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刀墜4——柳暗花明又一村
    黎輝終於回來了，鬼蝶身回來，心不知留在何處，沒什麼精神，倦意洋洋趴在黎輝的頭上，翅膀像半融的黃油，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看他這副樣子，蠱妖也不敢撩撥他，性致缺缺窩在我的兜帽裏。
    萬幸，我不用體驗一把身為侍，因與雇主相離時限超時，而享受一把懲罰機製的殘酷美妙。我這邊方撥開雲霧見月明，葉逢舟的臉色卻愁雲慘淡萬裏飛霜，他將嘴裏叼著，快燃至濾嘴的紅塔山，按熄在玻璃煙灰缸裏，吐出一口煙霧問到：“你搞婚外情，搞出了情趣，搞出了心得，更搞出了人命，用不用寫篇論文，出書登報啊？“
    爾雅安臉上帶著訕笑道：“警官，沒事無聊又不想上床的時候，我真就隻請她吃過幾回飯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幹，調劑調劑生活，氣氛都挺好的，我真範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在外約會，加上送她去蓬萊萬寶，我們總共一起出去過8次，情人節的時候送過她玫瑰花，剩下真沒什麼。“
    錢旺：“你在跟她交往的過程中，有沒有見過，知道，形跡可疑並對受害人抱有異樣行為的男人？“
    “警官，她的工作那麼特殊，人又長得漂亮，活又好，點她的客人，有異樣行為形跡可疑的男人，沒十個也有八九個，大家都是出來玩的，誰會記得誰……“
    此時，放在桌麵的手機響起，打斷了爾雅安的話，葉逢舟接通電話，眉頭漸漸蹙緊，和錢旺交換一下眼神，對方立刻心領神會，葉逢舟起身推門離開審訊室，錢旺則繼續從爾雅安嘴裏套有用信息。
    葉逢舟進到與審訊室隻有一鏡之隔的房間，裏麵的黎輝背靠著牆顯得有些疲憊，房間裏的我有些詫異，有些好奇，葉逢舟接到的是誰的電話？內容是什麼？看著臉色比黎輝的還不好。
    葉逢舟：“身體怎麼樣？“
    黎輝：“什麼事？“
    葉逢舟：“你要是身體受不住……“
    黎輝：“沒什麼受得住受不住的，說吧，什麼事。“
    葉逢舟：“。。。行，算我多嘴，懶得管你，白樺林小區，監視器拍到的那位徒手攀到受害者家裏的小姑娘，找到了，勞駕你們去接她回來。
    “小姑娘？“···什麼小姑娘？“她是凶手？？？“
    黎輝：“不是，監視器裏拍到她的時間，是在受害者被害後不久，一個年紀不到十三歲，身形矮小瘦弱的小姑娘徒手攀到受害者家裏的露台上，進入受害者房間後不到3分鍾，就驚慌失措跑出來，幾個縱躍，以空調外機箱墊腳，從高樓翻跳而下。“
    “她不會是小偷嗎？想進受害者家裏偷東西，結果看見受害者被害的屍體，嚇出來的。“
    葉逢舟：“你為什麼會覺得，她是小偷。“
    “小偷這行也算技術工種，飛簷走壁溜門撬鎖，不在話下。“
    葉逢舟：“一開始我們也有這種假設，但認出她所用的招數，身法後，這種假設就打消了，她是炩家人，不僅她是受害者也是，她攀樓而上的招數叫攀雲梯，是炩家隻傳嫡係，不傳旁係的內門功法。
    “炩家？“
    黎輝：“在我們這行裏，派係林立，能人，宗家甚多，主持大局的公有各處的匪異調查組，防暴處；私有五大世家，中軒轅，北錢葉，東柳，西虞，南黎。炩家嫡係修習內門硬功，旁係修習外門軟功，硬功可開山劈石斷江河，軟功遊走世間探聽情報消息，為本家謀事，相輔相成，是雄霸一方的小世家，且代代與軒轅家交好，這代家主更是公開宣布心甘情願為軒轅家臣屬。“
    “軟功？什麼是軟功？“
    葉逢舟：“伺候人的功夫。“
    伺候人的功夫，給人當保姆管家，炩家是訓練一批業務水平過硬的保姆管家，去其他世家家裏服務，以便探聽消息？對啊！誰會在自己家裏還全副武裝，還不是怎麼放鬆怎麼來，破綻簡直百花齊放，更像早市過後道兩旁的菜葉子，一步一個，炩家，心思真高真多。
    “她既然是炩家的嫡係，她的家人不會放著她不管也會來接她的，對吧？“
    葉逢舟：“對！—定不能讓炩家的人先接到她，這件事隻能公辦不能私了，她很有可能見過或者見到了凶手，是重要的人證，破案關鍵。“
    “為什麼？“
    黎輝：“因為她從案發現場拿走—樣東西。“
