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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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口鮮血自嘴裏噴灑而出,微弱的燭光下搖曳著黑衣男子盤坐於地的身影,清瘦蒼白的臉龐有些老氣,嘴唇上下還殘留短淺的胡渣,使他看起來像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
男人嘴角帶血,緊閉雙眼,雙手在胸前不斷變幻手印,一絲黑色的氣息從身體毛孔處一絲絲滲透出來,在他身上徘徊。他內力消減,五髒六腑受損,冷汗在他已經慢慢扭曲的麵容上順著臉的兩側滑落,順著下巴滴到並不光潔的地麵上。
“轟~”大門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摧毀,男人聞聲猛的睜開眼,塵霧迷糊中,兩個人影向他緩緩走來。
灰塵消散,借助燭光,男人看清來人,眼中一陣惶恐不安,他手握成拳,故作鎮定。
“哼!找著人了,”屠仲大步往前一跨:“還以為藏得有多隱秘呢!”
皇甫君弦冷著臉站在裏他十步距離的地方:“是他讓你來的?”
男人被盯得有些發麻,被這雙漆黑的眸子鎖住,他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顫抖。極力壓製住心裏的恐慌,男人沉聲而語:“不知閣下是什麼人,非要跟在下過不去。還是聽在下一言,水寨溝之事你這小輩是參合不了,若是識趣,還是趁早抽身才好,免得引火燒身。”一字一語,無不透露著警告和威脅。
“我呸!”屠仲在他麵前吐了口唾沫,指著皇甫君弦:“你他娘的知道這位是誰嗎?還小輩,敢情你的輩分多大似的。”
“哈哈!”男人一聲長笑,瞥了皇甫君弦一眼,不屑道:“與你自稱一聲‘在下’是看得起你,欣賞你的身手和功法,再有身份之人,隻要一聲令下,還不是成為我們的獵殺對象?你個娃娃未免太狂妄了。”
無視他的嘲笑,皇甫君弦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大手一揮,男人的上衣被震得粉碎,屠仲怔了怔,他還不知道自己主子還有脫人衣服的癖好。
男人也是一驚,隨後臉色難看起來:“閣下想幹什麼?”
皇甫君弦眼神在他光著的膀子上上下左右掃過,這樣讓人想事非非的舉動讓男人更加憤怒,特別是看到皇甫君弦一步步朝他走來時,心裏的不安又多了幾分:“小子,你他媽究竟想幹什麼,要殺要刮給個痛快話……”
他調動內力,準備動手,猛然間大驚失色:內力……沒有了,氣息……也消失了,自己身體裏多出了一種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氣息,那股氣息在體內控製著自己的身體。
“怎……怎麼可能?”男人驚慌失措的反複回想,昨晚藏身在蕭程山家的叢林裏,被那小子發現後挨了一掌,難道是……男人怒不可遏得抬頭看著離自己咫尺之近的臉:“你到底是什麼人?將氣息注入我的身體,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修煉的究竟是什麼功法?”
三個問題,皇甫君弦沒有回答他,倒是屠仲眼神在兩個人身上來回遊走,半響,他也走到皇甫君弦旁邊,滿腹狐疑:“主上啊,屬下記得你對這種老男人沒什麼興趣吧!你脫他衣服幹啥?”
皇甫君弦眉梢動了動,身上寒意更濃,屠仲捂嘴,從他身邊跳開,目光怯怯地望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估計自己已經死了不下千萬次了。
沒有過多糾結屠仲的話,皇甫君弦手指豎起,輕輕往上一抬,男人身上的氣息幻化成刃朝著他臂膀一劃,男人一聲慘叫,臉上越發蒼白,毫無血色。沒有了手的阻擋,男人的右腰處,很明顯的一個黑色的“魔”字,這個字是用氣息刻上去的,從外一直延伸到內,無法抹去,即使人死了,那個字,也會一直在,哪怕人化成了骨頭,它也會刻在骨頭上。
“幽魔宮的人……”皇甫君弦冷聲道。
男人目光驚悚的看向他,對上那對陰冷的眸子,依舊心有餘悸。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心狠手辣得讓他想到自己主人。
屠仲放下手,正欲開口,皇甫君弦一個眼神製止了他,隻能默默地一個人蹲在原地畫圈圈。
皇甫君弦見他不說話,在他麵前來回走了幾步,神色自若道:“我十六歲那年,第一次去往邊關戰場,在去的途中,遭遇了一次圍殺,把他們解決之後,在他們的身上也看到了跟你一樣的印記,後兩年,在軍帳內,又遭到一次刺殺,殺手不同,但是他們身上的印記確是一般無二。此次回來,途中再次遇到刺殺,隻不過這次,卻隻有一個人。邊關那兩次是毫不留情的刺殺,是真真切切的取命,回來這次,僅僅隻是試探。你們宮主對我還真是念念不忘,折了那麼多幽魔宮的高手,明知我來了這水寨溝,還不忘派人來送死。”
男人魂不附體,誠惶誠恐的顫抖:“你……你是……皇甫君弦?”
