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暗潮8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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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前奏2
    “怎麼哪裏都有他?​打開電視,哪台都有他啊!​”
    “誰?這誰?這個沒洗臉洗頭在坑洞裏挖礦的大哥是誰啊!?”
    “這個男演員嘴巴都閉不上,門牙老是漏出來。​”
    ​“新推上來的偶像型男演員,這個角色之前是許納的。”
    “是許納也行啊,話說這個大哥誰啊!”
    “辣眼睛,​許納可比他行多了。”
    “許納長得帥,演技還行啊,他的《貪》就不錯,話說這人到底誰啊​!?”
    “好像叫啥黃諸,就之前宋國第一女演員那個古裝劇裏,男二上位的謠言公子……”
    “皇儲?​!這小子夠狂的呀!演橫紋帝少年時期還不忘給自己起一個這麼狂的花名。”
    “是黃諸不是皇儲。”
    “不是,為啥啊?!橫紋帝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這個黃……黃諸,逗我呢?”
    “傳聞橫紋帝的生母被獻給山神為妻,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是媚邪體。”
    “不止是媚邪體,還是美若天仙,見過她的人都說她貌比女帝,才比齊芍。”
    “擁有媚邪體的落彝族血脈,多數都是男的長得極其漂亮,很少有女性漂亮的。”
    “都是跟體質有關係,擁有媚邪體的女性,天生傾向於自我保護,因此各方麵條件都不起眼。”
    “女性的媚邪體可以傳給下一代,男性的媚邪體沒辦法傳給下一代,這都是關於遠古落彝族半公開的秘密了。”
    “落彝族的男人長得漂亮都是為了保護女性,以及為了求偶。”
    警局餐桌前,一群穿著製服的年輕男子們,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握著醬油色的濃茶,就著炒麵,看著懸掛的長屏電視裏播放的全息電影預告,竊竊私語。
    “天神啊!我也不懂不理解,話說,皇河鄉有礦?有礦的不是霧都琉璃穀?”
    “準確的說是霧都琉璃穀的不知城裏有礦,可是不知鳥的黃銅妖礦是禁止開采的,導演想什麼呢?”
    “誰知道捧黃諸的人是咋想的,演一國之君挖禁礦?!”
    “許納,何希麟,哪個不比這小子長得周正,橫紋帝是私德有虧,但皇帝確實是個好皇帝,身份尷尬了點,身世又坎坷,那也不至於這麼埋汰人啊!”
    “少年時期的橫紋帝日子拮據,都是去打短工度日,身上穿的都是撿人不要的衣服,因此常被人借機羞辱笑話。演員穿的也太好了,衣料像是細花暗繡天青藍的素織錦。”
    “讓這些有錢的偶像型明星演員演窮逼,我怎麼感覺是在羞辱我​呢――”
    “看著這張臉,即使知道橫紋帝少年經曆坎坷,受盡不公與屈辱,也是讓人惋惜不起來,這人膀大腰圓,一臉油亮亮的橫肉,獐頭鼠目,表情五官亂飛的猥瑣啊!”
    “說是他粉絲……不少小姑娘,去電影製作方的公司大廈,舉橫幅要求必須讓黃諸出演。”
    “現在小姑娘都這麼不挑了?!橫紋帝有照片和影像留存下來的,她們沒看過?”
    “看過,還做了對比圖,說他們黃諸哥哥簡直就是橫紋帝的轉世複生,長得一模一樣。”
    “……她們濾鏡真厚,還自帶整容效果。”
    “不……她們p圖技術高,可千萬別小瞧了這些小姑娘,要技術有技術,要人脈有人脈,若是戰時,個個是當間諜攪弄風雲的好手,並且組織能力,紀律性,武力值和戰鬥力都不低,一般人可鬥不過。”
    有個實習生,在隔壁桌,吃好了,端起盤子起身要走。
    有人叫住了他,是同期的實習生。
    “休息室裏柳氏的金丹修士,你去看看,他怎麼樣了,要是沒事了,虞副隊說,就讓他辦手續交罰款轉拘留室。”
    “知道了。”
    餘途沒有任何反駁,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這些世家公子哥的隨意驅使。
    “裴是非,來坐這裏。”一臉魂魄離體模樣的裴是非,端著餐盤,四顧環視,在找座位,聽到有人招呼,雲步平移,飄了過去。
    他前天天亮才睡,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之後就是連續的加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你們剛才說什麼呢?”
