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詭異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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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奇尼私家島嶼。
克麗絲還想繼續追問殺手的事,盧森管家走了進來,在丹尼爾耳邊嘀咕了幾句。
丹尼爾神色立即變得肅穆起來,說:“好的,馬上去準備。”
丹尼爾站起來:
“很遺憾,克麗絲,本想先陪你參觀我們的島嶼,然後一起去主島參加狂歡,但我有些急事要去處理。你想回主島的話,我可以安排人將你送回去,不過,我更希望你留在這裏等我,盧森叔叔會給你安排一個房間,有任何需要隻管跟他說。”
“冒昧地問一下,我能否陪你一起去?”克麗絲也站起來,她認定,跟緊丹尼爾,就能第一時間得到盧迪的消息。
丹尼爾盯著她,沉默了一陣,開口問:“對你來說有點危險,你真想去?”
克麗絲點點頭。
“好,帶你去。不要向我提任何問題,隨身物品全部拿出來留在這裏,否則可能有致命危險。麻煩在這裏等我一會兒。”丹尼爾說完,起身離開。
克麗絲來這裏隻帶了手機和房卡,她取出來,關機,擺在餐桌上。
不一會兒,管家進來,帶來她的大衣,兩套麵具帽子和黑色鬥篷,克麗絲注意到,兩張白色麵具的左臉頰上,都描著一滴珠潤的眼淚。
管家先幫克麗絲穿上大衣,再穿上鬥篷,換上一雙方便活動的鞋。鬥篷質地柔軟,表層十分爽滑,連著一個帽子,長度剛好及地,如果克麗絲個子稍矮,就會拖在地麵上了。除了麵部,克麗絲從頭到腳都被遮擋嚴實。
她伸伸手,發現鬥篷的兩隻袖子內,都暗藏著一個結實的長型硬質口袋,現在裏麵是空空的。
管家替她戴好麵具,再戴上一頂質地稍硬的三角帽,臉部被完全遮擋起來。
過了一會兒,丹尼爾回來,換了一套黑色西裝,內配白色襯衣,未係領帶。
他看著克麗絲,一臉鄭重:“克麗絲,我家裏沒有女士的鬥篷,你就委屈一下,暫時拌成男人。到現場一切要聽我的安排,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輕舉妄動,知道嗎?”
“嗯,一切聽你的安排!”克麗絲乖巧地點點頭。
“好姑娘!”丹尼爾麵色和緩下來,伸出手,隔著麵具拍拍克麗絲的麵頰。
管家將另一套鬥篷麵具給丹尼爾穿戴好。
“克麗絲,能認出我嗎?”丹尼爾問。
克麗絲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搖搖頭。
“喏,這裏有一個胸牌,我的跟你的顏色不同。”丹尼爾指指前胸。
克麗絲一看,丹尼爾鬥篷上左胸位置別著一個青灰色魚形胸牌,上麵寫著意大利文“特別嘉賓”,低頭看看,自己左胸位置也別著一個胸牌,淺灰色,寫著同樣的文字。
“嗯,看見了。幸虧我不是色盲。”她說。
兩人來到碼頭。
碼頭上已經等著兩個人,與他們同樣打扮,別著與克麗絲同樣顏色的魚形胸牌。兩人個子跟克麗絲差不了太多,隻是比她要壯。克麗絲不確定丹尼爾能否分辨出自己。
丹尼爾跟兩人點點頭,大家分別上了兩艘摩托艇,丹尼爾和克麗絲一艘,另外兩人一艘。
一路上,丹尼爾開著摩托艇,一言不發,克麗絲遵守約定不問任何問題。
大約半小時,摩托艇靠近一個小島,碼頭上,已經停泊十幾艘摩托艇。
這座島,與克麗絲剛剛離開的島有千壤之別,島上樹木枯黃,光禿禿的沒長一片樹葉,灌木叢叢雜生,一座陳舊的鍾樓聳立其間,旁邊有一座紅頂黃牆的老式排樓,幾隻煙囪樹立在房頂上,前廳頂上的一個正冒著黑色的濃煙,幾隻烏鴉繞著樓旁飛來飛去,“呀呀”的叫聲淒涼地劃過天空,整個島被籠罩在一層滲人的霧障中,散發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碼頭上,肅立著兩排穿黑色鬥篷戴白色麵具的人,一直排到小樓門口。
丹尼爾在前,克麗絲與另兩位跟著上岸。