    “你怎麼知道的？“
    黎輝：“一她進去時兩手空空，出來時雙手緊握，為護好手裏的東西，使用技術明顯不純熟的鷂子翻身下樓，沒有施展技藝純熟，安全性又高的攀雲梯；二當時情況一定很危急，逼得她用速度快，但對她來說危險性極高的鷂子翻身，她是在逃跑。“
    “逃跑，逃離凶手嗎？“
    葉逢舟：“可能性很大。“
    黎輝：“炩煙煙，現在人在哪兒？“
    葉逢舟：“據線人報，人在鶯館，不過你們可要動作快，炩家的人在來的路上，快進城了。“
    黎輝：“你不早說！“語罷帶著小跑轉身出門，我忙不迭的緊隨其後，內心叫苦，我真的不想坐黎輝開的車，太急，太顛，太要命，受嚇，受驚，更受累。
    我的魂三不剩，我的魄七不留，我的心一變二，跳出去—顆跳回來一顆，黎輝的車停在燈火曖昧的鶯館前，鶯館不止一幢樓館，是帶水連襟的一條街，街麵上囊括成人用品商店，成人酒吧，ktv，主題旅館，尋歡作樂—條街，本城的煙花地，每天夜晚來這兒的人尋豔遇，脫下白天的麵具，帶著真實的自己嗷嗷待哺求刺激，這裏最多的熟客是掃黃組，工作時間打卡報到，私下時間解放自我，公是公私是私涇渭分明，妥帖的找不出一絲錯處。
    富麗堂皇的鶯館是—家半會員，半熟客，半來者不拒，集吃喝玩樂住一條龍的綜合性娛樂場所，本城建立至今老板換過兩位數字，場子依然毅立不倒，炩煙煙躲在這裏是不安全也安全，黑道白道沒誰敢在鶯館亂來。
    一進鶯館，兩邊門童恭迎開門，禮儀周全，讓人賓至如歸，身著製服的侍者，並未問我們的來意，就來領路，黎輝也沒問，氣定神閑由他領，哎喲！我的老板您倒是留點心，有點防備，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界，要是被人賣了，逼良為娼，您這樣貌，這姿色，這氣質，不出一月必當頭牌。大廳裏沒有想象中-的混亂，也沒震耳欲聾的音樂，舞台中央豎一鋼管，有一俊秀小哥隨著曖昧的燈光，撩人的音樂，圍著鋼管，露出—節腰身，股溝，晃動圓潤挺巧結實的屁股，性感撩人得無可救藥，雙手慢慢的解開領帶，隨它滑落腳下。
    我們上了電梯，地下負三，東拐西拐，一扇不算起眼的房門前，侍者停下，禮貌的在門上三敲，示意我們進去，黎輝推開門，正對門的皮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姑娘，低著頭，神經質的攥緊手裏東西，見黎輝進來，一瞬彈起身想跑，無奈腳上有傷，又陷回沙發上，紫葡萄似得雙眼，紅腫布滿血絲，浸滿憤恨，困獸般瞪著黎輝，她和受害者長得好像。
    黎輝：“炩煙煙？“炩煙煙不發一言繼續瞪著黎輝。
    黎輝：“匪異調查組黎輝。“
    炩煙煙：“你是黎家人？黎正邦是你什麼人？“
    黎輝：“我爺爺。“
    炩煙煙：“黎家本家嫡係孑弟？“
    黎輝：“算是吧。“
    炩煙煙：“你旁邊的是誰？“
    黎輝：“我的侍。“
    炩煙煙：“道上都在議論的半妖……？“姑娘你再好好看看我怎麼看……嗯？……估且也還是人啊！……算是人……吧！
    炩煙煙費力站起，走到門口，趔趄不穩栽倒，黎輝伸手去扶她被她快手扇開“別碰我！“
    黎輝：“你自己能走嗎？炩家人現在應該進城了，晚一步我也帶不走你。“
    炩煙煙：“不勞你費心，我自己能走，跟得上，前麵帶路。“偏頭抬臉看向一旁的侍者帶著謝意道：“替我謝謝你們老板……我要是還有機會，一定當麵向他道謝。“
    侍者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溫聲淺笑：“炩小姐不必客氣，應該的，微微，是鶯館的姑娘，是鶯館的人斷沒有不明不白被害卻討不到說法的理，無論凶手是誰鶯館上下斷不會放過他，公若是不能了，鶯館自有鶯館的法子規矩。“最後一句應該是說給黎輝聽的。
    黎輝過耳不走心，跨步向前，帶路行風，乘電梯上樓過大廳，現下大廳內，舞台上的氣氛極近白熱化，台上的俊俏小哥雙手枕在腦後，半仰著頭，喉結滾動貝齒咬唇，不知是不是我多心，舞台中心的他，淡金發絲下蓋住的雙眼會若有似無瞥到黎輝身上，人腿修長緊實，舞步搖曳熱辣，舞姿勾人心旌，音樂動感，腳下的皮鞋踏著節奏，燈光舞美堪比演唱會，一顆扣子沒係的白色襯衫下，暴露在空氣中的胸肌腹肌人魚線，群青色帶著熒光的丁字褲附近夾滿紗票，是台下的看客時不時上去的塞小費，滿滿襠襠的入襠費，隨著舞姿偶有幾張落葉般掉在光滑映人的台麵上，整個大廳淫言浪曲酒池肉林。
