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二十九章別院傳聞中篇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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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的路上,扇子一直提心吊膽的。
他總是不停地問鬆魂,自己的弟弟是不是真的已經滿頭白發,雙目失明了呢?可是鬆魂沒法回答他的問題,隻能帶他來到所謂的大殿這裏,追尋線索。大殿比周圍的房子要大得不少,甚至都能比上皇家宮殿了。殿門還守著兩個人,看樣子又要開始什麼奇怪的交談儀式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鬆魂並沒有搖鈴鐺,而是出示了一塊腰牌,兩個守門在確認掛牌後,又和鬆魂說了幾句話才放進去。
大殿裏看起來富麗堂皇,還有幾個仆人在打掃,地磚幹淨地像麵鏡子,牆壁隱約能看出一絲絲發著金光的東西,頭頂上的燈是由八個從未見過的奇異頭骨構成的,光從它們失去生機的孔洞中投射出來,給大殿帶來光明。再往前走,是一個巨坑,大約有兩個成年男子那麼高的深度,一旁還有下去的石梯。
扇子光光站在不遠處,都能感受到從深坑裏傳來的陣陣熱量。
鬆魂:“看樣子他們在下麵冥想呢。”
扇子十分吃驚:“冥想?在那樣的地方冥想?!”
鬆魂:“噓~打擾到他們的話,我也保不了你。”
扇子:“那現在怎麼辦?他們還要多久?”
鬆魂:“用不了多久,你之前冥想的時候也就過了半天。他們道行深,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了。”扇子鬆了口氣,和鬆魂站在深坑旁邊等待。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八個穿著黑袍,戴著麵具的人從深坑,沿著石梯爬了上來。扇子發現這些人的黑袍上還沾著一些金粉一樣的東西,麵具也更凶神惡煞一些,那看來這些人要比外麵的厲害多了吧。
看到人上來了,鬆魂立刻上前做出了合適的禮數,交談了一番,雖然扇子聽不懂,但他覺著這樣也就足夠了,可不曾想,剛剛還好好說話的幾人突然爭執起來,不知道是在吵些什麼,弄得扇子一頭霧水。直到其中一個穿黑袍的人說:“你叫猶掩遮扇是吧?”
是聽得懂的話!
扇子趕忙過去,鞠了一躬,說:“是我,是我。”
“你要擊敗北長安,可知,這可不是你們凡人能做到的事?”
扇子不解:“什麼意思。。。。。。”
“世間確有魂石這種東西,可記載中隻提到這是仙獸逝去所留下的珍物,凡人觸之必死。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扇子一聽,臉上竟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我十分確定。隻要有線索,我就會去找!”另外幾人看扇子鐵了心要去找什麼魂石,隻好告訴他剩下的所有線索:“最寒冷的魂石,據記載是在昆侖以北,最炙熱的則是在五毒以南,這就是全部的線索了。”扇子又鞠了一躬:“多謝。此等恩惠,他日一定相報。”
鬆魂一看扇子事情也辦完了,便踏上了回鎮山幫的路。
離開大殿,坐上木船回到一開始的門前,守衛幫他們打開門,隨之消失在霧氣當中。等扇子再回頭看,除了一片竹林,什麼門,什麼守衛,都不見了。賞紅別院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仿佛之前所有經曆過的都是一場夢,那怪不得人們都說賞紅別院人人皆知,但是否真實存在卻沒人敢保證,扇子想到這裏,不禁慶幸自己居然去過這樣一個奇妙的地方,這以後出去不得走路囂張一點怎麼行。
鬆魂:“得到線索了,你打算怎麼辦?”
