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時候，爺一定收了他。”於哥摸著下巴，笑得痞裏痞氣的。
    眾人立刻大笑起來，那小妹妹隻是尷尬的幹笑著。
    “你要收了誰？”
    於哥抬頭，男人把嘴裏的煙拿下來，扔在地上。
    “你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用鞋踩滅地上的煙頭，“這條街的後巷，敢來嗎？”
    後巷
    一群小混混被打的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隻有一個女孩，悄悄的溜了出去。男人慢悠悠的走到於哥麵前，拎著於哥的衣領，把人拖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旁，把於哥的頭按了進去。
    “你要收了誰？”
    這話如同催命符一般，於哥抖著身子，連忙求饒，按在垃圾桶裏，那味兒真是熏的他快要吐了。
    “以後，給我離裏斯遠一點！聽見了嗎？”
    “聽到了，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於哥從心底升起的懼意，好似要將他整個人淹沒，裏斯打起架來凶，但他不會傷人命，這個男人的身手，這手段分明是在告訴於哥，他真的敢弄死他。
    鬆開手，於哥就一頭栽進了垃圾桶裏，一時沒忍住，立刻嘔吐了出來。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警車的警笛聲。
    於老大終於清醒過來，爬出垃圾桶大吼，“誰特麼打的110！”
    一幫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儼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哥，你，你沒事吧！”小妹妹馬上拿著紙跑過來。
    於老大哪還能不明白，一把推開那女孩，“誰讓你打電話報警的！你個死婆娘！”一腳把人踹翻在地，跑了出去。今天他要是被警察給逮到了，可就是在道上丟了臉，以後就別想在這條街混了！
    “亞黎回來了？”女人笑著問道。
    “榮姨。”亞黎把鞋子脫了，換上拖鞋。
    “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路上一個垃圾桶翻了，剛好落我旁邊，沾了點，我先去洗洗。”亞黎柔柔一笑。
    女人往亞黎身後看了看，“斯斯呢？”
    “斯斯他，跟同學去外麵學習了。”亞黎笑著回答。
    “你就不要替他遮掩了！還學習，一定是又去哪個網吧打遊戲了！”
    亞黎沒有回答，拎著衣服，進了浴室。
    裏斯正窩在網吧，看高斯方程的解法教程。放在電腦桌旁邊的手機，瘋狂的震動起來。
    “戳一戳”
    “狗比，你出來！”
    “狗比，你特麼回勞資消息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線！”
    “卿狗比，叫爸爸什麼事？”
    “你認識五中的亞黎嗎？”
    “嗬，你問哪個傻逼幹什麼。”
    “我艸，我還猜哪個亞黎就是你的真名呢！看來不是啊，還挺帥的。”
    “卿狗比，勞資最帥好嗎？”
    “嘔吐”
    兩人互懟了一會兒，“你找我就是為了問問我認不認識亞黎？”
    “我下周周六去四中參加競賽，你來不來？”
    “不去。”
    “？？”
    對麵的苒卿絕對想象不到，平時在群裏和他敲竹杠解題的家夥，在五中是學渣中的學渣。學渣，怎麼會報名參加什麼狗屎競賽呢？
    周六一大早，裏斯從網吧裏出來，帶著重重的黑眼圈，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站公交站牌等公交車了。在腦子裏計算了一下這杯豆漿裏摻和了多少水，比例是1。5比1還是2比1，108號公交車就到了。
    回到家裏，爸媽都去上班了，裏斯推開自己的屋門，立刻退回兩步。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還抱著自己的被子睡的香著呢。裏斯看清楚人，一腦袋的毛都炸了，亞黎這家夥怎麼躺在自己的床上！
    掀開被子，又猛的把被子蓋了回去，這家夥不僅在自己床上睡覺，還特麼裸睡！
    “你特麼怎麼睡在我床上！”裏斯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你回來了。”亞黎坐起身，揉揉眼睛，也意識到了自己身在何處，“我本來想等你回來和你聊聊，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裏斯咬著牙，這完全解釋不通，這家夥居然敢裸睡在自己的床上。
    “滾出去！”
    把人和衣服都扔出自己的房間，裏斯鑽進被窩裏，閉上眼睛，他現在困的要死，昨晚上看了一晚上的高斯方程。
    門外亞黎抱著自己的衣服，看著門露出一個笑容。
    下午裏斯醒過來，揉揉腦袋，把床頭的手機拿過來。上麵有幾條消息，坐起身，眯著眼睛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半天。
