為他要問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但是他沒有，隻是一味靜靜的看著他。
    姚聶的瞳孔顏色偏淡，給人的感覺總是顯得漠然而不近人情，隻是被這漠然的眼神凝視的久了，居然能覺察出幾分深情來。
    這奇怪的想法剛在腦海裏成型，就聽姚聶開了口：“讓段書言過來，第四。”
    段書言心想還有第四麼，你怎麼這麼好的耐心。他張了張嘴，但最後搖搖頭笑道：“第四還沒想好。”
    “那你滾。”
    段書言真的滾了。
    他再不滾心裏的那句話就要問出口，他不保證姚聶聽到了會有什麼反應。如果反應過激自己就要倒黴了。姚聶已經放過他一次，絕對沒理由在短時間裏放過他兩次。
    他獨自一人走在落滿楓葉的山道上，姚聶當然不會派車送他回去，饒他不死已實屬僥幸。不過有點奇怪的是，姚聶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連意圖殺他的人都可以放過？
    但想了想姚聶此前的做法，這一點奇怪的舉動也就沒什麼好去研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