    “說演橫紋帝少年時期的演員,形象不合適。”
    “誒――我看看,裴是非就比黃諸合適。”
    有人捏著裴是非的下巴,湊近端詳。
    裴是非半抬頭,將視線越過他,抬眼看向電視屏幕,黃諸臉上就塗了幾筆修容,衣服都是幹淨的,沉著冷靜,用一口流利宋國官話,溫文爾雅的跟鄉村地痞流氓引經據典,據理力爭。
    黃諸,大眼睛但眼形短窄,高鼻梁,尖下巴,填充感滿滿的臉。眼影眼線勾畫的陰鬱,舉止動作是能讓粉絲大喊老婆嫵媚。
    世人鮮少知道,宋橫紋那時都沒正經讀過幾日書,隻是會些簡單的讀寫和計算,這還是山神的新娘偷偷來看他時教的。
    慧光皇太子接他回帝都時,冠武帝根本就沒接見他,隻下了一道命令,讓他收拾收拾幹淨,嫁給歐陽瀟湘。
    宋橫紋,這個需要上宋氏族譜的名字,還是慧光皇太子為他取的。
    預告裏,黃諸一副儒雅書生的做派。
    就這幅樣子怎麼混地頭,搶活計的時候都是用拳頭說話。
    “合適什麼合適!”
    裴是非轉開臉,低頭吃飯,不知道是在跟什麼置氣呢。
    身後人,還在討論,為什麼不是許納出演……
    哼,他們就不知道看看娛樂新聞?
    讓許納來演,你們幾個施法術去拍攝現場,來個強製召喚?
    餘途是餘氏一族最沒地位的一支,他們家幾乎就是全族墊底。
    沒話語權,沒存在感,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知情識趣,是上麵下達給他們一家的指令。
    說不好聽點,位置高的,誰都可以踩他一腳,即使在學校職場,同等條件下,大氏族或者族內地位比較高的公子哥們,很喜歡更是習慣了,把雜活累活吃力不討好的活一股腦的推給他。
    他不是沒有拒絕過反抗過,反抗的後果很嚴重,是餘途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曆過一次的折騰和懲罰。
    多年來壓抑的生活,讓他平平無奇的容貌多了一副受氣的苦相。
    比起橫紋帝,餘途更同情他的生母,那是,同身為,力量弱小而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弱者之間,隔著一整個江湖與時間的惺惺相惜。
    即使,他與她素未蒙麵。
    橫紋帝的生母也是個命運坎坷的女子。
    百年前,連年的水災,緊接著就是大饑荒,她與家人一路逃難,奔求同族親戚,臨近不知城,遇上了匪寇,一家十幾口就活下來她一個。
    還是因為匪首見她生得極其漂亮又會讀書寫字,便想獻給“大官”,好尋個安穩營生,方才留她一命。
    說來也巧,“大官”也想再升一級,便把她又送到了裴城主麵前討賞。
    見麵交談,裴城主才知道,自己堂哥一家就剩這麼個小侄了女,一時悲憤交加,急讓人剿匪,把強走的財物悉數奪了回來。
