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柚見楊青天手裏還提著東西，以為他忘記放了，忙提醒道：“青天你提的什麼？放寵物店裏唄。”
    “不了。”楊青天避開他的手，“我自己拿就行。”
    “好吧。”
    “你定餐廳了沒？”
    “當然定了啊，這可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呢，我還能不提前準備好嗎？”黃柚十分自信。
    柚青天撇了撇嘴，輕哼一聲。
    黃柚腦門兒唰地就亮了，青天今天竟然沒有讓他滾蛋，這事兒有門兒啊。
    黃柚定的是附近一個很有名的網紅西餐廳，不提前定位置肯定是排不上號的，兩人一走進去，一個西裝馬甲小哥哥立刻迎了上來，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請問您一共幾位？”
    “就我們倆。”黃柚道。
    “好的。”服務員麵上笑容不變，問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有的。”黃柚報了預約號，服務員查了查，道，“抱歉，您定的位置因為沒有確認已經被安排給別人了。”
    “還要確認？沒人通知我啊。”黃柚大驚失色。
    “下午我們應該有人給您打過電話。”服務員十分淡定。
    黃柚打開手機，果然有未接電話，下午他學習的時候把手機靜音了，所以把電話給錯過了。
    “那你們這兒現在還有座兒麼？”黃柚勉強問了一句。
    “不好意思，沒有預定的話我們現在是沒有座位的。”
    黃柚看向楊青天，楊青天便也淡淡地看看他，黃柚強顏歡笑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
    楊青天現在都已經習慣了，這隻黃雀精每到正經時候就開始不靠譜，瞟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直接報了串數字，“查這個。”
    服務員很快確認，道：“請跟我來。”
    黃柚懵懵地跟在楊青天身後，落座後愣了一會才試探著問道：“青天，這也是你家開的啊？”
    楊青天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黃柚懂了，“你也定了啊。”
    “也？”楊青天不屑地看向他，“除了我還有人定了麼？”
    黃柚想到剛剛那十分尷尬的一幕，立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這裏環境真挺不錯的，怪不得名氣這麼大，網上特別多人推薦呢。”
    最讓他覺得滿意的是隔斷，一塊塊小區域，既不憋悶又很隱密，很適合情侶約會。
    “是嗎？”楊青天漫不經心道。
    “當然是啊，而且我還問了幾個同學，他們也給我推薦的這裏。”
    “黃柚，我們認識多久了？”楊青天突然問。
    “72天。”黃柚還假思索道。
    楊青天驚訝地一挑眉，“這麼精確？”
    “當然，和青天認識的每一天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青天抬手支著下巴，掩住嘴，“你還能再肉麻一點嗎？”
    “當然能！”黃柚張口就要來，“青……”
    “停！”楊青天立刻伸手攔住，“你給我消停點！”
    “明明是你讓我更肉麻一點的。”黃柚小聲嘀咕。
    “我是那意思嗎？”楊青天沒好氣道，“還是說你當黃雀當久了聽不懂人話了？”
    “嘿嘿，反正聽得懂青天的話就行了。”
    “說得好像你聽懂過一樣。”
    兩人耍了會兒嘴皮子，菜終於上了。
    說句實在話，東西味道確實挺一般的，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範疇，不過呢，情侶餐廳麼，吃得就是個噱頭以及環境，這兩樣這家店都占了，味道勉勉強強也算合格，所以生意這麼好也不奇怪。
    “你要麼？”楊青天分了一半牛排出來。
    “你不吃嗎？”黃柚把陶瓷盤子移過去。
    “不想吃肉。”
    “你吃意麵嗎？把我的分給你，你就吃這麼點兒怎麼行。”
    “好吧。”
    “喝嗎？”楊青天突然從袋子裏掏出一瓶紅酒往桌麵上一擱。
    黃柚手裏的叉子都驚掉了，他就說青天怎麼吃飯還提著袋子，他還以為裝的是什麼貴重物品呢。
    “青天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要喝酒？”
    “就問你喝不喝？不喝我一個人喝了。”
    “別別別，我喝我喝。”雖然紅酒度數不高，但他也不可能真讓青天一個人灌下去一瓶啊。
    “行。”楊青天給他杯子裏也倒了酒。
    兩人就著一點東西，把一瓶紅酒給喝完了，中間黃柚也勸了，但楊青天天壓根不理他，反而黃柚越是勸他喝得越急，弄得黃柚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喝完最後一口酒，楊青天擦了擦嘴，道：“走吧。”
    “就這樣就走啦？”黃柚左右看看。
