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戴麵具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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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姚致遠,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沉默了,默默的喝著酒,好像那酒摻了太多白水,喝著太寡淡,一點醉意都沒有。
莊靜閑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我手裏有青山地產涉嫌偷稅洗黑錢的證據,我想把它交給警方。另外這些年穆建軍有那麼多房產,雖然不在他名下,可產權人都是跟他有關係的,向紀委檢舉的話應該也能夠他忙活一陣子的吧?”
陸琸旭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你什麼時候查到青山的賬目的?”陸琸旭可能察覺到自己說話語氣過於急促,又緩緩了說,“你可以把它交給我,我拿回去給經濟犯罪調查科的同事。至於穆建軍嘛,畢竟沒有掌握到他實質腐敗的證據,你也沒證據說他跟那些人是不正當的關係,有可能不會引起紀委重視的,畢竟現在穆建軍在省廳身居要職,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莊靜閑笑笑:“我也就那麼一說。”
莊靜閑繼續低頭翻看關於611案件的卷宗資料,因為陸琸旭說這些資料不能讓他帶走,這是從檔案室借閱出來的一會兒還要還回去的。
吃完飯出來,陸琸旭明顯有些喝多了,嘴裏叼著牙簽打著酒嗝,摟過莊靜閑的肩:“阿正,放心吧,勝利在望了,給點耐心再等等。”
莊靜閑給陸琸旭攔了一輛出租車:“真不用我送你?你自己能行嗎,別把資料搞丟了。”
陸琸旭拍拍莊靜閑的肩膀,拉開副駕駛的門:“沒事兒,這才喝多少點兒,放心吧。”剛踏上一隻腳又縮回來看著莊靜閑,“阿正,把你說的那個青山的賬目給我吧,我給你一起帶回警局。”
莊靜閑摸摸口袋說:“我落家裏了,改天帶給你。”
陸琸旭走後,莊靜閑又回到日料店坐了一會兒,醒醒酒。
這家店是淩垚帶他來過的,他給淩垚打了個電話,強裝鎮定,不想被他聽出自己喝了酒:“我加班路過你喜歡的那家日料店,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淩垚早早吃了飯在趕畫稿,因為周末要去海邊,所以拚命的存稿,他把電話夾在耳畔,一隻手迅速的在數位板上移動:“我吃過了。”
“哦…”
淩垚在那邊匆忙的畫著,沒注意到莊靜閑語氣裏的失落,隻說:“閑哥,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趕稿呢。”
“嗯。”
說不清為什麼,掛了電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也許是清楚自己最終會辜負了他,想盡力的去補償。或許,隻是單純的想找個借口見他一麵。
曾經熟悉的人都變了,麵目全非到他好似不認識,隻有電話裏的這個人對他赤誠,坦然。
“先生,要點餐嗎?”服一位穿和服的女服務員邁著小碎步拿了菜單過來,禮貌地對莊靜閑鞠躬微笑。
莊靜閑看著女生清秀的臉龐,把思緒拉回來,用手指在菜單上劃了一圈:“把這幾個推薦菜都給我打包一份吧。”
莊靜閑回家一身酒氣,孟嚴青像看稀罕似的盯著莊靜閑看:“你居然背著我出去喝酒了?”
莊靜閑把手裏的紙袋子往桌上一扔,疲倦的癱在沙發上。
孟嚴青看著袋子上印著日料店的Logo,打開一看裏麵有壽司和三文魚、河豚刺身……,咽了咽口水:“給我的?”
莊靜閑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嗯。”
“操!閑哥你對我可真好,我他媽真是愛死你了。”
孟嚴青說著激動的就要往莊靜閑臉上啵兒一口,不料用力過猛,一撲上去就把本來搖搖欲墜的莊靜閑一把按倒在沙發上。
畫麵定格了,孟嚴青的嘴還噘著,幹裂的嘴唇周圍一圈青黑色的胡渣,莊靜閑驚恐的看著孟嚴青:“你要幹嘛!”
“我就是太激動了,想身體力行表達我對你的愛。”
“起開!”
