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最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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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南潼關內燈火闌珊,亮光點點。
議事居裏燭光通明,皇甫君弦站在案桌前,聚精會神的專研桌上的地圖,手中的筆時不時地在上麵揮毫,做下一個個醒目的標記。
“將軍,歇息吧!”左潺衣倒了杯熱茶放到他旁邊,有些心疼的看著他。
室內的燭光搖曳,照亮皇甫君弦冷俊的麵容,他還是一身黑色的戰袍披在身上,一直沒有來得及換下。
見他不理會自己,左潺衣心知勸不動他,低頭看向他標記的地方,迷惑不解:“將軍所做的記號是什麼意思?”
皇甫君弦沒有抬頭:“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目前說多了也沒有益處。”
左潺衣似懂非懂的點頭:“需要末將做些什麼”
“安心待著就好。”皇甫君弦剛說著又在地圖上畫上了一筆。
“啟稟將軍,末將有事稟報。”門外傳來一個將士的彙報聲。
皇甫君弦將筆安放在硯台上,卷起了桌上的地圖,聲音帶著寒氣:“進來!”
“嘎吱!”大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將士半跪抱拳:“將軍,蠻族使者來訪,說有要事與將軍相商。”
“蠻族使者?”左潺衣比皇甫君弦率先說話,情緒不太穩定:“伍佰騰又有什麼目的?”
皇甫君弦一如往常鎮靜:“讓他進來。”
將士出去,不消片刻便領進來一個掛著黑色胡子的中老年人。那人進門,朝皇甫君弦作揖,笑容略微有討好的意味:“在下曹句,見過將軍。”
皇甫君弦走了下來,向上抬了抬手,將士心領神會地退下,順帶關上了門。
眼神在曹句身上掃了一遍,皇甫君弦也不含糊,開門見山道:“忽悠錯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不要企圖在本將軍麵前賣關子,而且,給你的時間有限。”
左潺衣本能的站在皇甫君弦旁側,手握上腰間的佩劍,警惕的盯著不遠不近的曹句。曹句臉上有點尷尬,他拿出袖中的竹簡,雙手攤著它呈獻在兩人麵前。
左潺衣哼了一聲,伸手取過竹簡遞給自家將軍。
打開竹簡,看到上麵的內容,皇甫君弦沒有什麼表示。左潺衣很清楚,需要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但是,他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迫不及待的問道:“將軍,上麵說什麼?”
皇甫君弦沒有正麵回應他,而是看著竹簡沉思了一會兒,續而說了一句左潺衣聽不懂的話:“告訴忽悠錯老前輩,他的建議不錯,本將軍接受便是,如若他不能履行承諾,本將軍必定血洗了你們蠻族,如果你們認為本將軍的話隻是嚇唬你們,你們大可一試!”
“將軍深謀遠慮,思慮周全,在下佩服之至,”曹句深深彎腰拱手,言語間流露著欽佩之意:“既然將軍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在下回去複命了,告辭。”
曹句離開後,左潺衣隱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他急不可耐:“將軍,這竹簡上說了什麼?末將怎麼覺得那曹句那麼高興呢?”
皇甫君弦將手中展開的竹簡扔給他,慌亂的接過東西,待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左潺衣暴躁的將其狠狠摔在地上,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將軍,不能答應,絕對不能答應。”
坐在主座上,端起剛才左潺衣送來的茶,皇甫君弦飲了一口,吐字清晰:“這是現在最好的法子了,忽悠錯既然給了我們一條路走,我們怎麼能駁了人家的心意。”
“可是……可是……”一向冷靜的左潺衣此時此刻再也無法壓製心中的火氣,一時間暴跳如雷:“南潼關還能守,末將現在就派人前往京城請魏老將軍,還來得及的,將軍,不能把南潼關讓出去。”
皇甫君弦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來得及?你倒是說說,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經得起消耗?從這裏到京城,就算是本將軍親自訓練的風影也需要五日腳力,本將軍盡力也抵擋不了忽悠錯三天。怕是求救的人還未到京城,我們就已經敗了。”
“就算堅持三天也比棄關要好,”左潺衣堅持:“將軍,我們不能丟下南潼關的百姓不管,蠻族凶狠嗜殺,我們一走,百姓難逃活口,就算這忽悠錯承諾的再好,但是他畢竟是蠻族的人,改不了嗜血的本性,不能相信他。”
皇甫君弦又何嚐不知道蠻族的本性,但是非常之時就應該用非常之法。自己跟忽悠錯之間存在的實力差距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彌補的,就是自己勉強能牽製住他,但是伍佰騰身邊還有其他猛將,還有一個神秘狡詐的埡雅洲在背後使絆子,南潼關,守不住的。與其被攻破,不如自己先行抽身再想辦法。忽悠錯是料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給了自己一個選擇。
他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又看了看正在生悶氣的左潺衣,漠然道:“你跟在本將軍身邊多久了?可以不相信他,連本將軍你也不信?”
“不……不是,”左潺衣急忙解釋:“末將的命都是將軍從閻羅殿拉回來的,末將隻是不相信將軍會棄關而走,這對於將軍來說,是個莫大的恥辱,末將跟隨征戰沙場數年,像今天這樣被敵人打得逃跑,還出來沒有過,末將隻是……隻是氣不過。”
皇甫君弦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在燭光的映襯下漆黑得有些可怕:“撤退不代表逃跑,更不意味著失敗,隻是受傷了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靜靜療傷,最後積聚力量給敵人致命一擊。明知失敗而枉送性命,是莽夫,隻知進而不曉退,是無知。在戰場上,沒有恥辱,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尊嚴跟麵子,真正的將士,從來不會去理會這些虛擬無用的表麵現象,如果這一戰是要跪著才能勝,就絕不站著。身為將領,你的修煉還不夠,心性上欠缺太多。”
左潺衣聞言,老臉一紅,之前怒火也煙消雲散:“末將知錯,不該質疑將軍的抉擇,請將軍責罰。”
皇甫君弦打開窗戶,望著關內的萬家燈火,對於左潺衣口中的責罰沒有放在心上,一雙鷹眼漆黑似墨:“傳令下去,今晚動身至會丘關,不得遲疑。”
“得令!”左潺衣氣勢澎湃,轉身出門執行命令。
經過一夜奔波,第二天清晨,皇甫君弦攜帶所以將士和糧草馬匹轉移至會丘關。作為緣境之地的第二處壁壘,其堅固程度比起南潼關更要強上一些。
“我們這是幹什麼?逃命?”屠仲昨晚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將士叫醒,然後就是一臉迷茫的轉移戰地。所有人都忙,忙的不可開交,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問。好不容易到達會丘關,他才說出一直憋著的話。
皇甫君弦沒有理他,左潺衣也出奇的沒有回答他。千裏客揉著他的頭發,曖昧道:“傻媳婦兒,搬家啊,你沒看出來?”
屠仲脫口而出:“為什麼?突然間……”
“邊走邊說。”千裏客摟住他的腰,朝著剛剛收拾出來的房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