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小爺可是要做大將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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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被項元甲解了不許入軍營的禁,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北軍營,本來要去找項元甲,卻被徐周仁攔了下來罵了一頓。
“首領都成婚了,你還來這丟人現眼做什麼?”
徐慕氣呼呼道:“您沒看出來呢,我來倒貼做妾啊!”
徐周仁手舉起來作勢要打他,又遲遲下不去手:“說什麼混賬話呢,回去。以後別再來了,過兩天給你相個漂亮姑娘,你趁早成親得了,把徐家的香火傳下去。”
“香火香火,你自己沒那玩意兒啊,要傳你傳!”
“混賬,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趁著徐周仁去拿棍棒之際,徐慕腳底抹油就跑去找堯子期了。
堯子期頭天追著項元甲搶鞋子崴了腳,這會兒正在軍醫處的帳中等候柳軍醫醫治。
前不久徐周仁率領軍隊討伐了在漠城邊境挑事的祁人部落,奪了對方一個縣,雖說是旗開得勝,但打仗總有傷亡。
軍醫處來換傷藥看病的人不計其數,軍醫處的大夫都忙不過來。堯子期隻是腳踝腫了,便自覺排隊等候,無聊地在帳中隨手翻閱桌案上的醫書典籍。徐慕興致勃勃地衝進來抽掉手中的書籍:“堯公子,別來無恙啊?”
“徐二公子。”堯子期抬頭看他,這小孩兒耷拉個臉,好似受了委屈。
徐慕一屁股坐在矮幾上,一雙帶泥的靴子也上了桌,還不等堯子期問,自己就往外倒:“我叔父太可惡了,說我來軍營打擾他們做事,非要我回去不許來。元甲哥哥都同意了,他倒端起大將軍的架子了。”
堯子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便什麼都沒說又把書拿起來看,徐慕再抽掉他的書把腿盤起來,撐著下巴看他:“聽說你昨日跟他們蹴鞠了?你還會蹴鞠?”
徐慕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堯子期這個弱不禁風的還會蹴鞠。
堯子期把右腳抬起來指指腳踝:“學藝不精,腫了。”
“哈哈哈哈!”徐慕捧腹,“你活該。”
來往軍醫處的人越來越多,軍醫處的醫師忙得腳不沾地,有士兵的傷口發炎化膿了,拆了繃帶赤著上身在等,堯子期不知何時才能輪到他。柳軍醫一聽有人笑得那麼猖狂,出來一看是徐慕,心下一喜。
“小徐來啦?這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人家?”柳軍醫仿佛看到了他的接班人。
徐慕嘟著嘴:“我才不是來看你的,我來看元甲哥哥的。”
“哈哈哈,無妨,無妨。”柳軍醫對徐慕招招手,“這裏傷患太多了,忙不過來,小徐啊,你來搭把手。”
徐慕不情願極了,噘著嘴盤著腿望天,他是來玩兒的,又不是來做苦力的。
“我來吧,”堯子期起身道,“不知在下有什麼可以幫上先生的。”
柳軍醫看到堯子期有些意外:“夫人怎來這裏了,是有何不舒服的?”
“無礙。”堯子期道,“可有在下能幫得上忙的?但憑先生差遣。”
既然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柳老頭兒也就不假客氣了:“那幫他們換藥吧。夫人可有難處?”
“剛坐在這邊已經看會了。”
此話一出,柳軍醫跟徐慕想的一樣,認為他是在吹牛。
堯子期又叫上徐慕一起,給那個胳膊上傷口發炎化膿的傷患清創,上藥,包紮。
除了動作不是很熟練,幾乎是一氣嗬成,柳軍醫驚訝道:“你可曾學醫?”
“不曾。”堯子期道,“隻要不是很難,很多東西我幾乎都能看一遍就會。”
就好比剛看了半本醫書,此刻已經能倒背如流了。
柳軍醫像發現了寶藏,心花怒放,捋捋胡須道:“那我就安心把這邊交給你倆處理了,我過去忙了。”
第一個傷患處理好後,出去跟那些排隊的人說:“徐二公子那邊新來的醫師下手輕柔,一點都不疼,還溫柔貌美。”
很多人一聽,紛紛跑去徐慕那邊排隊候診。
徐慕不情不願,一邊做事一邊跟堯子期抱怨:“你知不知道那老頭兒一直想打我主意,不知跟我叔父說了多少回想收我做徒弟。”
堯子期手不停歇,輕描淡寫道:“聽說柳先生是漠城最好的醫師,有人擠破頭想投到他門下都被拒了,你倒挑剔起來了。”
徐慕很是不屑:“我將來可是要做大將軍跟著元甲哥哥征戰沙場的人,誰要做醫師啊。”
“那你怎麼不參軍?”
