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恨恨瞪著眼前的人，拳頭舉起來就是砸不下去。
    張曉沛眼神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跟他對望。
    所謂恨鐵不成鋼，大抵就是如此感覺。
    秦川今晚是從大排檔將張曉沛拖出來的，那時的他跟一群人喝得正起勁，看見秦川還笑嘻嘻把嘴湊過去朝他的臉吧唧了一口。
    張曉沛有個毛病，喝多了就愛抱著人家的臉啃。
    秦川早就知道。
    所以更氣。
    “秦川……”張曉沛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他。
    見秦川額頭青筋暴起，修長又硬朗的手臂使勁攥拳，他才知道，是真的讓這個人生氣了。
    張曉沛趕緊靠攏他，輕輕在他肩窩蹭了蹭。
    乖順得像一隻貓。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高二三班的張曉沛從來就不是一位好少年，渾身帶著痞子味，喝酒打架談戀愛，不爽的時候簡直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隻是，那是別人眼裏的他。
    在秦川眼裏，他軟得能讓他的心都化了。
    “說吧，到底為什麼又跟他們廝混在一起。”秦川無聲地歎氣。
    他拿他沒辦法的，一直如此。
    “不是廝混，”張曉沛噘唇，“我剛剛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他們呢，你就把我拽出來了。”
    “所以你現在是怪我攪了局？”秦川說著，使勁將懷裏的人衣領扯開，懲罰似的咬了一口，白皙的肩膀處立刻多了一排齒印。
    “你今晚這麼凶，我不敢怪你。”張曉沛放出了必殺技，眼睛裏已經像是盛滿了晶瑩的星星。
    他要準備哭了。
    秦川大驚，慌忙認錯，“曉沛，對不起，別哭，我不凶你，不凶你了，別哭啊。”他手忙腳亂地想要給懷裏的人擦眼淚。
    “嗯，你當然該道歉啦，”張曉沛特別享受秦川驚慌又無措的樣子，所以他抽搭得更厲害了些，一邊哭一邊說，“今晚上是跟堂哥和堂姐們聚會，還把我小侄兒都抱出來了，你就沒注意到我旁邊坐著一個白胖小孩兒麼？”
    秦川腦袋有一刻的死機。
    “所以……你當著他們的麵，親了我一口？”
    張曉沛這才特別神氣地說，“我初二就跟家裏坦白了，親你怎麼了？”
    “那麼，我剛剛直接將你拽走，他們……”秦川突然想撞牆，這下完了，初次見麵留下這麼粗魯的印象啊……
    “沒事兒，”張曉沛吸吸鼻子，“我早就告訴他們你腦子蠢。”
    剛說完，張曉沛特上道的扭過身子，給摟著他的人一個委屈的背影。
    他知道秦川全部的弱點，此時他越是委屈，秦川就越是心疼。
    從他們交往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吃定了這個傻大個。
    “曉沛我錯了……我送你回家。”秦川的聲音溫柔又帶著沙啞，試圖板正他的身子。
    張曉沛沒等他用力就自個兒轉過身來，“說你蠢還真蠢啊，我家七大姑八大姨今天可都在呢，送我回什麼家？”
    “那麼……”秦川疑惑，俊朗的臉龐上眉頭微皺。
    張曉沛踩上他的腳，踮腳啄了口他下巴，眼角瀲灩，唇畔微暖。
    “當然是……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