    “小官”怕吃瓜落,帶著家眷連夜躲到了親戚家。
    事情告一段落後,裴城主的夫人見她太過貌美,留在城裏淨生事端,在占幹淨她的家財後,便將其打發去了下屬的皇河鄉。
    彼時,鄉紳們正愁,要獻點什麼,好討山神歡心,繼續庇護他們,讓其在這連年大災中可以吃香喝辣夜夜笙歌。
    正巧來了這麼個大美人,血統高貴(城主的親戚),模樣絕美(天仙神妃一樣的人物),鄉紳們和鄉長一拍即合。
    山神不正缺個媳婦,把她送上去,不正好。
    當然,也沒有誰問過裴棉竹,她究竟願意不願意。
    吱呀——
    休息室的門自己開了,餘途端了一盆熱水,盆邊搭著一條幹淨的毛巾。
    床上躺著的,是頭發不再炸直了而是柔順過的柳濁燈。
    沒了焦黑灰燼的俊臉,隱隱約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憂愁哀婉之感。
    像幕後推手操控的台前木偶,不自信強裝自信。
    柳濁燈氣質神態跟平時不同,雖有微妙的反差扭曲之感,餘途也並不在意。
    “主子,黎輝混契的妖侍,今早,天未亮,便急奔而來,去古樓裏抗走了一整箱解毒劑。”
    柳濁燈緩緩睜眼,眼前的人是他的探子,他有很多個這樣的探子,安插在不同的地方,容貌不出奇,沒什麼存在感。
    “我去祈願山上檢查過,迷途被黎笑語連根一塊刨了。”
    餘途感覺許是光線問題,讓主子的臉色由太黃了轉成了蒼白還透著一股紅。
    柳濁燈抬臂掩麵,幾欲將眼淚射出眼眶。
    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十載辛勞塵與土。(內心)
    (表麵)在下屬麵前還是要端點架子。
    “知道了。”
    黎笑語個混貨!他是怎麼發現迷途的!?
    知道防爆隊要把容尋弄下山時,他化形偽裝,快先一步,把長出來的迷途都割了,底下的,借了榮尋的仙氣,他設了三重障眼法!三重!
    連妖侍和猙王都沒發現!
    “主子臉色不好,屬下再去弄些解毒劑。”
    柳濁燈把割下來的迷途來不及煉化,生吞不下去,硬就著解毒劑咽的。
    如願,將修為一口氣提升至金丹,他賭對了。
    圈養鬼仙一事敗露,柳氏不會花大氣力去保一個修為一般的族人。
    留根的迷途,會吸收容尋留下來的剩餘仙氣,再長出一茬來。
    他吃了,定還能衝擊元嬰。
    話說回來,是容尋先吃了自己發現並養護了幾十年的靈芝仙草,留他幾年幫自己養養迷途怎麼了,怕他無聊,還讓自己的式神精靈去陪聊天解悶。
    柳濁燈其實也沒真想把容尋蓄養成地縛靈,他也害怕造業太多,渡劫時的天雷威力加重。
    紅柒亂用他教過去的換皮術,平白讓柳濁燈造了大業,沒有這城裏特質的避雷針,前兒個非魂飛魄散了不可。
    豬皮,羊皮,怎麼不行了!非要換人皮!