“我叔父不同意唄,說我是咱老徐家的獨苗苗,怕我戰死了,老徐家的香火就沒了。”
傷患走了一個又接一個,徐慕納悶兒了:“怎這麼多人,先前沒幾個人的呀?”
一個傷患解釋道:“剛聽出去的人說這邊來了個新醫師,下手輕柔,我怕疼,所以就來這邊了。”
來了一看,果真溫柔貌美,倒是賞心悅目,可惜是個男的。
徐慕狠狠在人傷口上一戳:“在戰場上被敵軍砍的時候怎麼不怕疼?”
“嗷~”那人齜牙咧嘴叫喚一聲道:“戰場上都殺紅了眼,忘了疼。”
堯子期剪好幹淨的紗布,對徐慕說:“我來吧。”
他動作輕柔,那些在戰場上廝殺留下的傷痕因為當時處理得倉促,有的在愈合有的在潰爛,看著就疼。堯子期一邊吹氣起一邊跟人催眠:“我把這裏潰爛的膿血清理一下,你別看我,不看就不疼了。”
那些士兵哪是在看堯子期處理傷口,大多都是看堯子期的臉的,眉清目秀,妖而不媚……這些長年累月的單身漢,姑娘都難得見幾回。一個個跟丟了魂兒似的,盯著堯子期看得眼睛發直。有幾個膽大的,臨走時還問醫師可不可以把他的汗巾帕子贈給自己,堯子期尋思著他出門也隻帶了一條,幹脆利落地回絕道:“不能。”
忙到傍晚,徐慕腰都直不起來:“要說我,我寧願去戰場殺敵,也不要學醫。今天真是被你連累慘了。”
柳軍醫總算騰得出手了,看著帳外的長龍,隱約聽到那些人在討論“軍醫處新來的醫師”,有的說“可能是柳先生的徒弟”便知那些人在說首領夫人。
那些人都在誇這位醫師妙手回春,說他人好心善,時不時有人猜測可能是柳先生的弟子。柳軍醫聽得心花怒放,當下便有了些奇妙的想法。
“長得確實美,可惜是個男的。”有人說。
“那又怎樣,首領不也娶了個男的麼。我剛問他要汗巾帕子了。”另一人有些得意,揉著胸口的紗布,仿佛那裏放了一團火,燒得發燙。
“他能看上你?”
越說越離譜,敢打他未來徒弟的主意!柳老頭兒把這些人趕走:“另一邊兒去!你們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夫人也是你們能隨意支使的?還妄加評論,小心你們的腦袋!”
“夫人?”士兵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一個個麵露懼色,麻溜地跑了。霎時間堯子期待的這個營帳眾人做鳥獸散,一溜煙就沒人了。
柳軍醫笑眯眯捋著胡子:“夫人今日辛苦了,有勞有勞。”
徐慕捶著腰挺著胸脯斜眼瞪著那老頭兒:“他哪有我辛苦,小爺腰都要斷了!你怎隻謝他不謝我?”
柳軍醫反問道:“哪有師父跟徒弟言謝的?”
“美死你,誰是你徒弟,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爺將來可是要做大將軍的!”徐慕覺得那老頭兒不可理喻,揮揮手走了,他來了這麼久還沒見到元甲哥哥呢,他要去找項元甲了。
堯子期也打算告辭了,月牙撩了帳簾進來道:“公子怎來了這麼半天還沒回去,藥拿到了嗎?奴做了好些糕點,回去就可以吃了。”
又把手裏的食盒遞給柳軍醫:“柳伯伯,這是小女親手做的水晶糕,還熱乎著呢,您拿去吃。”
柳軍醫道:“夫人又生什麼病了?”來了這麼久也沒聽他提起。
堯子期說:“昨兒崴了腳以為無礙,今早起來發現腫了。”
柳軍醫蹲下身:“讓老夫看看。”摸了摸腳踝,沒傷到筋骨,便拿了藥酒給月牙,交待道,“早晚揉,搓到發熱為止。”
“小女記下了。”月牙又叮囑柳軍醫把糕點吃了,她親手做的。
堯子期告辭:“有勞先生。”
柳老頭對這個聰慧懂禮的年輕人越看越喜歡,笑嗬嗬地摸著胡子:“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