四個人踏著黑塵塵的泥地,從兩排人中間走過,兩邊人的麵具上都描著一滴眼淚,沒有胸牌。
很快到達小樓門口。
近看,小樓十分破敗,外牆已風化蛻皮,石頭地板皸裂,一股古舊的灰塵味撲鼻而來,似乎久無人跡。
門口的人伸出一個探測器,將四人攔住,如機場的安檢一般,對他們從頭到腳一番掃描。
克麗絲身上響起了鳴叫聲,大家都看向她,丹尼爾投來一絲責備的目光。
她發現探測器響聲出現在胸部,就從鬥篷內摘下胸針,握在手中。再次伸展手臂,探測器又過了一遍身體,不響了,他們被允許進門,克麗絲將胸針隨意別回衣服上。
門內站著兩個戴女帽的人,一個豐滿一個纖弱,胸牌寫著“家屬”,見到丹尼爾一行,兩人鞠躬,丹尼爾躬身回禮,克麗絲跟丹尼爾做同樣的動作。
裏麵是一個穹窿頂大廳,發出烘烘熱氣,二三十個與他們同樣打扮的人已經到達,默默分散在大廳四周站著,沒有人說話。
廳正中央,擺著兩口黑漆漆的棺材,周圍灑滿白色的花瓣;正前方,擺著一張巨大的台桌,兩端擺著兩排厚重的燭台,插滿蠟燭,正對台桌的牆壁上,嵌著一個巨大的壁爐,紅紅的火焰正在燃燒。
一個沒有戴麵具、穿著紅色中世紀衣服的人,麵對壁爐,站在台桌旁,一動不動,台桌上堆放著一堆尖刀。
丹尼爾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伸手拉克麗絲站在身邊,另兩人在他們身後站定。陸陸續續又進來幾個人,最後,家屬也進了門,大廳的門緩緩關閉,所有人都不再動彈。
廳內一片死寂。
一種奇異的感覺穿透克麗絲的毛孔,她有點恍惚,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壁爐的火苗越燒越亮,似乎就在眼前,四周的人體發出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上氣來,慢慢的,體內的凡濁似乎抽離,她心神飄忽,進入了一種獻祭儀式的聖境。
有人緩緩走到前排,麵對大家,雙手上舉,嘰裏咕嚕地念著咒語,就在克麗絲耳邊縈繞,咒語的發聲很像古希臘文,克麗絲卻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隻聽見“瓦利瑞奧”這個詞反複出現。
念了一段,那人停下來,周圍的手舉起來,克麗絲也不由自主地舉起手,全場的人一起嘰裏咕嚕地念著咒語,“嗡嗡嗡”,如一大群蚊子在耳邊飛著,克麗絲下意識地跟著念起來,身邊的丹尼爾,也跟大家一樣虔誠。
念完咒語,所有人都放下手臂,廳內瞬間恢複靜默,克麗絲的心神回到現實,她發現,從頭到尾,那個穿紅衣背對他們的人,都沒有動彈一下。
兩個人點燃祭台上的兩排蠟燭,走到中間,打開第一口棺材。
領咒人移動腳步,走到棺材正麵,撿起一朵白花扔進去,大家跟在他身後,一個一個扔花,默默繞著棺材走了一圈。
最後,領咒人走到紅衣人的身邊,拿起台上一把刀,對著那人的前胸猛插進去。
克麗絲驚得差點喊出來,衝動地向前邁了一步,被丹尼爾一把死死拽住。
紅衣人胸口中刀,卻紋絲不動。
第二個人走上去,把刀插入紅衣人的肩膀。
人們依次上前插刀,很快,紅衣人上半身插滿了刀柄,變成了刺蝟。
火光映襯下,一些液體從紅衣人身體表麵流下來,在腳下慢慢鋪散。
輪到丹尼爾,他一刀,狠狠紮在紅衣人的脖子上。
然後是克麗絲,她拿起一把刀,緩緩轉身,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仔細一看,才發現紅衣人是個跟真人一般的蠟人,五官雕塑得栩栩如生,隻是雙眼如瞎了一般閉著,七八十歲年紀,因為臨近壁爐,部分表層的蠟已經融化,流到地麵。
克麗絲一刀,插在蠟人腹部。
離開之時,她發現丹尼爾借鬥篷袖子的遮擋順手摸走兩把尖刀,縮回手,藏在鬥篷袖子口袋內,原來衣袖裏的袋子是藏刀的。她也摸了一把刀,藏進衣袖。
最後,有兩個人上前,將刀一一拔出,抬起蠟人扔進壁爐,“轟”,爐內火勢立即變大,廳裏彌漫著一股蠟燭油的味道。
克麗絲最怕燃燒產生的煙霧,此時突然感覺呼吸急促,一陣暈眩,身體搖晃了一下,旁邊的丹尼爾趕緊扶住她的手臂,小聲問:“不舒服嗎?”