    群主隻是妖發來的，問他有沒有興趣，做金牌競賽輔導書的試驗員。
    “你確定要我做？”
    “有錢不賺，那不是傻子嗎？更何況，這次體驗送一套價值一百五十元的輔導書，還給一千塊錢。”
    “報酬這麼豐厚？”
    “群裏那麼多人，你要是說這本書難，一定有很多人買，到時候，利潤可不止一千塊。”
    “合著我就是個招牌？”
    “一句話，裏斯你做不做，我可以再加送你兩張有黃山親筆簽名的海報。”
    “做。”
    裏斯盤算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錢，索性就接下了這個活，現在隻希望，這本書裏有可以打的題目。
    推開屋門，就看見亞黎在廚房忙碌。
    “叔叔阿姨今天有事，晚上不回來。飯馬上就好，你先玩一會兒遊戲。”亞黎圍著一條藍色的圍裙，從廚房探出頭來。
    “我不吃。”裏斯朝門口走去。
    扭了半晌，門把手一動不動，像鏽住了一般。裏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打開。
    “再等一會兒，飯馬上就好。”
    裏斯在門口琢磨了半天，也沒能琢磨出這個東西是怎麼反鎖的，他哪兒知道，亞黎接了榮姨的電話之後，推開門剛好看見路過的樓上李奶奶。李奶奶樂嗬嗬的幫了忙，把他們兩個反鎖在屋子裏。
    打開手機，開了一局王者榮耀，裏斯現在很想殺人。手下的蘭陵王，四殺五殺的拿，人頭都累積到三十個了。李苟在遊戲對麵嚷嚷著，‘裏哥威武，裏哥666！’。在敵方水晶爆的前一秒，亞黎笑道。
    “來吃飯吧。”
    裏斯的心情又暴躁了！
    “做了你最喜歡的菜，嚐嚐。”
    亞黎把一雙筷子塞裏斯手裏，催促道。
    “亞黎，誰告訴你，勞資還會喜歡菠蘿咕咾肉這樣甜膩的菜？”裏斯把筷子一摔，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將屋門反鎖，打開手機，如同一條擱淺的魚，鼓動著腮費力的呼吸著。
    本想通過看題冷靜下來，裏斯忽然用手臂蓋住了眼睛，背後的門響了兩聲，半晌，腳步聲漸漸遠去，應該是亞黎離開了。
    放下手臂，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硬生生從淡黃色天花板上，看出了一個粉色的信封模樣……袖角一片濕潤，此刻的裏斯緊咬著牙關，沒有哭出聲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滴進衣領裏。
    亞黎輕輕敲了敲房門，仔細聽裏麵沒有什麼動靜之後，才轉身離開。故意拖著拖鞋發出聲音，之後悄悄回來，細細一聽，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期中考試如約而至，由於是進高中的第一次考試，並沒有按著成績分考場，因著一個初中的緣故，裏斯巧合的和亞黎成為了前後桌。隻不過，他不想見亞黎。
    一腳把凳子踢開，抬腿坐了進去，掏了半晌，才找出一根簽字筆。靠著後麵的桌子漫不經心的轉著筆，至於需不需要塗卡，對於裏斯來說不重要。
    他不說，不代表沒有人注意到，果然亞黎從自己的文具裏拿了二支筆出來，放在裏斯的桌麵上。正好是一支簽字筆，一支塗卡筆，甚至連橡皮套尺都準備妥當。沒有作聲，默然的轉過身去。
    “多管閑事。”裏斯故意大聲念叨。
    兩位監考老師進了教室，期中考試開始。裏斯拿起那張語文卷子，十分隨意的折疊了兩下，拿起塗卡筆，就塗了起來。
    這些題目都太過於簡單，他甚至是掃一眼就知道答案，文言文的題簡單到三年前他就能拿滿分。英語是最後一門科目，裏斯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幹脆翻開答題紙，開始抄作文。沒錯他把前麵的一篇閱讀抄到了作文欄目裏。
    看似十分認真的在寫，卷麵上的字跡卻讓人抓狂，還有幾個勾抹，故意抄錯了幾個單詞。拿起塗卡筆，在卡麵上惡作劇的塗了一個笑臉，才開始控分。
    按照五中學生的水平，怕是會有人考出一分的成績，裏斯有些頭疼，第一次覺得考倒數第一比什麼正數第一還要難。把幾門課的分數總分控製在兩位數以內，裏斯這才滿意。不過還是要成績出來之後，後麵的考試才好控分。
    一張張答題卡收了上去，裏斯把自己那支破破爛爛的筆踹口袋裏，率先離開了教室。
    “裏哥，這次考的怎麼樣？”李苟湊上來，遞給了裏斯一根棒棒糖。
    裏斯接過棒棒糖，皺起好看的眉毛，“棒棒糖？你小子還有沒有出息，煙呢？”
    李苟嘿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最近手頭緊，嘴裏又老是感覺缺東西，才買了兩根棒棒糖。這次考的怎麼樣？裏哥告訴小的唄！”
    撕開包裝放進嘴裏，嗬，還是草莓味兒，皺著的眉毛舒展開來，叼著棒棒糖漫不經心的回答，“我？第一吧。”
    李苟果然受了刺激一般，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給裏斯豎起了大拇指，“裏哥，牛皮！”
    一個路過的一班學霸聽見這話，嗤笑出聲，“白日做夢！”

    作者閑話：

    除夕到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