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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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長夏結束了期末最後一門考試,暑假來了。
訂好的大巴票的時間是中午兩點半,但從學校去車站要差不多半小時。
行李箱早早收拾好了,時間充裕的很,長夏準備一會去吃點飯。
長夏一邊往食堂走著,一邊尋思著是吃米飯呢還是吃麵條。
走到食堂門口時,長夏忽然想起來手機還在書包裏,剛剛考試,她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長夏取下背包,拿出手機。
打開手機一看,竟發現有四五個未接電話。還有兩條短信。
長夏站在圖書館前的一棵銀杏樹下,她先查看未接電話。
三個是村長打的,另外兩個是李嬸打的,第一個電話時間是十點二十,最後一個電話的時間是十一點三十。
長夏隱隱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好,她沒立馬回電話。她又返回手機界麵,劃開短信。
村長:長夏,快回來!常大夫沒了!!
長夏身子猛地一晃,手機也差點掉在地上。
什麼?!!!不可能!!!!!
長夏一下子懵了!
“怎麼了?”
顧思行吃完飯午飯,走出食堂門口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隻是,她看起很不好,非常不好!臉色卡白,整個人看起來無力極了。
烈日炎炎下,她看起來是那麼的頹敗。
此刻她拿著手機,將手機貼在耳邊。顧思行站在她麵前,不過三兩步的距離。
長夏聽著那頭許久都沒接電話,直到六十秒,響鈴結束。
長夏不死心,又重新撥著李嬸的電話。
結果仍和打給村長時一樣,無法接通。
長夏腦子一片空白,她覺得腦袋突然死機了。
腦海中反反複複回蕩著著三個字:不可能!
顧思行看她那副樣子,也知道可能出了什麼大事。
她兩眼無神的站在食堂門前,顧思行挪了個角度,站在她旁邊,避免碰到進出食堂的學生。
好多學生紛紛側目,隻是長夏不理他們,顧思行更是冷著一張臉站在她身旁。
“家裏出事了?”顧思行忍不住拍著她的肩輕聲問道。
她沒回應他。
顧思行見她的手機屏幕並未按黑,便準備抽出手機看看。
“啪!”
長夏好似忽然反應過來一般,猛地往後一退,顧思行也沒料到長夏會這般反應。
長夏冷冷的看了眼顧思行,便低頭去揀掉在地上的手機了。
顧思行見她撿起手機便走掉了,一路上,腳步匆忙又釀蹌。
顧思行剛抬起腳,準備追上去,她顯然很不好。
可是他又想起她剛剛那個冷冷的眼神,是啊,他倆並沒什麼關係。
他想,那麼多女生向自己表白,想方設法的接近自己,但,他知道,她是一點兒也不想和自己有任何聯係的。
於是,他沒有立場,沒有立場去問她什麼,去為她做些什麼。
從學校回家沒有飛機,隻有火車和大巴,大巴比火車要快。
但長夏等不及,她找了輛出租車。直接從學校回去,以前她是不會這麼做的,畢竟車費估計得要八九百。但現在她是想不得那些了,她隻想快點回去。
還好手機並沒摔壞,坐上車沒多久,李嬸電話打來了。在李嬸急匆匆的電話聲裏,長夏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嬸:長夏啊,你啥時候回來啊?早上時,我本來是要去問常大夫弄點感冒藥的。進你們院子時,才發現常大夫倒在了門邊,叫也叫不醒。臉上表情痛苦得不得了。後來村長打了急救電話,等到救護車來時,醫生說他……他……他已經救不活了……
後麵的話隻能聽到李嬸壓抑不住的哭聲,長夏哭不出聲,卻留了滿臉的淚,她也不擦,夏風從車窗玻璃外吹進來,吹幹了她的臉上的淚水。
隻是,不一會兒,又是滿臉淚光。
“姑娘,凡事往好處想。”司機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看出來這姑娘好像是個啞巴,現在家裏應該是出了大事了。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忍不住歎了口氣。繼續往姑娘寫給他的便簽紙上的地方開,可不近啊。
他知道她急,他盡量開得快一些。
下午三點四十,長夏回到了小小的淮陽村。
車子隻能停到村口的那棵大榕樹下,長夏一下車便看到李風荷,李嬸的女兒。
李風荷:長夏……。
李風荷叫了聲長夏,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長夏看了李風荷一眼,李風荷隻比長夏大兩三歲,小時候偶爾會和她說說話。但李風荷念不進書,去年就已經嫁人了。
一路上,村子裏都沒什麼人。
長夏跑到已經很舊的土胚屋前,發現院內院外都圍了好多人。
聲音很大,吵吵鬧鬧的,但長夏隻覺得腦子有些發鈍,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長夏啊,回來了啊……快進去看一眼吧。”
說話的人是蘭嬸,她正準備回家取些水壺來,跨出門檻,卻發現長夏呆呆的立在門邊,臉色蒼白。
常大夫已經在淮陽村住了二十多年了,直到現在……哪怕他已經死了,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他打哪來的?為什麼定居在這裏?他收養啞巴,卻以伯伯侄女的關係相處?他肯定是有妻兒的,這點從他照顧小小的長夏時就可以看出來。隻是他為什麼不把妻兒也帶來淮陽村呢?……
一串串的疑問,淮陽村的每個人曾經都很好奇,甚至總在私下裏大家圍城一個圈,猜測著常大夫,討論著村裏的聰明啞巴。
可現在,常大夫突然死了,淮陽村的每個人都感到很傷心。他們真的非常傷心,他們忙進忙出,幫忙打理著常大夫的後事。
李風荷拉著長夏進屋,然後徑直往常大夫的臥室走去。
此時常大夫已經穿好了壽衣,臉色平靜,看起來隻是像睡著了一般。
對啊……隻是睡著了嘛!
長夏是多希望她不是啞巴啊,哪怕是口吃,是跛子,但不要不能說話啊。
她想出聲喊醒常大夫,可隻能發出“啊——啊——”的短音。
粗憋難聽的聲音,長夏已經好久沒有試圖發聲了,她知道可能會嚇到別人。
可現在,她才不管那些呢。她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說不定伯伯會被這難聽的聲音嚇醒。
旁人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怎樣勸,隻覺得很心酸。他們看到啞巴坐在常大夫床邊,一手拉著常大夫的手使勁搖晃著,一手摸著常大夫的額頭,嘴裏發著“啊—啊—”的粗憋的音調。
李嬸最終看不下去,想要拉開長夏。
長夏平時看著溫溫吞吞,對誰都一臉笑的樣子。可現在,卻執拗的不得了。
李嬸拉不開,隻道:長夏啊,常大夫已經走了。你這樣,他哪裏走得安心嘞。
長夏不想聽,他隻是睡著了而已。他昨天還說我今天回來給我做好吃的,不會的……不會的……
他是大夫,醫術也很好,他救了那麼多人,他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長夏才不信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夏嗓子非常痛,現在連那短音也發不出來了。不僅如此,她隻覺得身體好像也輕飄飄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嘭!”
長夏隻覺得眼前一黑,接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