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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城小西街，蔣衡之的外宅裏。
    一架軟轎已經備好，藍煙慵懶的站在門邊，等小丫鬟為她披上新做好的披風，“老爺已經到了嗎？”
    “回稟姑娘，阮老爺派人遞話，說蔣老爺大約戌時左右來樓子裏。但是柳媽媽又叫人來催，說讓姑娘無論如何要提早過去，她有事兒要交代呢。”
    藍煙無奈，望著天邊絢麗多姿的晚霞，歎道：“唉，什麼時候才能憑著自己的心意，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想什麼時候留，就什麼時候留啊！”
    “姑娘……”
    “行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走吧。”
    眾芳閣的雅間裏，蔣衡之姍姍來遲，一進門就先自罰三杯，連聲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讓阮兄久等了。今日家裏的老妻拉著我說了一堆話，哎，我先幹為敬。”
    阮宗明笑道，“讓我久等沒什麼，讓我們的藍煙姑娘也枯坐良久，你老小子確實該罰啊。”
    藍煙巧笑嫣兮，“哪裏的話，我也是剛到沒多久，剛才一直在媽媽房中，看那幾個新來的小倌兒呢。”
    “哦？”蔣衡之攬住佳人，笑道，“眾芳閣也要學那醉紅塵，男女不忌起來嗎？”
    藍煙掩嘴輕笑，“老爺不知道嗎，我們眾芳閣裏原本就是有這一筆生意的。隻是沒有放到明麵上來而已。不過剛才那個男孩子長得真是好看，眉目如畫，顧盼神飛，我覺得啊，比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也不遜色呢。”
    蔣衡之心裏一動，“哦，有這種事，那男孩約莫幾歲？”
    “十四歲啊，身量嬌小，穿上了女裝啊，遠看就是個絕代佳人啊。”
    蔣衡之放下了酒杯，“將柳媽媽叫過來，我要看看那小倌究竟有多美。”
    藍煙做出吃味的樣子，扭捏好久才肯去叫。阮宗明靠過來低聲問，“沒想到蔣兄還好這一道？”
    “非也非也……”蔣衡之欲言又止，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畢竟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到把人抬進了國公府，天地一拜，生米煮成熟飯，最後除掉這個頂替的人。到那時候，才能算安心，“是我最近做絲綢生意，對方的經手人就好這一口。我也是想找個好貨色，最好能投其所好，一起合作大賺一筆罷了。哎，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也就是先看看。”
    “原來如此。”
    ……
    那天蔣衡之在眾芳閣偶然見到的小倌兒就是此刻的第二個新娘。
    趙睦摸著下巴，繞著他轉了兩個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不可能是自己看到過的蔣玉傾啊。
    即便那天隻是驚鴻一瞥，大概的五官印象還是有的。這一位……是誰啊？
    “怎麼，趙管家不認識了？”赫連齊語氣裏帶著譏笑。
    趙睦一個激靈醒轉過來，不管他是誰了，再在門口呆下去真的要變成京城第一笑話了，“二爺，還是先讓人進去吧。”
    赫連齊神色不動，“不行。”
    “我說行。”
    背後傳來一個嚴厲的女聲。晉國公府的女主人藺氏不知何時帶著下人們已經站在門後，表情莊嚴，服飾華貴，頭上的珠寶熠熠生輝。
    蔣薇姍看見這不同一般的排場和氣勢，突然福至心靈，撲上前去，“請夫人為我做主！”
    藺氏掃了一眼伏倒在地的蔣薇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嘴裏卻柔聲說道：“真是苦了你了。我這兒子從小就喜歡胡鬧，如今都十八歲了還是不懂得分場合。你起來吧！”
    蔣薇姍心裏浮起一絲希望，哪裏肯起來。她此刻心裏再明白不過，今天就是自己的鬼門關，擠過去了，今後還有希望；要是真的跨不進那一道門檻，別說如何飛上枝頭了，她蔣薇姍就成了一個大笑話。今後就算想嫁個一般人家也難！就算嫁出去了，隻要今後有人提起這樁丟人的婚事，她蔣薇姍就永遠抬不起頭！
    這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如今，能扭轉乾坤的或許隻有眼前這個國公府大夫人了！
    “請夫人為我做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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