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六十四章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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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原那件事發生後,朝廷也立刻派兵和發放了一定的補給幫助中原百姓。各大門派自然損失也不小,好在當時屍人突然全都暴斃而亡,那些戴麵具的神秘人也統統消失不見,不然都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三人那天之後還在太原將就睡了一晚,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那血如玉早就沒了蹤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隻是扇子覺得現在自己該回蒼雲了,他和二柱在太原城的驛站道別:“我弟弟為了救你…死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但我尊重他的選擇,也希望他的選擇沒有錯……後會有期了。”
二柱看著扇子遠去的背影,心裏很是難受,不過現在的他又能去哪裏?
血如玉似乎是在暗中觀察他們,在等扇子離開後,他就來到二柱的身邊,手裏還拿著一張紙:“二柱,你想好去哪了嗎?”
二柱搖了搖頭,表情很是失落。
血如玉:“這樣吧,你就跟著我,做我徒弟…如何?我帶你去找隱位。”
二柱一聽,心情好像好了些,立刻就點頭答應了。原來當時血如玉在葬落百鬼和蘇夫人的時候,在落百鬼的懷裏發現了一張紙,也許之前是想等殺了北長安再給自己的,上麵恰好寫著隱位屍體所在的位置,於是他便打算去那裏看看,哪怕用盡畢生所學也要讓隱位死而複生,而且又剛好看見二柱無處可去,就收了他做徒弟。
而落百鬼也確實對血如玉信守承諾,屍體被保存在千道的墓穴裏,而屍體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盒子,裏麵有一瓶不知有何效用的藥,而在喂隱位服下之後,那屍體上竟會散去一層淡藍色的光,很是神奇。
隻見屍體的臉慢慢恢複血色,接著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隱位:“……我,在哪?”
血如玉:“是我啊!隱位!”
隱位聞聲看去,卻不認識麵前這個五毒男子:“你是誰啊?”
血如玉一愣,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沒事,你就當我們是第一次認識也好,怎麼樣?”說著,他便對隱位伸出了手。而隱位瞧著血如玉和二柱的臉,似乎是覺得眼熟,想了好久之後才說:“嗯……好,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血如玉瞧見隱位的手放到了自己手中,那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隨我去長安城賣藥如何,就像之前那樣。”
……
茫茫雪原,寒冷的風呼嘯而過,走在回蒼雲的路上,扇子卻不覺得有多冷。當年掌門人叫他下山曆練的事恍如昨天才發生的事,如今卻已是過了多年,心智也成熟了很多。
他走著走著,路邊來了一輛馬車,好像是蒼雲的車夫,他一瞧見扇子便有些好奇,就把馬車給停了下來:“小兄弟,你這是要去蒼雲嗎?”
扇子:“……是的。”
車夫:“來,我載你一程。”那少年上了馬車,心情很是複雜,老是愁著張臉。車夫也不敢多問,隻是過了許久喊了聲:“小兄弟,蒼雲到了。”少年謝過車夫,可是從衣服裏竟掏不出一文錢來,他尷尬地笑了笑,試圖再找出點錢來,但沒想到車夫卻說:“小兄弟,看你是來蒼雲學藝的吧,這點錢就算了,我也不會為難你的,畢竟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嘛。”說罷,那車夫帶著馬車就回了旁邊的驛站。而少年則歎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通往蒼雲堡的台階。
“扇子!”
少年剛走一半就聽到有人在叫他,便抬頭一看,原來是多年未見的摯友。
或許是因為摯友還活著,扇子突然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奮力跑向燕淩寒,一把就將他抱住:“嗚嗚嗚哇……你還活著,嗚嗚……”
燕淩寒笑了笑,摸摸扇子的頭說:“我肯定會活著等你回來的,倒是你挺讓我擔心的。”
扇子擦擦眼淚,與燕淩寒一同走入了蒼雲堡,雖然放眼望去有很多傷員,但都得到了悉心的照料,也不算太糟。接著燕淩寒又把扇子帶到掌門人的麵前,原以為會受罰,畢竟自己並沒有阻止北長安的陰謀詭計,屍人還被放到蒼雲裏害人,哪是做了什麼好事。
可沒想到掌門人卻叫燕淩寒先出去外麵等,要單獨和扇子說話:“猶掩遮扇,你來我蒼雲也有很長時間了,先前讓你去下山曆練,如今回到蒼雲可有什麼要說的?”
扇子想了很久,失落的說道:“弟子猶掩遮扇,遵從掌門人之令,下山曆練多年,雖然沒有成為什麼有名望的人物,但弟子也得到了不少的鍛煉。不過此次蒼雲損失慘重,弟子也有罪過,願受罰。”
掌門人:“那你先說來我聽聽,我再決定。”於是扇子便把自己下山之後所經曆的事情都大概說了一遍,現在的他隻慶幸自己能活著,也不奢求成為蒼雲的精英軍了。
掌門人:“我清楚了,不過你雖然失敗,但也努力過了,罪不至死。當初我要你下山曆練,自然也是猜到了你的身世,倒也不必太自責,往後你就留在蒼雲軍,好好學習武藝便是,走吧。”說罷,那掌門人又坐回了椅子上閉目養神,不再說什麼了。
此話一出,那扇子便轉身就走,他心裏越想著先前那些事,心裏越亂。直到燕淩寒叫住他:“扇子!你去哪?”
扇子停下腳步,雙眼泛紅地望著燕淩寒,似乎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可燕淩寒都走到他跟前了,都未曾見扇子開口:“你這是……怎麼了?”
