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尋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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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2
日頭漸漸升到日中,柳清澄也終於走出了林子,好像到了一處高地。
柳清澄站在高地時隱隱看到了半掩在青蔥古木見的寺廟,柳清澄看不大清寺廟毀壞的程度。
隻是,從這一路走來倒塌的參天大樹,以及巨石的裂紋還有小徑的斷裂來看……她不知道那裏會怎麼樣……當然,她……
柳清澄放慢了腳步,她踟躕往前。
終於,柳清澄忍住淚流,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小聲念著他的名字:桑先生,桑寄生,桑登,蘭澤,蘭澤,蘭澤……
越念,淚水卻留得越歡快。
“啊!”柳清澄感覺撞到什麼了,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呼出聲。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柳清澄回過神來,看著被自己撞的稍稍釀蹌了一下的人說到。
柳清澄仔細看了眼他,約莫二十來歲,長相清秀,不過這些不重要,主要是他是光頭,手持佛珠,穿著僧衣,嗯,是個漢族和尚!
柳清澄高興極了,看著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好像這樣的話,桑登也就是好好的。
“沒事。你是要去寺裏嗎?那裏現在太危險了,你別去了。”小和尚看著眼睛發紅卻又一副充滿希望的樣子好言勸到。
“你是這廟裏的和尚吧?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喇嘛?他前不久來到你們寺廟的。”柳清澄激動的問到。
“我是這個廟裏的和尚,但梅林寺,不隻有漢人和尚,喇嘛也多,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而且……現在寺裏已經沒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和尚當晚並沒在寺裏,師傅派他外出去了。現在回來是取供奉在廟裏的父母的骨灰的。
“他叫桑登,是從西藏來的,但卻是漢人,是漢族人,你好好想想,或許你見過他的。”
柳清澄急切的問到。
就在小和尚在認真回想著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柳清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站在他對麵的小和尚也是站不住腳,隻是嘴裏嚷著:“是餘震,快,去那邊。”
小和尚一邊緊緊抱著骨灰盒,一邊將柳清澄往空曠地引去。
還好,這隻是短暫的一瞬。
大地停止了咆哮,柳清澄臉色煞白。她真的是切生生的體會到地震了,親臨災難現場,這種感覺,她想,她這一輩子怕是都忘不了了。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餘震,我得趕快去告訴搜救隊,寺裏或許還有沒有跑出來的人,到現在也沒有人來這裏……”小和尚顯然像是想起了些什麼,滿臉恐慌,急急往山下跑去,忽然,他又停住了腳步,轉身對柳清澄說到:“快走吧,也許他當時就逃走了,在別處等著你呢,或者正在想辦法聯係你呢。”
柳清澄沒有做聲,稍凝片刻,問到:“那個時間你們一邊正在做什麼?”
“大約已經做完了晚課,大數人應該都待在自己的禪房裏。”
“那你們如果要跑的話,是回家去嗎?”柳清澄剛問完這句,就覺得自己傻透了,他們是出家人,還回哪個家?而且在這山上,他們應該是往空曠地走才對。
“我不知道但寺裏也隻有平時辯經的場地比較大。”小和尚指了指寺廟東頭,柳清澄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場子夠大,也夠空曠。
小和尚最終急急地與柳清澄道了別就抱著懷裏的骨灰盒往山下跑去了。
柳清澄看了眼辯經的地方,打算先去那邊,或許他就好好的在那呢?
這是一片泥地,土泥地上腳步雜亂,看來當時來的人挺多,隻是現在這裏空空如也,沒有一人。隻有近處幾棵樹上,停著幾隻鳥兒,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桑登……”柳清澄本想使勁喊他的名字的,或許他就在附近。喊了幾聲之後,她忽然想起,地震過後,山石都是送的,於是柳清澄將聲音減小,一聲一聲地喚著。
回應她的沒有那早已熟透在心底的聲音,隻有樹頭上那幾隻鳥兒“嘰嘰喳喳……”個不停。
柳清澄瞅了眼她們,左手夠了下樹枝,然後一拉。
於是“撲扇撲扇……”那幾隻吵鬧的鳥兒四散飛去了。
到了寺廟外時,柳清澄立在山門前,看了眼木門上立著的牌匾:“梅林寺。”字體瀟灑,隻是現在牌匾偏倚,似是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柳清澄不由得想到當時桑登給自己發來寺廟的照片時,她說的那句寶刹深山藏,現在是不是要改為寶刹山中埋啊!