    “怎麼，你還想幹嘛？”楊青天似笑非笑道。
    “不想幹嘛。”黃柚起身，“就是覺得情侶餐廳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嘛，也就是個吃飯的地兒。”
    “人情侶餐廳也是餐廳好嗎？除了吃飯你還想幹嘛。”楊青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意味深長道，“又不是情侶酒店。”
    黃柚目瞪口呆，“青天你這是已經喝醉了麼？”看不出來啊，臉都沒紅，走路也是直線，他剛剛還在心裏感歎青天酒量還真挺不錯呢。
    “我沒醉，我酒量好著呢，我大哥二哥三哥還有我姐他們的酒量都沒我好。”聲音裏倒是一點醉意都聽不出來。
    不過黃柚知道他應該有點醉了，平時青天哪會說這些，就算心裏確實是這麼想也不會說出來。
    “嗯，你沒醉。”黃柚怕他待會兒摔倒，連忙走近了點。
    “你離我這麼近幹嘛？”楊青天拐了個彎兒，“不坐電梯，走樓梯。”
    黃柚看看已經到了的電梯，沒說什麼轉身跟上他。
    “啊？”楊青天回頭看向他，“你還沒回答我呢，離我這麼近幹嘛。”
    “我沒有離你很近啊。”黃柚無辜地攤開手。
    楊青天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眼中帶著困惑，好像在確認他是誰，又好像在確認他說的是真是假。
    突然，楊青天上前一步，黃柚有一瞬間以為他要親上來了，忙閉上眼，心髒呯呯直跳，心說這可不關我的事兒是你自己主動親上來的，結果提心掉膽等了半天突然聽見楊青天問：“這樣夠近了嗎？”
    黃柚：“……”
    沒聽見黃柚回答，楊青天自動理解成夠了，接著又問道：“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黃柚：“……”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片刻，楊青天突然疑惑地皺起眉頭，“你還不親我嗎？”不開心。
    “……”黃柚，“啊？”
    “那好吧。”楊青天直接把他的疑惑理解為拒絕。
    “不……唔。”
    楊青天湊上前，被鼻子攔了攔，還十分精明地歪了歪腦袋，貼上黃柚的嘴唇。
    黃柚瞪大眼，任由楊青天啃他嘴巴，真的是“啃”，一會兒咬咬上嘴唇，一會兒咬咬下嘴唇，偶爾伸出舌頭舔一舔，好像在吃什麼山珍海味。
    黃·山珍海味·柚·嘴唇：“……”
    有點痛。
    不，很痛。
    黃柚捏著楊青天的脖子和他拉開一點距離，楊青天不滿地砸吧砸吧嘴，橫了他一眼，“幹嘛！”看起來很像是因為吃得正高興時搶走了食物所以覺得不耐煩。
    黃柚嘴巴一痛，扭開臉避開他的嘴巴，“等會兒，等我問你幾個問題先，等會兒再吃……親行嗎？”
    “不要！”楊青天不依不饒。
    黃柚隻好反身把他壓在牆上，兩隻手捧著他的臉不讓他湊過來。
    “你幹嘛！”楊青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
    黃柚看得眼眶一熱，咽了兩下口水，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錄音。
    “青天，你這是在幹嘛？”黃柚問。
    “親你啊。”楊青天被他壓著沒法動，覺得特別委屈，“你不親我還不許我親你嗎？”
    “許許許，我當然許了。”黃柚簡直想立刻就繳械投降，不過為了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咬了咬牙，忍了。
    “青天啊，你為什麼要親我？”
    “想親就親了。”
    “你為什麼想親我？”
    楊青天定定地看著他，黃柚被看得腿都要軟了，幾乎以為他這麼快就酒醒了，就聽見他突然道：“喜歡你唄。”
    “啊？”
    “我喜歡你。”楊青天又說了一遍。
    “啊。”黃柚愣愣道，“我也喜歡你。”
    “還不能親嗎？”楊青天皺眉，他都回答了好幾個問題了。
    “啊。”黃柚還是愣愣的，“當然可以了。”他鬆開手。
    嘴巴上又是一痛。
    “嘶——”黃柚趕緊把楊青天“撕開”。
    “你到底想幹嘛！”楊青天快被這隻黃雀精給煩死了，就親個嘴而已怎麼這麼多事兒！
    “馬上馬上！”黃柚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臉頰，把錄音保存，上傳了所有能上傳的雲文檔，還給自己的幾個在用的沒在用郵箱都郵了一份，最後還發了一份給杜玉煙，叮囑他收好不許聽。
    “你能不能不要墨跡了！”楊青天不耐煩地催促道。
    “來了來了。”黃柚把手機往兜裏子塞，捧著楊青天的臉親了上去，不等楊青天上牙，舌尖便靈活地伸進他嘴裏卷起他的柔軟舔丨弄吮吸，楊青天自顧不暇，“嗚嗚”悶哼兩聲，津液順著他的嘴角滑出一道透明的印記。
    楊青天被親得毫無招架之力，腿都軟了，抓著黃柚脊背的手指越攥越緊，骨節發白。
    所謂食髓知味，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