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靜靜的糾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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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想到我能在這兒見到您呢。”白麗嘴上很客氣,但動作卻沒有絲毫鬆懈,甚至能看出一絲緊張,這小孩前麵所說的九尾天狐難道就是白麗?
    “哎呀,我們也算老相識啦,甭那麼客氣……這是?”那個小孩說著卻突然眯著眼朝白麗手中的劍看去,“嘿!大須彌三十三寸劍?!這劍怎麼會在你的手裏,奇了,你竟然還能拿得住。”
    “您見笑了,隻是代人保管而已。”
    “代人保管?哈哈,怪不得呢,你能看出來我躲著,也應該是這把劍的功勞吧?”
    “讓您說對了,沒這把劍我倒還真不敢過來呢。”
    “好、好、好呀,本來想給你們個驚喜,但既然你們是有備而來,那這筆賬先記著,將來有機會我們再算一算。”那個小孩轉身看向了那個老頭,“你麼,留著你還有用,跟我走吧。”說完,隻見突然起了一陣大霧,霧越來越濃,很快周圍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在濃霧中我隱約看到一個巨大的、猶如一條帶著羽翼的巨龍般的身影,然後又是一陣大風吹散了這一片濃霧,那個小孩和那個坐在地上的邪教老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小紅才上來幫我們解開繩索,老頭和女孩已經嚇得神誌不清在胡言亂語,那個中年人則迷茫又警惕的看著小紅。小紅隨即按著那個中年人的肩膀,盯著中年人的雙眼望去,剛對視一會兒,那中年人便身體一軟昏睡過去。小紅又如法炮製的讓女孩和老頭也睡了過去,這才走到我麵前,把我解開,解開後我一下癱坐在了地上,畢竟,剛才一幕太駭人了。
    “嘖嘖嘖,你真是個沒用的傭人,讓白姐解雇你吧!”小紅這娘們又開始逗比了,唉。
    “姐姐,我是受害者好嗎?”
    “喲,那麼可憐啊~。”說著她彎下腰開始摸我的頭,不彎腰還好,一彎腰她又穿著低胸,隻見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得我眼暈,有流鼻血的衝動。
    “他們幾個沒事吧?”為了不至於噴鼻血而死,我隻能把頭轉向身邊的那幾個人問道。
    “沒事啦,用幻術讓他們睡著了,醒了也不會記得今晚的事兒,等下球球會安排人送他們去醫院的。”
    “那姐姐,你能讓球警官也救救我嗎?”
    “哈哈,好好好,我的可憐的受害者小傭人,不用球球,走,我們去找白姐。”說著小紅把我的手臂放肩膀上,把我用力扶了起來,畢竟我前麵結結實實的挨了頓鞭子,又被綁了一晚上,現在真的是兩腿發軟,要不是她扶著恐怕連站起來都困難。而她則一邊吐槽我重、說著讓我手老實點,別動歪腦筋什麼的,一邊卻緊緊的扶著我,讓我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鼻子周圍是她淡淡的發香,看著她那姣好的麵容,豔麗的紅唇以及那性感的身材,一時間我有點晃神。走到一半,我突然發現了躲在人群裏的靜靜,一臉驚慌失措的跟那群信徒挨在一起。此時,球警官正用對講機聯係著什麼,不一會兒,一群人走了進來。每個人都穿著幹淨利落的黑色西裝,耳朵上帶著耳機,就像特工一樣,他們把這些信徒們往外押走,而和我一起的那幾個“祭品”也被他們用擔架抬了出去。走到白麗麵前後她卻讓我坐在那巨大的蟲屍旁,正在我疑惑的時候突然看見蟲屍上慢慢冒出兩個光球,在空中飛舞一陣後直奔我而來,“嗖”的一下就鑽進了我的身體。
    “這……這是?”我疑惑的看著白麗。
    “看來沒錯,每當妖物死亡,隻要你在旁邊他們的魂魄和精元不等消散,就會直接被你吸收。”
    “可我現在沒感覺到什麼異樣啊?”