    侍者送我們出鶯館，目送我們上車，—聲聲整齊劃一的：“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黎輝掛檔踩油門，一路風馳電掣，回到特異調查組的樓門前，我晃著手臂打開車門，哆嗦著雙腿，迷糊著下車，瘸了一腳的炩煙煙年紀輕輕是個人物，隻見她一路神色未變，開門下車關門一氣嗬成跟著黎輝進樓，門口撞上防暴處的眾人正三兩成群搬裹屍袋進樓。
    黎輝：“這是怎麼回事？“
    莊嚴：“前幾天封咒歌刀柄的那棟爛尾樓還記得不，我們處的實習生去進行法術施展後的痕跡清掃，這一掃不要緊看掃出了什麼，麻煩！大麻煩！這嵌在牆裏一排排的無名屍體，年代最久的枯骨一具，時間新鮮的臘肉一條。“
    黎輝：“最新鮮的埋近牆裏有多長時間？“
    莊嚴：“大概一年左右，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修采生邪術的修土，就不怕天道製約，渡劫時老天爺賞他個神雷天火，滅他個永世不得翻身？“
    炩煙煙：“為追求力量，罔顧人倫者有之，草菅人命者更有之，現在又如何，哪種時代都不會缺這種人。“說完一瘸一拐拐進樓門，黎輝隨她之後邁過門檻。
    莊嚴小聲問我：“這小姑娘誰啊？我在一線直麵人道黑暗，都沒她這麼憤世嫉俗。“
    “她是重要的證人，叫炩煙煙。“
    莊嚴：“她就是炩煙煙？炩家五小姐？！怪不得，炩家真作孽。“
    “怎麼了？一說炩家你們反應都這麼大。“
    莊嚴：“炩家的修行密術與血緣血統密不可分，其實各世家都離不開血緣二字，不過誰家也不像她們家崇尚血統論搞到瘋魔。“
    “怎麼個瘋魔法？“
    莊嚴：“近親成婚。“
    “族內通婚，堂表結親？“
    莊嚴：“不是，不是，是親兄弟姐妹，甚至親子，隻要能生下血統純正，天賦高的孩子。。。他們家什麼都做得出。“
    “還有沒有王法了？就沒有誰去管管他們家？“
    莊嚴：“說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民不舉官不糾，更何況炩家背後還有軒轅家，旁人誰有資格管？誰敢管？黎清當年管了，結果被炩家人打斷雙腿送回黎家，黎清未斷腿前也是佼佼風流人物，盡數倜儻誰人如黎家黎五爺，現在不拄點什麼都出不來門。“
    “剛才我們去接炩煙煙，她一開始很戒備，在知道黎輝是黎家人後，沒說什麼就跟我們走，這個是不是跟你說的黎清有關係？“
    莊嚴：“因為黎凊，炩知秋，黎家和炩家結了世仇，明麵上針鋒相對，私下裏互不柤讓，黎清字念卿，是黎輝五叔曉以音律問天地過去現在未來，降妖邪除障魔，鎮奸佞，算算也快三十年了，當年黎清愛上炩家資質平庸的大小姐炩知秋，二人歡喜冤家，炩知秋十五歲時功力仍然停滯不進，炩家見她功法上無望便計劃讓她早日生孩子，為家族添新柴，黎清知道後算此事可有回盍餘地，卦卦皆是無，奏琴問天地同炩知秋私奔此法可行否，彈到琴弦斷隻得一字險，就這樣十七歲的黎清還是帶著炩知秋，二人假裝偷渡，繞一大圈跑去機場，過海關馬上就輪到他們時，炩家人趕到打斷黎清雙腿，壓炩知秋回炩家，第二年生下炩家現在的大少爺炩望，內定的炩家下任當家。“
    “炩知秋生的是誰的孩子？會不會是黎清的孩子？“
    莊嚴：“炩家現任家主炩展的，炩展也是炩知秋的親爺爺，孩子根本不可能是黎清的，真要是他的當年就不止斷兩條腿那麼簡單，斷三條腿都不能了事。炩望生下來後，炩知秋……瘋了，人被關在炩家沒放出來過一回，孩子記在炩怡也就是炩知秋父親名下……呸！不幹人事，軒轅家比炩家也沒強到哪裏去！“
    明鏡過來陰側側說道：“不幹人事，軒轅家比炩家也沒強到哪裏去？“
    莊嚴：“我又沒特意指你。“
    明鏡：“可你帶上我都罵了。“語氣委屈神態低落染上些可憐看著莊嚴，看得莊嚴心虛別扭嗑嗑巴巴道：“拿這種眼神看我做甚？幹活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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