    後麵還找脫宗者,利用自己給的妖蠱私練邪術……
    師尊怎麼什麼人都收?柳濁燈無論如何是不會認個脫族脫宗修習邪術的瘋子當師弟。
    “主子……”
    “你剛才說什麼……”
    “再送過來些解毒劑,虞副隊說,您要是沒事了,就起來活動活動,交罰款去拘留室。”
    “跟她說,傷著呢,坐她車坐的頭暈,這會兒也緩不過來。”語調平緩冷靜,帶著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柳濁燈早就聽聞,坐過虞嫻曦車的人,再回顧人生的幻燈片後,會對幸存這件事,懷有感恩之情,畢竟她師承黎浮笙之手,這對表兄妹開車,一個比一個猛。
    聽說,黎輝開車也是黎浮笙手把手教授的……
    黎浮笙年少逃命時練出來的開車技術,果真名不虛傳,即使當時還在中毒的柳濁燈,也不是沒想過,若是平日裏好好的自己,也得被折騰,狠狠滴。
    “近些年,學姐(餘途意識喚錯了稱呼,立刻快速改口),虞副隊開車,已經開的很穩了。”
    比念書時開得穩多了,餘途坐過,被打的鼻青臉腫時,是學姐從天而降救了他,還送他去包紮,彼時,少年隻有上車的記憶,壓根沒有下車的記憶,醒來時看著雪白的牆壁,護士姐姐說自己還吐過,幸好隻是皮肉傷,檢查沒傷到頭。
    也是那一天,餘途知道,自己可能還有暈車的毛病。
    “拿解毒劑,莫要讓人發現。”
    “是。”
    餘途退了出去,靜悄悄的,走路沒有聲音。
    柳濁燈起身,頭還是很暈。
    他洗了把臉,水珠滴落入盆,蕩開漣漪。
    今早變天,氣溫直轉急下,警局裏的暖爐火力不旺,也不知財政管理局拖了多久的錢款沒發,諾大的警局,供暖都跟不上。
    寒冷有一種壓抑的緊迫感,激蕩的電流聲造成了時不時的耳鳴。
    水裏映出來了個慘蔥藍混綠色的少年郎,柳濁燈想,自己不僅是“返老還童”了,還帶變色的,明明昨個還是熒光明泥金色。
    雖然也不怎麼好看,但在熄燈後的休息室裏,他自帶照明,讓黑夜不那麼孤寂難眠。
    柳濁燈還中著毒,人暈乎乎的,坐起身來,看東西還重影,對著鏡子摸了摸嘴唇兩邊,如果說,法令紋是年齡上給人類的鐐銬,那,他在前天,便徹底撐開了厚重的鐐銬。
    他解開襯衫,脖子以下的皮膚顏色是真青混綠色的,身上紋刻的特殊法咒印,像繩痕,曾經緊緊地捆綁著他,讓柳濁燈的行蹤不再是隱私。
    如今,修為升級後,印子一天淺過一天。
    【我愛你,愛你才會這麼做的。】
    母親,您真的是愛我?
    【怎麼能是監視呢?這不是鎖鏈,這能保護你的安全。】
    父親背叛了家庭,不念舊情決然拋棄了您,由愛固生恨,您便用無形的鎖鏈來控製我。
    【不是我嫌貧愛富見異思遷,是你已經跟不上我成長的腳步了。】
    【你不思進取,一直在原地踏步,我們的精神高度不一樣,你不能理解支持我……】
    【是的!公孫可以!她不僅理解我,她還能提供幫助支持我……】
    【柳青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放手,成全我和碧霞】
    父親跟可以做他女兒的情人,扔下這個家,跑了。
    ……您被愛人背叛,失去精神支柱,過分依賴自己的兒子,不想我離開您的視線。
    這名為愛的囚籠困他幾十年了。
    在一定程度上,確實保證了他作為一個人的安全。
    因為,這不僅是限製,還是強力的護咒法印。
    可柳濁燈想做一個修士,想要修仙。
    【有些人的鐐銬是時間,有些人的時間是鐐銬】——佚名
    柳濁燈忘記自己是從哪裏看到這句話的,但他一直記得。
    對於自己來說,他本就資質平平,還有限製加身,修為緩慢,最缺的就是時間。
    即使保養得宜,但看到臉上如微風拂過吹皺的一池春水,一股沒由來的焦慮不安感,讓他每晚失眠。
    柳濁燈不甘心,不甘心將修為止步於此,他都走到門前了,碰觸到能開啟新世界的門邊了。
    他想同永恒的時間來一個約會。
    尋常的修煉法子,他這輩子都不要想成仙,隻有吃稀奇的仙草仙藥,來衝破桎梏,柳濁燈才有機會。
    如今,他如願以償的掙開了鐐銬。
    “我是您引以為傲的兒子。”
    “您應該為我感到高興的。”
    “母親……”
    他盯著水裏的倒影,自言自語。
    “……”
    “……”
    屏幕裏外兩個世界,姬成道一副暗戀村花卻遲遲不肯表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被老掉牙的土鄉紳娶做小老婆,為了能長久見到她,喬裝改扮,偷偷去人家裏打長工的鄉村糙漢子的裝扮。
    這比起之前,嘴撅起老高,脾氣暴躁但值得一睡的體育生,性感又顯得智商不太高的樣子可是順眼多了。(不知道是見什麼客戶,需要打扮成性感智商不高的樣子。)
    他可慶幸自己不是以之前那副姿態出現在娛鄞城的地鐵裏,否則以城裏的風氣,他可能都不能衣衫整齊的下地鐵。
    “這個繭狀生物還在呼呼冒靈氣的,是個什麼東西?”