扇子的身體開始顫抖,雙拳緊握:“掌門人知道我的身世,然後…她就要我下山去曆練,可是到頭來這結果不都是一樣嗎!都死了!全都死了!我沒有救下他們任何人!我就是個廢物!而……你呢,是個不可一世的將軍,我又如何有臉回來見你……倒不如死了好!”說到這扇子的情緒已經失控了,看樣子是要去尋死!
但好在燕淩寒了解他的脾氣,一把拉住他:“我不許你做傻事!”
扇子:“為什麼我沒死啊!別攔我!”說著,他便用力掙脫,直接衝向了馬棚。燕淩寒一看這情形不太對就追了過去,誰知扇子卻騎上一匹馬直衝映雪湖的方向,很有可能是要去了結自己的性命。
好不容易見到扇子的燕淩寒一下子就慌了,趕緊騎馬跟上:“扇子!你幹嘛!”
而等兩人去了映雪湖後,那扇子馬上跳了下馬,失魂落魄地走到湖邊站著,不知道是要幹嘛。燕淩寒心裏也害怕,小心翼翼地靠近扇子,可誰知剛走沒幾步,扇子就跳入了湖中,沒有任何的掙紮。
燕淩寒:“扇子——!”
這短短的幾十秒對燕淩寒來說是那麼的痛苦,他不願意看著扇子就這麼死去,明明等了那麼久,無論是看著他離開蒼雲的時候,或是自己成了將軍之後,都是最希望扇子能活著回來的,哪能就這麼放手。
可等把扇子救上來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任何呼吸了。
燕淩寒瘋了似地搖著扇子,喊他的名字,眼神裏滿是驚慌:“扇子!你別嚇我!扇子——!”叫著叫著那眼淚也下來了,哭得就好像一個孩子。而這吵鬧的聲音也把一旁的獵戶大叔給吵醒了,他原本還在午睡,一聽這動靜就跑出來了:“咋了這是,吵吵嚷嚷的。”
燕淩寒一看是獵戶大叔,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叔,你快來幫幫我,他醒不過來了!”
獵戶大叔一瞧躺著個人,慌慌張張地就過來了:“嘶,這是娃兒想不通,跳湖了呀?”說罷,獵戶大叔就開始了一頓操作,表情也十分地凝重:“這可不好弄呀,先試試把這娃兒肚裏的水兒給整出來才行。”一旁的燕淩寒臉都嚇白了,但也還是幫著獵戶大叔:“大叔,你可一定要救活他呀!”說著說著,就變哭腔了,看起來是真的很害怕。
不過好在救得及時,扇子咳了幾聲就醒了:“……淩寒?”
燕淩寒一看人是活了激動得不行,拉著扇子的手就不鬆開了:“你怎麼這麼傻!都快把我嚇死了!”
獵戶大叔:“好了好了,人也醒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成。”
燕淩寒:“謝謝大叔!”
獵戶大叔笑著點了點頭,就又窩回了自己溫暖的棚子裏,不過他好像是認出了這兩個孩子,剛坐下就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倆孩子,長大了還這麼不省心。”接著就烤魚吃去了。而燕淩寒則是帶著扇子回了蒼雲堡,路上還說:“你師父燕旭和我那個副將燕煙前些時候成親了,現在一起去執行任務了,這幾天你是見不著他了。”
扇子:“沒事……”
燕淩寒:“……其實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說,等回去再告訴你吧。”
……
回到蒼雲堡時,時間也不早了,於是燕淩寒就把扇子邀請到了自己的大帳篷裏,倆人不僅吃了熱乎的飯,還洗了個熱乎的澡,十分的愜意。接著再等到月亮出來時,燕淩寒便拿出幾套衣服讓扇子試一試:“都是我買的,試試看合身嗎?”
扇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還是試穿了衣服:“你不是將軍嘛,為什麼沒有去別的地方?”
燕淩寒:“我不是說了,要等你回來,所以怎麼可能去別的地方。而且你也回來了,就更不可能去別處了。”說著他又把帳篷的門簾給拉上:“對了,這些年出去,你有遇到喜歡的姑娘嗎?”扇子笑了笑,一屁股坐到了燕淩寒的床上:“那倒沒有,我這麼窮,哪有女孩子看得上啊。”
燕淩寒似乎是有點說不出口,在那門簾旁邊扭扭捏捏半天後,才坐到扇子旁邊:“也是,那有沒有…男孩子看得上你啊?”
這話問得扇子一愣一愣的,不過要說有好像確實有一個:“嗯……為什麼這麼問?就算是男孩子也…看,不上吧。”誰知燕淩寒一聽,突然就靠了過來:“誰說的,我就看得上。”
扇子:“啊?你,你看得上我?!啥,啥意思啊?”
結果燕淩寒一把摟住扇子的腰,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就是字麵意思啊,還是說…你聽不懂?”扇子沒想到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居然會對自己有想法,看著燕淩寒那寵溺的眼神,扇子的心跳也快了起來:“……可你是將軍,而我卻什麼都不是。”
誰料燕淩寒的臉正慢慢湊近扇子,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溫柔:“不,在我眼裏,你就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什麼身份都不重要。”而話一說完,燕淩寒就親了上去,和扇子陷入纏綿當中。
……
多年後,那長安城出現了一家藥鋪,生意特好,無人不稱讚那醫術高明的師傅和他的兩個得力助手。而在每年的清明節,在成都的鎮山幫舊址,總會有兩個人去那裏上墳,也知是誰被埋在了那裏……
時光匆匆,歲月流逝,鎮山幫的故事已經結束,當年的那個孩子也有了新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