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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意大利。
威尼斯,一座漂浮的水城,蛛網般的河道,密布整個城市,貫通城市交通。傳說這裏的水,是上帝流下的眼淚,晶瑩剔透,夢幻千年。這座中世紀最繁華的歐洲城市,曾經是一個充滿傳奇的舞台,失意的商人、複仇的水手、拜占庭的殺戮、哀鴻遍野的瘟疫,輪番登台,演繹著各自的千古絕唱。
此時,夕陽西下,雲朵鋪滿天空,晚霞倒映水麵,泛起斑斕的波光,形形色色的船隻在河道中穿梭,黑色的貢多拉左一艘右一艘點綴水麵,悠悠前行。
一位長相酷似布魯斯威利斯【美國電影演員】的俊朗中年船夫,手持船槳,站在一艘貢多拉的船尾,熟練地操控著他的船隻。船的前部,立著一位高挑清瘦、金色短發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一雙眼睛不停地向兩岸逡巡。
河道兩旁,古羅馬風格、拜占庭風格、哥特風格、巴洛克風格的各式建築,依水而立,曆經幾百年的風霜,它們的外牆已經滄桑斑駁,依然掩不住往日的華麗與張揚。
船夫一邊撐船,一邊用流利的英語介紹兩岸的建築,言語之間帶著對這座中世紀歐洲最發達城市的無比驕傲。
“先生,您英語不錯。”年輕遊客誇道。
“謝謝,我叫卡瓦裏·馬瑞爾德,怎麼稱呼您?”船夫笑盈盈地問。
“盧迪·埃文斯。馬瑞爾德先生,前麵那幢是什麼建築?”盧迪的目光停留在岸邊一幢外表泛金的長形哥特式建築,向船夫詢問。
“黃金宮,又叫法蘭蓋提美術館,1440年建設。收藏了14世紀到18世紀威尼斯畫派的作品,有卡巴喬的《聖告圖》、安東尼奧·凡·代克的《基督受難記》、曼帖那的《聖塞巴斯蒂安》,還有大畫家提香的名作……”船夫如數家珍。
貢多拉晃悠悠地前行,一個大彎之後,一座白色的石橋映入眼簾,橋身是一個單拱,跨越兩岸,橋麵上橫著中央門廊,主拱門左右對稱排列著6個次拱門,橋麵從兩側向中央門廊傾斜,看上去華美而輕盈。
不等詢問,船夫主動介紹起來:
“埃文斯先生,前麵那座橋,是威尼斯最古老的大橋——裏阿爾托橋。威尼斯一共有400多座橋,這是最早的一座,以前倒塌過,被大火焚燒過,1591年最後一次維修,設計師名叫安東尼·龐特。米開朗琪羅也來參與了這座橋的設計投標。”
夕陽下,裏阿爾托橋一半披上橙色的霞輝,另一半籠罩在岸邊建築的陰影中,暗光浮動。橋上人來人往,遊客如織。
盧迪伸出插在口袋裏的手,拿出蘋果手機,對著橋正麵拍了一張照片,接著轉過身體,舉起手機,微笑,以橋為背景來了一張自拍,順手傳上網絡保存起來。
船夫駕駛著貢多拉,慢慢接近橋拱,橋麵上遊客的嘈雜聲越來越響。船身駛入橋孔,嘈雜聲驟然降下來,一股潮濕的涼意撲麵而來。
低矮的橋拱莫名壓抑,盧迪感覺橋墩似乎要撞到自己的頭,他向船中央走了兩步,在柔軟的真皮椅子上坐下來。
貢多拉船頭從橋拱另一側緩緩穿出。
“哐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船頭,貢多拉的船尾高高翹起,又劇烈搖晃著下墜,站在船舷上的船夫意料不及,“撲通”被顛入水中。
盧迪定睛一看,一個圓滾滾的大塊頭黑衣男子掉在船頭,胸口上插著一把刀,刀鋒深入至刀柄處,一股紅色的液體沿著刀口湧出,在胸前迅速漫溢。
“唔——唔——”掉落的男子身體蜷縮成一團,四肢不停扭動抽搐,看上去十分痛苦。
盧迪見狀,耳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弓著身子湊了過去。
掉落的男子臉色蒼白,嘴唇青紫,一張橫肉堆積的臉,因為疼痛扭曲變形,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看見有人,他的嘴一張一合,發出忽高忽低的嘟噥聲:“LeLacrime……didio……sangue……pes……”
盧迪湊近掉落男子的耳朵邊,用英語小聲問:“先生,我來自英國,需要我為您做什麼?”
那男子的右手抖抖簌簌地伸向口袋,摸出一件東西,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Tear……ofGod……(上帝……的……眼淚)”
他將握住東西的手伸向盧迪,盧迪趕忙去接,還沒夠到,那男子的手就無力地垂下來,頭歪向一邊,圓睜睜的眼睛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