    “廢話,你現在那麼清醒,這隻大蟲子的記憶肯定被你自己的意識壓製著,晚上等你睡著了或許就能知道這隻蟲子的記憶。”
    “那這隻蟲子是什麼妖?有什麼能力?該不會又是吃了肉能怎麼怎麼滴吧?我可不想真變唐僧。”
    “唐僧?你個屌絲也配和高僧大德相提並論?《山海經》上有記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鹹。有肅慎氏之國。有蜚蛭,四翼。有蟲,獸首蛇身,名曰琴蟲。這蟲子便是琴蟲,生性暴戾,喜吃活物以及鮮血。至於能力麼,就是力氣大,等你恢複了記得在酒館裏多做點重活。”我還受著傷呢,就惦記起讓我回酒館幹活,額,酒館,對了:“靜靜呢?是她昨晚和黑衣人把我綁這裏來的。”
    “我跟球警官說了,他會安排人把靜靜帶去我們那裏。”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是KIMI講的嗎?”
    “好了,先回去吧,回去後我們再來理清這些來龍去脈。”說著白麗便提劍和小紅向工地外走去而球警官歎了口氣,默默走到我麵前把我一把背起跟在她們後麵。工地外已經停了不少車,到處都是特工一樣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著,球警官跟其中一個交代了幾句之後,我們幾個便上了一輛車直接離開了現場。
    回到白麗的家中之後,球警官和小紅便開始為我上藥和包紮,一切弄妥當後,白麗把靜靜給帶了出來。小姑娘眼裏帶著驚恐,看到我之後更是由於羞愧而把頭低了下去。雖然有很多問題,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沉默,隻有牆角的一座大鍾的秒針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終於,靜靜的一句道歉打破現場的沉默。
    “沈哥,對不起!”
    “……靜靜,我不明白,我們平時也沒有過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那個邪教又是怎麼回事?”
    “我……我……,我對不起你!嗚嗚……,我隻是不想……不想這麼就……”小姑娘說著便委屈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讓我們慢慢地進入了這個從偏遠農村裏走出來的高材生的世界。
    下了火車,第一次走進這個全國最繁華的都市,那一天,靜靜永遠都會記得。站在出站口,看到熙熙攘攘、比老家趕集的時候還多上好幾倍的人流,看到遠處那些高樓大廈不停的閃爍著猶如海市蜃樓般的霓虹,好像做夢一樣啊。從那天開始,自己這個農村女孩兒,就要在這個大都市開始自己的夢想,此時的靜靜內心充滿著對未來的無限的幻想和希望。
    大學期間,自己遠比其他學生更加努力和刻苦,因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家裏條件不好,她輸不起。同學聚會她隻去過兩次,餐廳有格調的裝飾,禮貌微笑的服務員以及那美味可口的菜色,讓她久久不能忘懷,同樣不能忘懷的還有那大家結束聚餐後一起AA的賬單。她明白,美好的事物都要通過加倍的努力才能獲得,自己的起點和其他同學本來就有差距,唯一的出路就是更加努力的去爭取。有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暗自神傷,偷偷抱怨著老天的不公,抱怨著社會的差距,但每當早上鬧鍾響起,她還是會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正因為社會的差距,她不能放過每一分鍾的時間去追趕。學習、家教、打工,構成她大學生活的主旋律。
    大三的某一天,正當她在從圖書館走出來時,她的係主任叫住了她,由於她成績表現十分出色,係主任希望她能繼續升造,去備考碩士研究生並認為以她的努力程度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個消息讓她足足高興了一整個星期,畢竟自己的努力被認可,未來的前途變得更加光明,過陣子就是假期,她已經買好了火車票,她幻想著父母聽到這個消息該有多激動和高興。仿佛就像她拿到大學通知書的那一天,父親帶著母親和她,在村裏轉了個遍,村民們也紛紛對她豎起大拇指說她爭氣、光宗耀祖,甚至還有些迷信的村民打聽他們家祖墳是否有什麼講究。那一天是她從小到大感覺最榮耀的一天。
