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鬼魂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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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還活著啊,盧迪!”索菲婭說。
“是你!是你殺了我!”盧迪伸出食指,指到索菲婭的額頭前,聲音幽怨而又尖利,回蕩在幽暗的大廳,如借體還魂的鬼魂。
“盧迪,你幹什麼,要嚇死我了!”索菲婭捂著雙耳,大聲說。
“哈哈哈!”盧迪淒厲地大笑,攤開手掌,修長的手指分開如爪子,伸過來抓索菲婭的臉,索菲婭嚇得退了一大步。
盧迪站起來,從棺材裏跳出來,捂著自己的胸口:“索菲婭,你在橋上突然捅我一刀,好痛好痛,現在還痛。”
說著,跌跌撞撞地向索菲婭逼近。
“瓦利瑞奧!”索菲婭驚恐萬狀,步步後退。
突然,她站定,恐懼的神情一掃而光,冷冷說道:“盧迪,不要再裝神弄鬼了。你怎麼知道是我殺了他?”
盧迪繼續如鬼魅般逼近索菲婭,顫著聲音說:“是你殺了我,我要找你償命。”
索菲婭站著不動,盧迪的手鎖住了她的喉嚨,緊緊扼下去。
“嘭”索菲婭急切之下,用盡全身力氣打向盧迪的臉。
盧迪鬆開手,順著轉了兩圈,撲進了另一口變形的棺材。
索菲婭站立著,半晌,棺材裏沒有動靜,她小心翼翼走近查看,盧迪躺在棺材裏,呼呼地睡著。
她拍拍他,沒有反應,於是伸出手從他口袋裏掏出手槍,頂住盧迪的額頭:“你怎麼知道是我殺了瓦利瑞奧?”
盧迪一動不動,呼吸平穩。
索菲婭打開手槍保險栓,用槍筒敲敲盧迪,他紋絲不動。
“我開槍了!”
盧迪依然沉睡。
索菲婭等了很久,手酸了,關了手槍保險,將槍收入自己口袋裏,
環顧四周,一堆黑壓壓的屍體,鼻子裏充滿焦爛腐臭的味道,烏鴉嘶叫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來,她俯下身,拚命搖動盧迪:“盧迪,醒醒,醒醒,別睡了。”
“啊——”盧迪突然一聲尖叫,坐起來。
索菲婭嚇得雙手一推,起身後退一大步,看見盧迪睜開眼睛,迅速調整呼吸,輕聲呼喚:“盧迪!”
盧迪如木偶一般,從棺材裏跨出來。
“索菲婭!”盧迪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含著說不出的愛憐。
“你醒了,盧迪?”索菲婭輕聲回應。
“來,寶貝!”盧迪張開雙臂。
索菲婭猶豫了一下,撲進了盧迪的懷裏。
盧迪吻住索菲亞的嘴唇:“我愛你,寶貝!”一邊親吻,一邊含糊地說話,將索菲亞的身體抱住,斜靠在棺材邊,慢慢下滑。
“索菲婭,真乖,這次沒有拿刀捅哥哥。”
索菲婭柔軟的身體立即變得僵硬,羞急地將盧迪推開,蹦起來。
“索菲婭,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捉弄我,求求你,跟我做完再殺我,讓我們還像小時候一樣親密無間……自從你15歲離開家,我每天都想在你,沒有女友沒有結婚,一直等著你,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你的人……來啊,讓我們繼續……”盧迪用哀求的眼神望著索菲亞,神情語調動作像船夫卡瓦裏,他站起來,伸開雙臂慢慢向索菲婭靠攏。
索菲婭的臉蒼白如紙,他說的那些她和卡瓦裏的陳年舊事,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盧迪一個初來乍到的英國人,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真是卡瓦裏鬼魂附體?
慌亂中,她摸出手槍,對準盧迪,厲聲罵道:
“卡瓦裏,你這個淫魔,我到你家才8歲,你就對我不軌……不是看在養父母份上,我早就把你宰了!”
她舉著槍,顫抖、猶豫,開槍,會打死盧迪,鬼魂卻不會再死一次。
盧迪繼續向索菲婭逼近,索菲婭咬咬牙迎上前,伸出手掌,對著盧迪的臉來回狂打。
突然,盧迪閉上眼睛,呆立不動了,她停下手,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盧迪雙拳緊握,四肢抽抖,腦袋晃蕩,似乎有什麼東西控製了他,他極力在掙脫,好一陣子,突然停住,身體挺直,藍幽幽的眼睛猛然睜開,定睛看著她,輕聲說:“索菲婭!”
他抬手輕輕摸著雙頰。
索菲婭冷笑一聲,又將槍舉起來,對準他的胸口,正顏厲色地問:“現在你是誰?”
盧迪立即大驚失色:“索菲婭,我是盧迪!你為什麼拿槍對著我?”說著,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
索菲婭鬆了一口氣,垂下槍口,抹一抹汗涔涔的額頭:“盧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被鬼魂附體?”
