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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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聖廟,柳清澄讓合歡自己進去拜了,她說她不信這些,便不進去了,就在外麵等著她吧。
柳清澄不太愛玩手機,可現在實在無聊,於是她打開手機,便隨意在對話框中輸入了“恒口鎮,三聖廟”,介紹得官方,三聖廟裏主要有孔子,老子,以及釋迦摩尼佛像,旁邊還有獻殿之類的,不過到沒想到,隨著介紹,竟看到這個古廟裏竟還有很多宋朝時期的牌匾,能留到現今,實在難得。
柳清澄收了手機,準備進去觀摩觀摩那些牌匾。
跨過門檻,踏進鋪著青石磚的幹淨院子,院子兩旁是獻殿,再往前走幾步,便是一個大香爐。此刻,香煙嫋嫋。再往右挪幾步,有一棵石榴樹,樹幹還不太壯實,估計還未栽多少年,不過雖稚嫩卻也抵不住她開出的石榴花那般的火紅,看的直讓人心暖不已。有枝石榴花離柳清澄有些近,於是柳清澄便將手夠了夠,倒是捉住了枝尖兒上的幾片葉子,柳清澄本想要再摸一摸那暖心的石榴花時卻不小心用力過猛,腳步一偏,眼看著就要落地之時,清澄隻覺腰間一緊,錯愕間,抬頭便看到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緊抿的唇,似乎還有微微的不悅?柳清澄忽然想到:“難道是自己最近太閑吃得太胖,被人嫌棄了?”
“還以為你要辣手摧花,沒想到這石榴花到成了辣手!”桑寄生輕輕將手從她腰間抽回,又看了眼她剛剛想要夠的那朵石榴花。整朵花在翠綠的嫩葉間嬌嬌羞羞,瓣瓣飽滿,的確誘人。
“我沒想摘它。”柳清澄站好後,在沒看一眼她剛才想要親手摸摸的那朵石榴花。
“我知道。”桑寄生看她又恢複了那清清冷冷的樣子,心中竟然覺得有些遺憾,遺憾什麼呢?剛剛她獨自賞花時不自覺的流露出的微笑?
桑寄生剛進大殿便看見一個年輕的姑娘在認真的看著開的燦爛的石榴花,桑寄生本想直接進大殿的,卻發現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便走近了些,這下子倒是看清楚了。原來是她,那個極怕狗卻又清清冷冷的姑娘,而現在竟看到她對著石榴花在微微笑著。石榴花那熾熱的紅仿佛使得那年輕姑娘的臉頰也泛出淡淡紅暈。不知怎的,桑寄生心頭忽想起宋玉的那句:“美人既醉,朱顏酡些。”
安靜的賞花姑娘卻突然夠著手去摸那靠近她的石榴花,對,是摸,不是摘。這點桑寄生毫不懷疑,至於為什麼,桑寄生此刻也很難說清楚,也許是剛才看到她那微微笑著的樣子吧。幾次見麵,腦海中有她驚恐的樣子,發愣的神情,清冷的模樣,卻唯獨沒見過她笑著的樣子。
原來,她笑起來是這般好看。
“剛才謝謝你。”
“怎麼謝?”桑寄生隨意說道。
柳清澄被問住了,她倒是沒想到他會反問一句。
“你信佛嗎?”柳清澄反問道。
“信。”
“這是佛門禁地。”清澄說到,一副不言而喻的樣子看著比她高了好多的男人。
桑寄生看著站在石榴樹旁的姑娘,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竟突然覺得她這樣很可愛。
“我信佛,佛便在我心中。”桑寄生淡淡道。
“姐,你怎麼進來了?”合歡誠心誠意的拜了孔子、老子,當然,釋迦摩尼也順帶拜了拜。出了主殿竟看到堂姐此刻正和一個背影很帥的男人站在一起,心裏暗想到,從身後看,這人和堂姐真是配一臉啊,哦,不對,還沒看到正臉!
合歡想到這便立馬過去看臉了!
“好了?咱們走吧。”清澄看著朝她奔來的人說到。
清澄正猶豫著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什麼的,結果身邊的這位便一臉你肯定和我姐很熟的樣子對著桑寄生問到:“你和我姐認識?”
“認識。”桑寄生說完好笑的朝柳清澄看去,的確按說是算認識了吧。
“認識,但不熟。”清澄可還記得剛才那個人的一副痞樣子。
“我姓桑。”
“我姐姓柳,柳清澄,對了,是三點水的那兩個字,可別記成了美人傾城啊。”合歡看到了這個背影跟他姐很搭的男人的正臉,現在是滿意極了,帥,很帥啊!!隻是她姐似乎有些對這人不太理的樣子……嗯,不過她姐對誰不都這樣嘛!唉……這麼好的男人,可別錯失良機啊。
柳清澄看著合歡現在的樣子準是沒想什麼正經事,便準備拉著她走了,渾然忘記她剛才是為什麼要進殿的事了。
“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氣入而麤穢除。”
柳清澄一愣,他看《楚辭》?
“哇!”合歡深覺自己的眼光不錯,瞧瞧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說出一個人的名字的出處。
“我們先走了。”合歡“親切”的與他道著別。
“好。”桑寄生看著離去的人笑而不語。
柳清澄怕熱,便掙脫了合歡拉著她的爪子,自顧往前走了,直到跨出門檻,回頭看時才發現合歡正呆呆地一步一步往外走。
真就這麼走了?合歡現在已經看出來了,剛才那個姓桑的肯定和她姐也剛剛認識,而且似乎對她姐好像有那麼點意思,唉,隻可惜她姐似乎永遠不知道好男人在現在這個社會可堪比是個稀罕物!