    “黎浮笙。”
    視頻裏傳來的答案讓姬成道不可置信。
    “他怎麼成這樣了。”
    “吃了迷途。”
    “你確定?”
    “我確定。”為這,我還特意去祈願山犁了一遍土。
    手機上不停地跳出信息,全是交通隊催我上班的。
    前言搭配後語,反正姬成道是聽明白了,黎浮笙吃了大補的東西。
    “你往繭上倒解毒劑,迷途被黎笑語刨製過,毒性不是很猛了。”
    “倒多少。”
    “有多少倒多少。”
    此間隙,我說起了黎浮笙從床底爬出來的事。
    我不過隨口一提,卻勾起了姬成道的回憶,自顧自的說著他們的過去。
    “我們這群從幻化古都裏逃出來的孩子,沒幾個全須全尾長大的,還活在世上的,不是隱姓埋名,就是……哎,算了算了。”
    “黎浮笙是逃出來了,卻被自己親舅舅奪了繼承人的位置,人也被打發到偏僻的別院去住。”
    “虞氏的仆從門徒慣是見風使舵的,浮笙生病發燒了也沒人管,葉逢時去看他,逢時沒跟我們進過幻化古都,葉籬跟騰霄一起毀了之後,玄門百家氏族都挺排擠葉氏的,有什麼集談交流的宴會或者活動都刻意避開他們家,甚至有的氏族邀請都不會邀請他們葉氏。”
    “我爹邀請過葉氏,葉家老太爺避世避嫌,很怕自家孩子被人排擠欺負,就沒讓逢時來參加為了小輩間聯係感情,由姬氏主辦的戶外見習會。”
    “誰知道會撞上到處遊走移動的幻化古都。”
    “大人們拚命讓我們這些孩子逃出去,現在想想還不如不逃,至少還不用骨肉分離。”
    “出來了也沒消停,不少人貪裏麵的東西。”
    “偽神器霖鈴扇。”這是我能想到的至寶。
    “不止,幻化古都裏,竟然有一棵,結滿菩提舍利果的菩提舍利樹。”
    這消息太過爆炸,我一時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霖玲扇,菩提舍利果,這足以讓所有修士瘋狂。
    姬成道又說起了黎浮笙的童年陰影。
    “逢時當天沒回去,突降大雪,封路了,喝了藥的黎浮笙出了一身汗,燒也退了,他倆在別院裏玩遊戲機索性玩了個痛快。”
    “別院裏的是小床,不夠兩個孩子睡,黎浮笙還把自己的新睡衣給逢時換,自己鋪墊子打的地鋪睡。”
    “自打地位待遇一落千丈後,浮笙真的很高興還有人在意他,來看他。”
    “他希望逢時之後還能來找自己玩,小孩近乎是討好的拿出自己能給的,遊戲也好,床鋪也好,都是當時的浮笙手裏最好的外物了。”
    “當天浮笙半夜起夜,踩到以為是屋頂的積雪化下來的水漬滑倒了,他掌燈細看,地板上全是血,床上逢時的頭顱卻不見了,屋頂漏風的地方還有雪花借著微弱的月光飄下來。”
    “黎浮笙受了很大的刺激,甚至失語了很長時間。”
    “事後,虞氏所屬地區的匪異調查隊來了,查來查去,凶手認錯人了,雇主要他殺別院裏穿新睡衣的小孩。說逢時身上的睡衣,是虞嫻曦的舅舅養的外室,去西提旅居回來帶的伴手禮,虞嫻曦一套,虞浮笙一套。”
    “仆人送到別院的時候,隻說浮笙少爺和嫻曦小姐一人一套,隻以為是按規矩新作的衣服,人人有份,誰知道暗藏殺機。”
    “凶手就是靠睡衣確定目標的,誰知道殺錯了。”
    “雇凶的人就沒給凶手黎浮笙的照片,或者帶他認人什麼的?”
