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76號像我一個朋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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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約好了第二天要早起去海灘看日出的,可半夜就開始下雨了,雨一直下,直到他們啟程回城,暴雨還是沒停下。
    淩垚半夜被窗外的雨聲擾得睡不著,一上車就開始補覺。莊靜閑把淩垚的座椅往後調了調,方便他躺著:“睡吧,睡一覺就到了。”
    淩垚麵朝莊靜閑側躺著,在莊靜閑身邊淩垚感覺很踏實,聽著車窗外的雨聲砸在車頂上,在車身顛簸下慢慢的睡著了。
    門被敲響了,淩垚在屋子裏的沙發上打盹,醒來往門口走,透過貓眼看到門外一個戴黑色帽子的男人低著頭站在外麵。淩垚拉開了門,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淩垚瞅著眼前熟悉的身影略感驚訝:“是你?”
    男人沒說話,跟著淩垚進了屋,淩垚倒了杯檸檬水給他,故意多加了兩片酸檸檬。
    男人摘下帽子,那帽子像是長在肉裏,輕輕一撕扯,渾身的皮膚毛發連著那頂帽子一起被拉扯下來。淩垚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聽到男人的身體隨著皮肉的剝離發出駭人的撕裂聲,男人終於擺脫那身偽裝的肉色皮囊,露出一副紅彤彤血淋淋的軀體,猩紅的眼睛湊到淩垚眼前,壓抑的喉嚨發出詭異低沉的聲音:“救救我……”
    淩垚手裏的水杯啪一聲摔在地上,隨著“啊!”的一聲驚叫,從副駕駛的座位上彈起身來。
    莊靜閑嚇了一跳,打著雙閃把車停在路邊,忙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淩垚抬頭看窗外,已經是晴天了,路邊的樹葉閃著黃燦燦的金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是76號。”
    淩垚對莊靜閑說:“自從上回我們兩個去看完標本展後,我就噩夢不斷,不停的夢見持青銅劍的76號,剛我夢見我一個朋友被剝皮變成76號,還向我呼救。”
    莊靜閑安慰他:“別想了,做夢而已。快到家了別睡了,雨也停了,我把窗戶打開你吹吹風聽聽音樂,醒醒腦子。”
    窗外的樹子枝丫被雨水衝刷後色彩愈發的鮮亮,露出點點的金色和紅色,總算是有點秋的景色了。涼風吹過,吹走了淩垚腦子裏糾纏不去可怖的76號和昨夜聽雨徹夜不眠思慮的情感煩憂。
    莊靜閑回到公寓,孟嚴青已經開始在張羅著做晚飯了,砂鍋裏的湯咕嚕嚕冒著泡泡,香氣四溢。才一天沒見而已,孟嚴青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個秋了,知道莊靜閑下午會回來,吃過午飯就去菜場把莊靜閑喜歡吃的都買了回來,準備給莊靜閑煲一鍋老火湯。
    孟嚴青已經摸清了莊靜閑的飲食喜好,特別清淡,反正不能見一點辣椒,也不喜歡油膩的葷腥,蒸煮清燉什麼的再好不過了,喜歡濃湯,鮮嫩可口的蔬菜。孟嚴青像個辛勤的飼養員,每天在網上翻著菜譜研究新菜式,莊靜閑吃得倒很可口,自己也吃得清心寡欲了。
    莊靜閑一回家就一副疲態,孟嚴青從廚房衝出來就想給他來個熊抱,結果莊靜閑蔫兒噠噠的直說要去補個覺,太困了,飯煮好了再叫他。
    莊靜閑也是差不多一夜未眠,與陸琸旭探討自己的疑惑,因為懷疑的事情沒有實質證據隻是大膽的猜測,陸琸旭說等他回來再一起去查證。通過電話後又滿腦子想著睡在隔壁房間的人,開始悔恨自己酒後衝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理智了,太入戲踩過界昏了頭。
    莊靜閑醒來時天都已經黑了,翻過身睜開眼:“我去!”
    莊靜閑一睜眼就看見暗處一雙閃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嚇得心髒驟然成倍加速跳動,差點從床上掉下去:“你怎麼在我床上!”
    “飯做好了,我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叫醒你嘛。”孟嚴青解釋著。
    他做好飯本來是想叫莊靜閑吃飯的,但是莊靜閑睡著的樣子實在太誘惑了,被子也不好好蓋著,把手臂露在被子外麵,衣服也淩亂的扯開著領子,輕閉的眼睫微張的嘴唇,像隻溫順的小貓,看得孟嚴青心癢癢。孟嚴青忍不住躡手躡腳的爬到了莊靜閑床上,睡在了他身側就為近距離靜靜的觀看他魅惑的睡姿。
    孟嚴青無比垂涎莊靜閑的床,莊靜閑的床總是香香暖暖的,也許是因為屋子向陽的原因吧,莊靜閑的總是柔軟蓬鬆的。孟嚴青才不會跟任何人說,在莊靜閑不在的這一晚,他霸占了莊靜閑的床美美的睡了一覺,還聞著枕頭上莊靜閑殘留的味道自給自足了一發,這麼猥瑣的事他做的出來,可他說不出口。
    莊靜閑起身皺著眉頭嫌惡的看看孟嚴青,往外走:“以後不許到我床上來。”
    孟嚴青歡騰的在莊靜閑的床上滾了一圈,在身後喊:“我的床倒是隨時歡迎你!”