孟嚴青厚著臉皮壓在莊靜閑身上:“閑哥,你真好看,還給我帶了好吃的,真是人美心善。我一定要謝你的,來嘛,別害羞,親一下。”
莊靜閑抗拒的把抱在胸前的胳膊往外推,孟嚴青高大魁梧的身軀像一頭沉甸甸的死豬一樣壓著自己,隻能嫌惡的把臉轉向一邊:“不用謝了,快起開。”
“別羞呀,來嘛,來嘛。”孟嚴青一邊發出咕嚕嚕的口水聲,一邊用舌頭舔著自己幹燥的嘴唇,臉上掛著戲謔猥瑣的笑,慢慢的朝莊靜閑壓上去。
莊靜閑轉過臉眼神一變,冒著寒光。孟嚴青蹭的一下彈開了,看著莊靜閑抬起的膝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哈,你玩陰的,幸好我夠機警。”
孟嚴青打開餐盒,夾起生魚片蘸著醬料放在嘴裏,看著莊靜閑慍怒的表情:“開個玩笑嘛,怎麼還生氣了。”
莊靜閑沒理孟嚴青,去了書房,給黑J打了個電話,把自己掌握的青山有可能涉嫌偷稅洗錢的情況給黑J說了。
黑J說:“你把那個賬目交給我,剩下的交給經濟犯罪科的人去查。”
莊靜閑問:“那穆建軍呢?”莊靜閑又提到了檢舉穆建軍貪汙腐敗的事。
黑J的回答與陸琸旭如出一轍,連勸誡莊靜閑的語氣都很像,莊靜閑覺得要是黑J去掉變聲器,換上陸琸旭的聲音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黑J還說:“我們掌握了可靠的消息,這次DTK14新型毒品的研發與販賣很可能是龍虎堂所為,而販毒集團有可能利用青山集團洗黑錢,穆建軍也有充當保護傘的嫌疑,我們正在放長線釣大魚,牽一發動全身,現在還不到收網的時候。”
“所以即使我把青山的賬目給你,你也隻會暗中調查,並不會行動是嗎?”
黑J沉默了兩秒答:“是,希望你明白。”
莊靜閑笑笑:“我明白,今天才有人給我上了一課,說官場的事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你想要往上爬,就得沉得住氣。”
“是啊,別讓仇恨擾亂了你的計劃,要顧全大局。”
“大局?誰的?你的,還是陸琸旭的。我沒有,我隻有複仇這一項。”
“莊靜閑,你喝醉了,早點歇著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莊靜閑揉揉睛明穴:“是啊,我是有點喝多了,嗬嗬。”
孟嚴青三兩下把那些生鮮美味吞了,去到書房推開門的時候驚著了,趕緊去把窗戶都打開了:“你怎麼也關著門抽煙了?燈也不開。”
孟嚴青看著莊靜閑從回來開始就陰沉著臉,還喝多了酒,擔心的問:“閑哥,你怎麼了?”
莊靜閑把桌上的平光鏡駕到鼻梁上,看著孟嚴青:“你說為什麼大家都戴著麵具活著,你還能分得清哪張臉才是真實的自己嗎?還是其實麵具戴久了已經長到肉裏了,摘不下來了。”
孟嚴青看著香煙火種明明滅滅下,架在莊靜閑鼻梁上的鏡片閃著忽明忽暗的光。孟嚴青伸手把莊靜閑嘴上的香煙取下來,放進自己嘴裏砸吧著:“別人我不知道,但對你,我想把它摘下來。”
孟嚴青把那半根煙抽完沒多久,莊靜閑已經歪著腦袋在椅子上睡著了。孟嚴青把莊靜閑扛回房間,扔在床上,床上是孟嚴青給他新換的床單,是絲絨質地騷氣的黃綠色,上麵繡了牡丹。他以為莊靜閑會找他鬧,說他是沒品位又俗氣的廣場舞風,沒想到莊靜閑視若無睹,他總覺得這是莊靜閑無聲的溫柔,雖然莊靜閑凶起來的樣子孟嚴青還是覺得有趣得很。那把冰冷冷發著寒光的鋒利手術刀,還是靜靜的躺在莊靜閑的枕頭下。
孟嚴青輕輕的摘了莊靜閑的眼鏡,看著莊靜閑熟睡的臉龐喃喃的說:“我的麵具能摘下來,你的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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