    下了火車又倒汽車,長途跋涉後她終於看見了自己出生長大的那個小村,跟往常回家一樣,父親依然在村口的路燈下等著她。看見她後,父親連忙走了過來,接過她身上的大包小包,父女倆開開心心的往家裏走去。路上,她跟父親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父親笑著問是啥好消息,而她則莞爾一笑,說要回家後跟全家人一起說。父親一聽,也爽朗一笑,說也有好消息要跟她講,她好奇的問,父親學她一樣也開始賣關子說要回家後再說。父女倆就這樣一路說笑著進了家門。首先迎接她的就是她那已經比她還高的弟弟,她弟弟跟她一樣,不僅聰明,還好學,現在在念高中,學習成績優異,也有希望考上一所好大學。進了屋就看見正在準備飯菜的母親,時間無聲息的在母親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原本美麗的臉龐慢慢變得越發慈祥。這就是她的家,溫暖的家。坐下後她把自己要考研究生的事情告訴了家人,最歡呼雀躍的就是她那弟弟,畢竟,姐弟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而她的優秀也深深感染了弟弟,弟弟心中也一直把自己的姐姐當成榜樣在學習。父母也很高興,父親甚至讓母親去開了一瓶酒,但不知道是她過於敏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總覺得父母在聽到這一消息時臉上閃過一絲憂愁,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她說完自己的好消息後忙問父親的好消息是啥?父親訕訕一笑,說吃完再聊。這頓飯讓她吃的十分開心,或許是因為久違的母親的手藝,或許是因為弟弟越來越爭氣,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前途越來越光明,總之,那晚她沒喝酒,但卻感覺像喝了酒一般沉醉。
    飯後,她和母親一起在清洗碗筷,就聽見父親對弟弟說讓他回房學習,看完書後早點睡覺。是啊,高中學習壓力很大的,弟弟也在長身體的時候,好好學習,早睡早起身體才會好嘛。清洗完碗筷後,回到房裏,就看見父親皺著雙眉在一口又一口的抽著煙,她趕忙上去勸父親少抽一點並問父親是不是家裏遇到什麼困難,她現在也可以想辦法一起幫忙。父親掐了煙,招呼她和母親坐下,頓了頓,開了口。
    “孩子,你很爭氣我們知道,你看你弟弟也把你當榜樣學習很好,這不,他馬上也要考大學了。”
    “這是好事兒啊爹,你……是不是擔心學費問題?現在助學貸款之類的製度很完善的,而且城裏賺錢的機會也多,隻要肯吃苦,而且我也會幫著弟弟的。”
    “唉,不光是學費問題,你也知道,我們家條件不是很好,除了學費,等你弟考上了大學還得準備一筆彩禮給你弟娶媳婦呢。”
    “嗨,爹,這個你愁啥,等弟弟成了大學生還怕找不到好工作?彩禮什麼的你別擔心,再說等我工作了我也會幫弟弟一把的。”
    “等你工作?你打算去工作了?”
    “我……我讀完研究生就去工作呀。”
    “孩子啊,其實爹想說的是……,女孩子讀完大學已經很了不起了,幹嘛還去念什麼研究生?如果到時候你弟弟也要念研究生那怎麼辦?我畢竟已經老了,活也幹不太動了……。”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村口的王伯伯家你可還記得?”
    “記得啊,就是王小川他爹麼。”
    “對,你王伯伯這幾年在省城裏當包工頭,現在做大了,開了自己的公司,家裏還買上了小車。”
    “爹,你跟我說這事兒是……?”
    “前幾天,王伯伯特地來找了我和你娘,他的意思是,他們家現在條件很好,村裏其他家姑娘不夠優秀,他們也看不上,他想要你和他兒子處個對象你看怎麼樣?”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兒子王小川從小就吊兒郎當的,我不同意。”
    “你看你這孩子,你別急啊,他家小子小時候是有點犯渾,但現在也幫著他爹一起幹公司呢,現在小夥子看著可精神呢。再說了,他們家條件那麼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嫁過去哪怕以後啥都不幹,也委屈不了你不是?”