    等了兩天,陸琸旭終於回話了:“找到了一個二十三年前在龍虎堂的混子,前兩年刑滿釋放,現在就在町蘭市,隻是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以前的事還記得多少,隻有去碰碰運氣了。”
    莊靜閑請了半天假去跟陸琸旭彙合。在陸琸旭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個社區露天活動場地,就是一大塊長著花草樹木的空地,有幾張風吹日曬後殘留的乒乓球桌,花壇邊坐著下象棋和鬥地主的人,羽毛球在頭頂飛來飛去,狹窄的連一張網子都拉不開。
    陸琸旭指指一邊背著手看人下象棋的地中海老男人:“就是他。”
    陸琸旭過去叫了一聲男人的名字:“鍾學民!”
    男人抬頭看了看一身黑衣健碩抖擻的陸琸旭,以他的判斷眼前的人不是混子就是條子。
    鍾學民在牢裏蹲了二十一年,不停地掙表現求減刑,進去的時候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出來時頭發已經開始發白了,外麵的世界變化太快,他已經不認識了。孤家寡人單身漢什麼都不會,偶爾出去撿撿紙箱回收點舊書,吃著低保,終日混跡於各大公園巷口看人下棋,因為嘴碎愛在一旁指指點點被好多老頭嫌棄。早年在牢裏受欺負過的苦,早早的把頭頂的毛發掉光了,到現在也才四十幾歲,好多小孩都開口管他叫爺爺了。
    鍾學民想管他黑道白道他都不怕,他早就洗手不幹了,從牢裏出來還沒犯過事呢。鍾學民抬頭瞅了瞅陸琸旭:“幹啥?”問完又低下頭去看人下棋了。
    “有點事兒想找你聊聊。”
    鍾學民忙著給下棋的兩個反應遲鈍的蠢老頭指點江山,沒空搭理陸琸旭,頭也不抬的說:“我又不認識你,和你有啥好聊的。”
    陸琸旭從胸口的外套裏兜掏出證件往鍾學民眼前一亮,說:“找你聊聊昨晚你去橫道街發廊的事。”
    鍾學民一聽橫道街發廊,神色慌張起來,訕笑著:“我們去那邊說,不要擾著別人下棋。”
    鍾學民跟著陸琸旭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莊靜閑也跟了過去。鍾學民衝他們兩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稀疏漏風的黃牙:“你們該不是掃黃的吧,我保證,我進去啥也沒幹,真的!”鍾學民拍著胸脯指天發誓。
    昨晚他路過橫道街,街角的發廊門口站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婦女,不停的衝他笑,叫他進去坐坐聊聊天,他一時沒忍住就進去了。進了房間才知道就最簡單的用手就要二百塊,鍾學民跳起來指著濃妝豔抹的發廊女就開罵:“就你們這種貨色也值二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樣子,什麼爛貨就值二百,怎麼不去搶!”鍾學民越罵越來勁,把人家親戚全翻出來問候了一遍。
    發廊女跑出去把門鎖了,下樓給管事兒的老板打了個電話說有人吃霸王餐。沒多久,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發廊門口,老板就帶著手下幾個小兄弟來了店裏,把鍾學民扒了個精光,搜遍渾身上下隻有皺皺巴巴八十幾塊錢,錢有零有整,有一毛的紙幣和硬幣,那都是前幾日才賣了紙箱掙的。
    鍾學民一看他們來勢洶洶自己肯定是沒跑了,又開始說好話討饒:“大哥你看,我這還啥事兒都沒做呢,能不能給個折扣,我身上就隻有這幾十塊錢,全都給你,我一分都不要,這位大姐我也原封不動的給退了,您看行不?”
    發廊女有人撐腰也不怕他,一巴掌扇他臉上,又朝他光禿禿的頭頂啐了一口:“呸!你個才大姐,你全家都大姐,你個死老頭兒,沒錢還學人家按摩,不要臉!”
    鍾學民心有怒氣,又不敢發作,隻得跪在地上點頭哈腰的陪著不是。
    老板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這樣討價還價,揣著幾十塊錢就敢來討事兒的還真是少見,讓幾個小兄弟好好招呼了一頓,打得鍾學民青一塊紫一塊連滾帶爬回去,連條褲衩子都沒給他留,讓他赤條條的光著腚滿大街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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