不行,得想個法子!不如她去問那個姓桑的要個微信或電話,唉,不行,先不說人家會不會給她,就是給了她聯係方式,依她姐的性格肯定不會給個剛認識的打電話,更別說搭訕什麼的了。不然,把她姐的電話或微信給他?這個似乎可以,不過有點害怕後果啊,合歡現在可還記得當初自己一心想要撮合她姐和她們一超帥學長時的慘狀,她姐竟然給她媽說了她偷偷去網吧以及有一次的夜不歸宿還有那次醉酒!被她媽知道後,那是在客廳裏給她上了整整一晚上的思想政治課啊!
“合歡,這麼曬,走快點,早點回去吧。”清澄看著以龜速前進的人無奈的催到。
“哦!”合歡最終還是沒想好對策,慢吞吞的回著話。
“你都求什麼了,看你剛才進去老半天?”清澄問道。
說到這,合歡一下子便打起了精神,一副我中獎了的樣子,說到:“姐,我給你說,剛才我拜完夫子時,旁邊有位道長送了我個香囊,說是能祝我完成心願的。”
合歡說完便準備取出包拿給清澄看。
“咦?怎麼不見了?不是吧!剛才明明放包裏的啊?”
柳清澄看她一副著急的樣子,想了想問到:“先冷靜一下,想想你剛才有沒有取出來過,也許你順手放在哪了?”
合歡停止了翻包,仔細想了一下。
一開始她的確是將它放包裏的,但後來好像在拜釋迦摩尼佛像時,她看前麵放著功德箱,就想著捐點功德吧,拉開了包,會不會在自己掏錢的時候順帶把它帶出來了?
“姐,我應該落在主殿了。我去找找,一會兒就出來了。”合歡說完就準備走。
“等下,萬一沒找著就問下這裏的出家人,沒準她們會幫你收著。”柳清澄說到。
合歡應聲說是。
柳清澄忽然想起,她剛才進殿不是要去看那宋朝的牌匾的嗎?怎麼現在又站在門檻外了?
柳清澄打開手機,十二點了,難怪現在這麼熱,現在來三聖廟進香的人很少,一個是現在太陽太烈,一個是進香一般是早晨居多。
等了二十來分鍾,也不知道合歡是否找到了香囊。
柳清澄本來站在廟外簷下的一角,隨著陽光將廟簷下的陰涼一寸一寸的吞噬,柳清澄被移到了廟門正中。
柳清澄本來是麵朝著廟外的這條青石板鋪就的古街的,但看著現在越來越少的行人時也覺得無聊極了,便轉過身朝廟內看去。
也許是現在這個時間點的緣故,金色的太陽穿過殿前的大香爐,右邊的石榴樹,直達那人的身影。
此刻,他雙膝跪在蒲團,兩手合十,脊背挺得正直。不知道是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金光閃閃,仿若仙人,遺世而獨立,還是那金裝的釋迦摩尼那微微笑著的臉龐散發出的光芒讓他如此的。
此時此刻,柳清澄哪怕隻是看著他那挺直的背影便也能想像出來,正午陽光下的他,正跪拜在金光佛像下的他,雙眼緊閉,嘴角緊抿,那合十的雙手先是高高舉過頭頂,然後慢慢下移至胸前,也許,隨著合十的雙手的下移,他的嘴唇也會微微郗合,訴說著他的祈盼。
恍然間,順著金色的陽光看到他那虔誠的側顏,柳清澄隻覺得心底的某一處多了點說不明的感覺來。
他會許什麼願呢?柳清澄不由得想到。
世人多愛身外物,大部分進廟許願的人無非是求財,求名,求權吧。
柳清澄不由得心中冷嗤。
“姐,真是機智如你啊。我先去大殿找沒找著,便找到那個給我香囊的道長。她說她去給菩薩添香油時便看到我落在櫃子底下的香囊,後來她還說讓我這次小心點,別在丟了。”合歡一邊說一邊挽著柳清澄,柳清澄也忙收拾了剛剛那點奇怪的感覺。
一路上,柳清澄耳邊都是:“唉,還好我把它找回來了,萬一沒找回來不就預示著我高考不吉利嘛!唉呀媽呀,幸好幸好……”
回去的路上她們坐的是這個鎮上特色的交通工具—黃包車,坐在上麵,到還涼快。不過夏天到底是熱,柳清澄回家後第一件事便是衝了個澡,剛躺在席子上準備小睡一會兒時手機閃過一條消息。
原來合歡答應人家道長專門找一個會咱這兒方言並且普通話又說得好的人,最好學曆在高些,因為還需要幫忙做些筆記之類的,最後合歡重點強調,為期七天,並且薪資可觀,具體數額及詳情請聯係林先生,電話######。末尾,合歡還加了點感想:“唉,可惜人家道長說了,不要高中生,最好本科以上學曆。不然這麼好的機會哪還有姐姐你的啊!”
柳清澄看完後,本想先做個決定再睡覺的可還是沒耐住周公的召喚。
作者閑話:
去年一月份,去了成都。短短兩天我和好友竟然遇到他們(三個喇嘛)三次,其中有兩次是在寺廟見到的,雖是冬日,但那幾日的陽光燦爛極了。此故事中桑寄生雙膝跪在蒲團,麵朝慈善的菩薩時陽光撲麵,檀香嫋嫋,便是由此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