扇子:“我要是兩個地方都去,十五天根本來不及。而且今天去了賞紅別院已經浪費了半天,實際上隻有十四天,怎麼想都來不及。”
鬆魂:“那就先去最近的五毒吧。”
扇子:“近是近了,但是隻是說五毒以南,去到五毒,路上耽擱幾天,到了還要找上一段時間,也不夠。”鬆魂想了想,說:“那就去問問血如玉,他先前是五毒弟子,也偷練過不少禁忌之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問他準沒錯。”一說到血如玉,扇子就想起葉破風和葉奕雪葬身大牢,為此和血如玉爭吵過,現在還要去找他幫忙,實在是難以開口。
鬆魂:“怎麼了,說話啊。”
扇子:“我和血如玉因為葉破風的死和他爭吵過,我實在難以開口,你去問吧。”
鬆魂:“好吧。我這幾天留意一下他的動向。”他們在竹林中摸索了一陣,終於回到了那條小路,他們回到院子裏的那棵樹下坐著,扇子則是把手擔在額頭上,看起來心情並不好,鬆魂坐了會也知趣地走了,他要去打聽打聽血如玉的下。
遠在楓華穀的小簾正在屋外的庭院乘涼。風將他的發絲吹起,幾根白頭發在光的照射下有點晃眼,小簾察覺異樣,便把束起的馬尾捋到胸前仔細觀察起來,果不其然,確有幾根白發。除此之外小簾還發覺自己的視力開始時而模糊時而清楚,他起身回到屋內歇著,心想可能是這幾日有些勞累了。待到吃晚飯的時候,二柱子像往常一樣來叫他,卻沒人開門。把耳朵貼近屋門,可以聽見屋內傳來一陣低聲啜泣,二柱子意識到小簾可能是遇到什麼事了,也不管那麼多,直接闖了進去。
隻見屋內一片狼藉,妝台上的那些脂粉掉在地上,撒得到處都是,桌上的茶具也碎了一地,而小簾正蹲在床上的角落裏哭泣著。二柱子可被這場景嚇到了,他把唯一沒被打翻的燈點亮,拿在手裏向小簾走去:“小簾,你,你怎麼了?”小簾一聽是二柱子,又拉起手邊的被子遮擋住自己的麵貌,嘴裏不停說著:“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不要看我的樣子!”
二柱子:“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有什麼就跟我說啊。”
小簾:“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嗚嗚嗚嗚。。。。。。”
二柱子把手裏的燈放到一旁,然後慢慢靠近小簾。小簾像是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瘋了似的打起人來。好在二柱子動作快,躲閃開了,而此時他也看到了小簾的模樣,頭發幾乎白了一半,眼睛都不怎麼動一下,隻有眼淚不停地流出來,口水也順在嘴流了下來。二柱子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他平時所見的小簾,明明白天那會還是正常的,怎麼會突然就成這樣了。
小簾像是看不見了一樣,用手到處摸,嘴裏說著:“你在哪裏?你是不是看見我了?”
二柱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一會沒說話,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小簾的一舉一動,好確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小簾好一陣沒聽到二柱子的答複:“你在哪!你是不是害怕看見我這個樣子!說話啊!”說著說著,小簾就從床上摔了下來,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二柱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走過去扶起小簾:“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
小簾:“呃,嗚嗚嗚嗚嗚。。。。。。我好難受,渾身都用不上力氣,感覺軟趴趴的。”
這時,二柱子能看見小簾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邪術嗎?小簾的身體漸漸瘦弱下去,就像個小老人一樣。二柱子沒法把小簾丟在這裏,隻好背著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先把他放到床上躺好,然後去接水清洗小簾的身體,這麼一弄,小簾總算是比剛看到他時精神了些。二柱子又去給小簾找了身衣服換上:“怎麼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躺在床上的小簾奄奄一息,但還不至於斷氣:“我在哪?我,會死嗎?”
二柱子看著蒼老了數倍的小簾,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他歎了口氣,說:“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的。”話音剛落他輕吻了一下小簾的額頭,讓他能心裏好受些。誰知小簾抓住二柱的衣角,用蒼老的嗓音說:“你別走。。。。。。陪我一會。”說罷,淚水又流了出來。二柱笑了笑,擦掉了小簾的眼淚:“哭什麼哭啊,我可沒打算走。”
小簾應了一聲,說:“二柱子,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怎麼辦。。。。。。”二柱子握住小簾的手:“沒關係,我可以做你的眼睛,你先在這裏躺好,我去給你端飯。”說著,二柱扯了扯被子,生怕小簾被冷到。然後離開屋子去食堂端吃的回來。
前去打探血如玉下落的鬆魂也有了新的消息,血如玉剛離開成都沒幾天,好像是去了南屏山的方向。鬆魂可就有點犯難了,南屏山離成都可不近,路上來回耽擱幾天,要挫敗北長安可就時間不夠了,現在隻能希望血如玉還沒到南屏山那邊了。
扇子在院子裏待夠了,便回了屋子。他心中仍對弟弟的狀況感到擔憂,鬆魂就是賞紅別院的人,怎麼可能會說謊呢?說好的代價也一定會事先吧。扇子越想越心煩,他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是以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作為代價呢?可是當時就連小簾的壽命都不夠換,自己這條命怎麼夠呢?想到這,扇子回想起了在蒼雲堡的日子,當時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隻是為了到山下曆練一番,成為精英軍的一員而已,怎麼事到如今,竟會卷入如此之大之複雜的陰謀當中?
扇子:“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待在蒼雲算了,呃。。。。。。嗚嗚嗚嗚嗚。。。。。。”
轉眼間在蒼雲的那個孩子,不知何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