這時,有人搖動牆壁上的手柄,將爐門關閉,煙霧變淡,克麗絲緩過來,說:“謝謝,我沒事。”
另兩個人從打開的棺材內,抬出一具戴著麵具、全身赤裸的屍體,放在壁爐前的祭台上,兩名家屬上前,隔著麵具,吻了吻屍體的前額。
念咒人上前,在旁邊一隻桶裏拿起勺子,舀出一些液體,灑滿屍體全身,一股汽油味彌漫空氣中。
念咒人後退一步,雙手握在胸前,帶領全體,對著屍體鞠躬三次。
最後,念咒人站到一旁,爐門被打開,兩個人抬起屍體,快速扔進壁爐,屍體“轟”地燃燒,壁爐蓋再次關閉。
此時,克麗絲已經完全明白,自己參與了一個神秘而嚴肅的葬禮儀式,先前聽見被反複念叨的名字,瓦利瑞奧,應該是死者。
突然想起,盧迪曾經讓自己翻譯過這個名字,昨天的報紙上,盧迪被誤會殺了埃斯波西托家族的二老板,那個人也叫做瓦利瑞奧,看來,這就是他們家族首領的葬禮。丹尼爾和自己代表另一家族前來,難怪胸牌上是特別嘉賓。
盧迪與瓦利瑞奧之間發生了什麼?克麗絲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場葬禮結束,一大批人離開,與丹尼爾和克麗絲同來的兩個人,握握丹尼爾的手,準備離開。
“你要是感覺不舒服的話,可以跟他們先走。”丹尼爾對克麗絲說。
“不,我跟你一起。”克麗絲回答,聽他的語氣,他希望她留下來,她自己也願意留下來,剛才,他偷偷藏了兩把刀,是想幹什麼?既然跟他來了,若有危險,她當然要與他共同麵對。
丹尼爾點點頭,示意另兩個人離開。
除了丹尼爾和克麗絲,大廳裏隻剩下五個人,三個站在祭台附近,兩個站在棺材旁邊。
祭台邊,一胸口別著醒目的紫色胸牌的男子,用異樣的目光掃描了丹尼爾和克麗絲一眼。
丹尼爾用不屑的目光回敬了對方一眼。
幾個人沉默地站著,沒人說話。站了一陣,克麗絲感覺大廳變得陰冷起來。
陸陸續續又進來接近二十個人,這些人,都沒有別胸牌,動作比第一批人員多了幾分粗獷。
最後進來兩人,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站到前排,別著家屬胸牌,克麗絲注意到,丹尼爾的目光一直繞在兩位家屬身上。
“哐當”,大門再次關上。
第二場葬禮開始,減少了念咒語和刺殺蠟人的環節,程序比先前一場簡單了很多。
屍體被扔進了焚燒爐。
葬禮結束,並沒有特別的事發生,克麗絲心中有些失望。
大家走向門口,可是,大門遲遲未開,有人前去拍門。
“丹尼爾,為什麼帶外人進來?”突然,祭台前有人大聲質問,克麗絲覺得聲音有點耳熟。
兩人一起回頭,看見祭台前方的十來個人,一人手裏拿著一把尖刀,麵向他們,嚴陣以待。
說話的,是那個戴紫色胸牌的人,站在祭台邊,正用陰鬱的目光盯住他倆。
大廳所有人都隨著他的目光轉向他倆,白色麵具後投來齊刷刷的敵意。
克麗絲吃了一驚,自己一言不發,遮擋嚴實,怎麼會暴露的?
作者閑話:
春節停更,節後繼續~~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