    “爹,話不是這麼說,我什麼都不幹那不成家庭婦女了?雖然家庭婦女也很偉大,也是為家庭在付出。但我讀那麼多書是為了什麼?我也有我自己的夢想,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事業啊。”
    “你這傻娃娃,一個女孩子要啥事業嘛?再說了,王伯伯家公司那麼大,你想要事業也可以一起幫著弄公司嘛!你看看,村裏其他跟你一般大的姑娘,很多都結婚了,有兩個都抱娃了,老人都開始享天倫之樂了。”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反正我不同意!”
    “你這孩子,咋讀了大學反而越來越不懂事兒了呢?王伯伯家條件那麼好,你如果跟她兒子成了,他家給的彩禮就夠你弟以後讀大學和結婚用的了,你就不能為你弟想想?為我們家想想?”
    “爹,弟弟是你兒子,可我也是你女兒呀!為什麼我要犧牲我的幸福呢?”
    “你都沒和別人處過對象你咋知道你會不幸福?過幾天就先跟爹去你王伯伯家吃頓飯好不?先見上一麵?”
    “爹,我不去,我也不會同意,我有我自己的夢想和事業要追求,我……”
    “別胡鬧,你現在咋那麼自私?爹這是為了你好,為了家裏好!回房去,好好想想!”
    這一夜,靜靜失眠了,自己那麼努力,卻因為僅僅自己是個女孩就得放棄自己的夢想?家庭條件不好,卻要追求自己的夢想難道真的是自私?第二天,靜靜把自己關在房裏,沒有去見村裏的小夥伴,也沒有和弟弟一起玩。隻有母親幫她把飯菜送進房裏,母女之間也沒有話,除了母親的歎息。第三天,靜靜走出房間,跟父親說明天她要啟程回學校。她父親也沒有再提王伯伯家的事情,隻是說明天送她去汽車站並招呼她一起吃飯。
    一早,她便收拾好行李,父親也早早地等在了院子裏。見她出來,父親要幫她拿包,看著父親蒼老駝背的身形她拒絕了,父女倆一起走出了大門。門口停著一輛SUV,王伯伯和一個看上去很精神的小夥子正站在車邊等著。這一幕讓她有點惱火,但父親拍拍她說,隻是送送而已。那個小夥子很殷勤的幫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父親和王伯伯先上了後座,她隻能坐在小夥子身邊的副駕。
    車開起來後,父親和王伯伯嘮著家常,王小川則一邊偶爾搭話一邊開著車。這時她才仔細打量這個小夥子,的確,他小時候那種吊兒郎當的習氣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也許是常年和他爹一起奔忙在工地,小夥子皮膚黝黑,雙手又大又粗糙,但談吐卻十分爽朗和禮貌,給人一種靠譜的實在感。其實,小夥子現在的樣子靜靜是不抵觸的,也許村裏很多姑娘家十分渴望嫁給他吧。如果嫁給了他或許會過的很幸福,父母也會很高興,自己的人生軌跡也許就從此改變。但靜靜始終忘不了她第一次下火車時看見的人流,忘不了那猶如海市蜃樓一般的霓虹高樓,忘不了那天自己心底許下的願望和夢想。到了車站,小夥又殷勤的幫靜靜拿行李等車。這時父親把靜靜帶到一邊跟她說:“孩子啊,你是我的親生女兒,爹怎麼會不疼你?爹雖然窮,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現在大學生畢業了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這個你應該比爹清楚。爹明白你是有想法的人,所以這一次你去考,如果考上了爹砸鍋賣鐵也支持你,如果考不上那就回來成不?”
    靜靜沒有說話,不久後汽車來了,上車開遠後靜靜想起了父親越來越蒼老的身影,想起母親臉上越來越多的皺紋,想起了爭氣又活潑的弟弟,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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