    “沒有,信息聯係,都是靠第三方隔牆傳信兒,他甚至沒見過雇主長什麼樣,凶手是虞氏本家新聘請的花匠,跟人賭輸了錢,欠了一屁股債。”
    “調查隊的人去找那外室……”
    “她被人殺了。”我率先搶答。
    “……她自殺了,用碎魂術。”
    碎魂術!?
    自殺而已,需要這麼絕的,投胎轉世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
    “她為什麼要殺黎浮笙!?”
    “據留下來的隻言片語,說是,黎浮笙小時候言語冒犯過她。”
    “這理由太扯了。”
    “是啊,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就是沒法往下查了,線索斷了。”
    “黎浮笙之後還經曆過幾次毒殺,抓人要證據,真凶依舊逍遙法外不說,倒還把虞浮笙的抗毒性給練出來了。”
    “之後,虞浮笙離家出走,還遭遇過探求幻化古都進出秘密的賊人,再後來虞浮笙變成了黎浮笙,日子才算穩定下來。”
    “上學的時候,我跟黎笑語和黎浮笙一個宿舍,黎笑語腦袋沒讓人打出問題的時候,言行舉止挺正派的一人,黎浮笙就不行了,睡床底下不說,還經常被夢魘纏身,睡著睡著,就聽他發出慘叫然後被嚇醒。”
    “一大早上,剛睡醒人還迷糊著,就見他從床地下爬出來,誒呦!那個刺激。”
    “後來,黎笑語為了維護上官輕塵,對上了學生會的人,趁他落單被人堵了,狠敲了一頓燜棍,腦袋被打壞了,不止如此,上官輕塵被逼的退學後,言語暴力的矛頭就被學生會的人用春秋筆法引導到黎笑語身上了。”
    “舌尖有龍泉,殺人不見血,黎笑語一度被刺激到精神失常。”
    “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跟兩個不正常的人睡一屋,提心吊膽的,都害怕見不到清晨的太陽了。”
    這會功夫,屏幕上的信息疊滿,姬成道的臉像被打上了層層的馬賽克。
    “你趕緊上班去,這裏我看著,你再不去,姓沐的估計要瘋了。”
    “手機我要帶走,你怎麼看著。”
    “你用黎輝的手機,跟我鏈接視頻,千萬別拿錯,黎浮笙的手機上不僅有密碼解鎖保護手機隱私,還有一層敵我認知防護陣術在上麵,弄個不好是會爆炸的。”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有人綁了我們,亂動了黎浮笙的手機,被炸飛了。”
    ……
    黎輝的手機是指紋解鎖,用起來很方便。怕出意外,我選了一個能讓姬成道同時看清他倆的角度,又怕電量不足,我還通上了電。
    等我匆匆忙忙趕到交通隊的時候,迎接我的是沐隊長的訓斥。
    當然,我沒有辯解,畢竟黎輝和黎浮笙的狀況,我沒法跟不信任的人透露。
    至於,警局古樓那邊,我連假都不用幫叔侄倆請,因為匪異調查組是現在整個警局係統裏最清閑的,他們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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