“哈哈哈,索菲婭,你說笑話了,世界上哪有鬼魂這種事?人死了就死了,那些傳說,不要放在心上。”盧迪隨意說道。
“也是,這個島嶼的鬼怪傳說讓我想多了。”索菲婭淡淡笑了笑,說:“盧迪,快中午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快中午了?我們來的時候不是早晨嗎?怎麼……是不是剛才我在這裏睡著了?”盧迪疑惑地問。
“是的,你躺在棺材裏睡著了,還起來夢遊,嚇壞我了,以為你被鬼魂附了體。”索菲婭說。
盧迪搖搖頭:“真是太抱歉了!”他摸著臉,自言自語道:“鬼魂附體是火燒火燎的感覺嗎?”
這時,“突突突”,海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
“有人來了。”盧迪警惕地說:“我出去看看。”
“嗯,小心些!”索菲婭望著他。
盧迪走出大廳門口,向外跑到無遮攔的地方,遠遠望出去,海邊出現一艘大船的影子。
“索菲婭,我們出去躲避一下!”他回到大廳,廳內空無人影。
“索菲婭!索菲婭!”盧迪急急忙忙地找了一圈,棺材裏也看了看,沒找到任何活人,索菲婭不聲不響,神秘消失。
大船的聲音接近小島,他跑出屋子,撿起來時丟在門口的麵具和帽子,潛入樹叢中。
不知不覺跑過那座新墳,他停下來,心中一個激靈,一絲不祥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他蹲下,隨手撿了一根棍子,開始挖墳,一邊挖,一邊在心中祈禱:“克麗絲,克麗絲,不會是你,不會是你!”
大船靠岸,下來幾十個戴麵具穿黑鬥篷的人。一幫人進了大廳內,剩餘幾個人守在路邊。
挖了一會兒,盧迪看見了土裏有一截黑色的鬥篷,他拉住鬥篷邊順著往上揭,一隻皮膚被燒得潰爛的手出現在眼前,手腕露出的一節衣袖,是灰褐相間的暗紋小格呢子,十分眼熟,盧迪認出來,是克麗絲的大衣!
“克麗絲——不——”盧迪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雙腿一軟,跌坐在墳前,抓住那隻手。
此時,耳邊“嗖——”一下,一個細細的東西從身後飛來,紮在他右後脖子上,頓時一陣劇痛,癢癢麻麻的感覺開始擴散,他伸手一摸,拔下一根針。
“針上有毒!”這樣想著,癢癢麻麻的感覺已經傳遍全身,如千隻螞蟻在爬,他四肢無力,再不能動彈,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開始出現幻覺。
父親和繼母的婚禮上,他看見那個穿紗裙的美麗小姑娘,爸爸說那是他妹妹,他奔過去,牽過她的手;小妹妹慢慢長大,他和她在練習擊劍,他不停被她擊中,身上紅燈閃爍,她開心大笑;他和她在非洲做誌願者,派發的藥物遭遇哄搶,她雙手舉槍對天發射,嚇走了哄搶的人……克麗絲的臉慢慢模糊,索菲婭的臉清晰起來,她蹲下來,撫摸他的下巴,冷笑著說:“盧迪,你過於聰明了,非常遺憾,隻能讓你在這裏等死……”
“克麗絲……克麗絲……”盧迪迷迷糊糊,哭泣著低呼,他忽而感覺身體被烈火炙燒,熱不可耐,忽而感覺細胞裏充盈冰針,寒冷刺骨,之後徹底失去知覺。
過了幾分鍾,藏在島灣的摩托艇被悄悄劃出來,從島後離開。
大船載來的,是馬芮羅一行。
馬芮羅站在大廳門口,暗自疑惑,丹尼爾到哪裏去了?
“四處找了,沒看見丹尼爾!”矮胖男子走到馬芮羅身邊,悄悄說。
馬芮羅心中焦急,神色忐忑:“卡西諾,他不會一天就被餓死了吧?”
“不會的,哪有人一天就會被餓死?他那身體,餓三天絕對沒有問題。你放心,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我會幫你瞞著。”卡西諾諂媚地說。。
“呸,誰要你瞞?老板是瞞得住的人嗎?真要出事,我自己承擔,該挖心就挖心,該割頭就割頭,到時候你可不要手軟,你犯了事我也不會講任何情麵!”馬芮羅不屑地瞪了卡西諾一眼。
“好!我他媽就佩服你這種勁。”卡西諾一臉崇拜。
“去,把所有人都帶進叢林,仔細搜一搜,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我到裏麵再轉一圈。”馬芮羅說。
“好。”卡西諾回答,把手下帶進了叢林,分隊搜索。
馬芮羅關上大廳門,大約四十多分鍾,他重新站到大廳門口,卡西諾帶著人從叢林出來,拖著一個暈倒的人。
馬芮羅以為是丹尼爾,麵露喜色,心裏嘀咕:“奶奶的,這麼不經餓?”
卡西諾向他跑來。
“馬芮羅,林子裏留下了十來顆樹樁,應該是有人砍樹紮木船用的。找到一座新墳,刨開看了一下,是昨天混進來的女人。這個人暈倒在墳邊,一臉土灰,看不出來是誰,鬥篷上別了個家屬胸牌,身上沒有我們兩家的紋身。又是一個外人,殺不殺?”
“操!丹尼爾劃木船跑了?千萬不要死在海上。不管他了,把大廳收拾幹淨我們走人。這個假冒家屬的家夥肯定跟昨天那兩人是一夥的,帶回去問問來這裏幹什麼,然後再殺!”馬芮羅命令。
下午2:00,一行人拖著盧迪上了大船,離開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