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問：“你要喝酒嗎？”
    滕莊一愣，“你小小年紀，竟然就喝酒了！你才多大呀！”
    寒無衣回：“吾不喝。我不喝的。”
    “但是，先生善飲。我學著做了不少。就埋在不遠處的樹下。”
    “我隻是以為，你或許有興致。今晚，夜色正好。”
    他臉上有點紅，好似怕滕莊不信。急忙解釋著。
    而滕莊，就著這月光，看他蒙上玉般光澤的，朦朧的肌膚。還有，微紅的耳廓，以及麵頰。
    滕莊張口道：“這夜色確實醉人。明月清風，也算是有雅興。那我就嚐嚐你的手藝吧。”
    “不過——”
    滕莊拖長了尾音，有些不爽的回：“你這師父，真會壓榨你！怎麼什麼都要你來做。少爺我看，就是白日裏你其他事兒幹多了，才隻能擠出夜裏來練劍。”
    說著，他兩手交握，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副想打人的模樣。
    寒無衣忍不住發笑，最後搖著頭，朝樹下去。
    “走吧。去看看我的酒。”
    滕莊快步跟了上去。
    在頂層的小竹樓，望月舉杯。還是別有一番意境的。
    滕莊偏著頭，“啊，無衣——”
    寒無衣輕抿一口杯沿，鼻音哼出一個短短的音節，“嗯。”
    滕莊感覺自己，有一點醉。
    “無衣，你不要那個先生了。跟我走，好不好？”
    “你的劍法，是他教你的罷。你跟我走，我教你世上最好的劍術，那可是神仙才會的。”
    “我雖然無法修煉，但仙宮中所有典籍，我皆一一看過。少爺我呀，天資聰穎，這些東西，過目不忘，全記在腦子裏呢。”
    滕莊一邊點點自己額頭，一邊偏著頭，目光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人。
    看他眼底隱隱的波光，溫柔又繾綣。寒無衣未飲酒，卻覺得自己心裏發慌，耳尖，麵上，都有種火燒般的躁意。
    “你——”寒無衣被盯著，渾身忍不住一顫。
    他竟下意識出手，捂住了滕莊的眼，“你別這樣看我。”
    麵頰的肌膚上，好似有晚風般的觸感。滕莊輕輕取下他的手。用唇，在他掌心印下了一個吻。
    做完這件事，他目光柔柔，唇畔浮現一絲清淺笑意，“無衣，我們前世，一定有緣——”
    桌上一陣響聲。
    寒無衣通紅著臉，看去。才見那先前，麵上帶著醉意輕笑的人，已經倒下了。
    寒無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心。
    他推了推，桌上趴伏著的人。卻半點動靜也無。
    最後，寒無衣輕觸了觸他的頭頂。
    “嗯，或許真是。”
    寒無衣從夢中醒來時，就看到身側躺著一個人。
    驚嚇之中，他忍不住一腳將人踹下了床。
    “砰咚——”一聲巨響。一人大叫著醒來。
    “哎呀，哎喲！哪個混蛋，竟然踢本少爺！”
    滕莊捂著額頭，怪叫著起身。待看到床上的人時，他才猛地一怔，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滕莊低著頭，心中暗罵。
    丟臉！自己實在是，太丟臉了！
    他入寒無衣的夢中去，本是秉持著好奇心，加之或許能打探出什麼消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