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闖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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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江寒見冷清秋性情寡淡一致於斯,連提起已故世的爺爺也甚是平淡,一時倒有些愣住了。因問道:“你當年是怎樣得脫身的?這些年又去了哪裏?”
冷清秋道:“我是被師父救走的。這些年一直在烏雲嶺。”
“你師父是?”易江寒不禁問道。
“青霞子。”冷清秋回答簡截了當,卻並不避諱師父的名號。
易江寒聞言稍感吃驚:“你是說烏雲嶺的掌教青霞道長?——怪不得你能練得這一身驚人的本事!這麼說剛才用來擋飛箭的輕紗就是當年䬸霞道長傳下來的流雲煙紗?”
冷清秋點了點頭。
易江寒又道:“我昨日聽張道鬼說當年在江心島時你師父奪回煙雨屏去了,我還隻不信,卻原來真是你師父後來趕去了,虧得這樣才救了你。”
冷清秋道:“當年師父趕到時,祁連山他們三人已先受了傷,又是來取本門的鎮山法器,於理他們也不好妨礙,隻好讓師父拿了走。師父臨走時見我不住啼哭,憐我孤苦無親,便將我帶了回山。煙雨屏卻是在回山的路上被一個蒙麵的男子從師父手裏奪去了,至今不曾尋回。我這次來落鳥關,為的也就是煙雨屏的事。”
易江寒聞言驚道:“你是說煙雨屏現在在落鳥關?”
冷清秋道:“我於路聽百姓傳說這幾日落鳥關外葫蘆穀附近忽起濃霧暴雨,把落鳥關主將韓三平連帶三千將士困在了裏麵。”
易江寒追問道:“你是說困住他們的正是煙雨屏?”
冷清秋點點頭。
易江寒沉吟道:“我也是要去葫蘆穀——隻盼望韓將軍沒事才好。”
幾人停將下來,商議著覓一處荒地,把韓少將軍的屍首草草安葬了,為怕血魔軍發現,隻是不立墓碑。幾人少做停留,便往葫蘆穀趕去。
臨近葫蘆穀附近,幾人遠遠看見幾座大山被漫天濃霧厚厚裹住,隻隱隱露出幾處山頂。霧山腳下密密麻麻紮著千層軍帳,帳外巡夜的赤色軍甲絡繹不絕。白蓮借著月光看見這等陣勢,先自心驚了。不禁心虛道:“你們不會想就這樣闖過去吧?”
易江寒也把眉頭蹙了,一時沉吟不決。
常子卿這時開口道:“入穀的石門已被封死了,唯有山頂可以直通穀底,可是那裏布置得有很厲害的結界。”
要上山頂,必要闖過血魔軍的大營。就算能趁著夜色的掩護闖過大營去,那時血魔軍全體警覺戒嚴,再要回來時卻是不能夠了。
幾人正犯難,卻見冷清秋腳尖一點,如一道綠煙直往血魔軍大營掠了過去。那巡夜的赤色軍甲立時有人發現狀況呼喝了起來,一時整個軍營似被突然從沉睡中喚醒了,早有幾位守夜的赤甲將軍飛身而起截住了冷清秋激鬥了起來。
易江寒見事已至此,對常子卿和白蓮匆匆囑咐道:“你們兩個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說著,淩空一躍,幾個起縱便也闖入了大營。
等易江寒追上冷清秋時,血魔軍已漸漸結起陣勢來,一時間無數飛劍暴風聚雨般往兩人身上激射而來,直招架得兩人險象環生。兩人不敢戀戰,一邊遮攔,一邊往霧山突圍過去。幸得兩人身法快,急急闖過了大營直要往霧山上去。兩人才喘得一口氣來,忽見漫天火焰炫目奪人,直照得天上地下一片通明。原來是血魔軍發動了弓箭手,數不清的帶火箭矢漫天呼嘯射了過來。易江寒驚呼一聲,慌忙拉著冷清秋伏在一棵大樹後麵躲了。
無數火箭落地,雖不曾射得人,卻把附近林子引起了火來。易江寒急道:“快,趁著火勢未成,我們趕緊闖進霧山,那裏麵大雨橫潑,大火再怎麼樣也燒不過去。”冷清秋也是這個意思,當下腳不沾塵,和易江寒聯袂飛奔起來。
看看將要到達霧山,突然從耳畔邊傳來“嘿嘿”兩聲女子冷笑。那聲音陰冷滲人,仿佛是對著耳朵吹進來的,直驚得兩人汗毛倒豎。兩人對看一眼,都覺得蹊蹺,可是腳上仍不停步。旋即,冷笑聲又再想起,冷清秋這次聽得真切,反手一抓,拿住一隻手來,那手濕滑冰涼,觸若無骨,倒讓冷清秋嚇了一跳。易江寒也早已察覺,反手就是一劍揮去。劍落處,幾縷發絲飄落,卻不見了人影。冷清秋再看被自己拿住的那隻手時,不知何時隻剩下了一張手皮。
兩人正驚愕,忽見一道清瘦的身影從天而降,一動不動地立在前麵一棵古樹斜生長出的樹枝上。借著明亮的月光,兩人看清來人是個五十來歲的道人。那道人也不出聲,隻把一雙陰鶩的眼睛盯著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