踏進山門,一股寺廟特有的香火氣撲鼻而來,隻是卻又混含了許多別的氣味,像是泥土味,……柳清澄說不出準確的詞來。
偏殿已經塌陷了大半,一些神像此刻東倒西歪,略顯滑稽。廊子上的牌匾顯現著古樸的顏色,隻是此刻躺在地上,破破碎碎。柳清澄在想,他要是看到這些估計會心疼死了吧。
柳清澄去了寺廟所有的大殿,偏殿,禪房,甚至齋房,但寺廟裏沒有一個身影,而且隨著柳清澄腳步的移動,她好像都能感覺到寺廟的牆在偏斜的感覺。
寺廟裏安靜極了,佛台上放著許多香,卻沒有被點燃,燭台裏的佛燭早已流幹,正塌旯在小漩渦裏。
寺廟裏的檀香氣也帶著幾分冷硬的味道,柳清澄抬頭看了眼大殿上高高在上的菩薩,他金身塑身,眉目慈和,一副祥和樣子。
“你真的存在嗎?還是這一切不過是人們的一些幻想?”柳清澄頹坐在了香案前的草席蒲團上,抬頭問著金身佛像。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是他給我講過的:一切依靠因緣而生的法,都如夢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霧靄一樣的不可琢磨,無常變幻。同時又如閃電一樣的快速變化。所以勸導我們不要執著,不要被外事所束縛。要解脫,要自性。”柳清澄隨手取了隻案台上的香,拿在手中,繼續說到:“佛法勸人,佛法易讀,佛理能解,隻是若不是釋迦摩尼親身經曆過這些他又怎麼會說出這些話呢?”
說著說著,柳清澄便流出了眼淚,柳清澄用手背拭去眼淚,看了眼手裏的被浸濕的佛香,柳清澄將它放在案台另一邊。
日頭西斜,陽光穿過大殿,照在坐在蒲團上的人,照在金光佛像身上。
直到柳清澄不由自主的打著噴嚏時,柳清澄才發現,天色已晚,金色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橙黃色,看著暖融融的,但柳清澄卻覺得冷極了。
忽然,柳清澄從蒲團上坐起,然後重新認認真真的跪拜在蒲團上,發腫的雙眼緊閉,然後雙手合十,對著金身菩薩虔誠的磕著頭。
大殿內,橙色的夕陽打在佛像上,又映照在跪在蒲團上的人。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就連廟外的鳥兒好像也摒住了呼吸,默默不敢打擾。
“閔鎮傳來消息說救了個喇嘛,穿著紅褐色僧袍,隻是情況……不太好,不過也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人……。”陳鴻在山下等她時接到的電話,隻是信號不好,那頭說的斷斷續續,他也沒太聽清。
後來他在車上自然是知道柳清澄走後又發生了一次餘震,所以他便提前上山找他了,幸好他來了,看她的樣子,估計早忘了她中午時說的話了。
“喇嘛……?”柳清澄回過頭來,看了眼身後的人。
立馬隨他一起往山下走去,隻是走到大殿門口時,她回頭看了眼菩薩,心裏默念著:“菩薩,我從不信神佛,但今日,如果你們真的存在的話,就求您顯顯靈。他若平安,我願減壽十年。”
一路無話,柳清澄也沒問陳鴻,那頭怎麼說,陳鴻自然也沒說話。
二人走到他們車旁時,天已經黑透。
“吃點吧。”陳鴻將麵包和奶遞給柳清澄。
柳清澄接過麵包,撕開封口,卻吃了口卻怎麼也吃不下去了。其實她聽到了他說的那句:“情況不太好……”
他已經遇難了嗎?
現在早已過了黃金72小時。
梅林寺怎麼就沒有救援隊呢?
他這十幾年都在搞牌匾的事情,做著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他從不曾害過他人,這樣的好人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你先休息會兒吧,到了地方我會叫醒你的。”陳鴻看著拿著麵包僵硬的人說到。
“好。”柳清澄聽話的閉上眼。
陳鴻從後視鏡看到,坐在副駕駛上閉上眼睛的人的兩眼卻不住的流淚。她沒有哭出聲,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