皇甫君弦是幽魔宮死亡名單上的頭號刺殺對象,幽魔宮曾經派出比自己修為更高的高手,都不曾取他性命,而今天,居然被自己遇到了。他一直負責俘虜孩童,根本不知道這次皇甫君弦會來。
皇甫君弦根本沒打算搭理他,屠仲一下子跳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奶奶的,原來就是你們這群家夥一直想要我主上性命,我……看我不打死你我……”一腳將男人踹翻在地,挽起袖子作勢要大打出手,狠劈他一頓。
皇甫君弦攔住他,上前一步,對著男人伸出右手,手指張開,五指彎曲成爪,猛的朝他的天靈蓋擊去。氣息噴湧而出,鮮血般的顏色在這個灰暗的密室顯得分外刺眼奪目。
男人全身在地上顫抖,嘴巴大張,眼睛沒有焦距,神情驚恐失色。
皇甫君弦手臂往回一抽,一道虛幻的人影自男人身體內被狠狠抽出,那道虛影毫無生氣的在半空中站著,腦袋下垂,身體透明。血紅氣息將其包圍,他再一收手,將他手入手中。
男人還是一動不動地原地躺著,麵部表情猙獰,雙目空洞,毫無氣色。
皇甫君弦將手負於背後,轉頭看了眼屠仲:“你不是要找人發泄麼?還不動手?”
屠仲茫然:發……發泄啥?回想了一陣兒,屠仲身體本能一顫,他雙手緊握,身體青色氣息流出,手臂在身前一陣亂舞,一把精致的帶有青色花紋的斧頭出現在手裏,大步上前,衝著那具身體一通亂砍,不消片刻功夫,男人的身體便成了一灘肉泥。
出了地下密室,皇甫君弦在入口處注入氣息,將其封印,也隔絕了其他氣息造訪。
“主上,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平臨城了?”屠仲一眼期待的看著皇甫君弦。
隨意在林子裏走著,皇甫君弦一副冰山臉:“幽魔宮盯上水寨溝,絕非僅僅隻是擄走孩童這麼簡單,這裏,應該還有更值得他看中的東西。”
“啊?”屠仲滿腹疑團:“什麼東西能讓人不惜殺掉這裏的孩童和無辜百姓,趕走在此深根紮地的人們更讓他們瘋狂?而且……”他摸了摸鼻子:“這個窮酸癖野的地方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裏的百姓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麻布素衣,哪有啥好東西。”
皇甫君弦:“你是眼瞎還是沒腦子?水寨溝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能養出一個個明眸皓齒,清新俊逸的人,這真的隻是因為這裏風水好?”
聽此一言,屠仲豁然開朗:“對啊,就拿蕭家那戶人來說,男的英朗逸逸,女的婀娜多姿,柔情似水,小孩兒白澤得能掐出水來,確實有點奇怪。”
踏進這個地方,總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十分純淨的力量,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著皇甫君弦那樣的感知能力和強大的內力和氣息,所以才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區區的山野之地竟然會有著超乎尋常的力量在悄悄改造著這裏的人或物。
幽魔宮宮主是個狠角色,在氣息調節,功法修煉上都有著比常人更高的天賦,實力,實屬不容小覷。他能察覺到這裏的力量,而自己又無法獨自奪取,隻能派人在這裏守著,而這次自己又負責徹查男童失蹤的案子,自然會到這裏勘察,了解情況,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出手。
然而,讓千裏客帶信之人也早早料到了這種情況,提前讓自己有了防備,若是晚一天,恐怕蕭程山一家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這個林子很安靜,靜得有些不同尋常,有點兒詭異。按理來說,林子裏至少都會有點兒鳥叫聲,也該也些動靜。
能使生物產生警覺而離開的,隻有……殺氣!
“沙沙~”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一道人影快速在林子隻閃過,眨眼間又消失。皇甫君弦仿佛視若無聞,直接無視掉,一如既往淡定的向前走動。
“媽的!誰啊,出來。”屠仲一聲怒吼,這樣晃來晃去,實在是……太他媽眼花了。
風聲在身後響起,皇甫君弦反手一掌,兩股力量穩穩撞在一起,發出的氣流震斷了旁邊的幾顆大樹。
那人退後幾步,待盤旋在半空中的焦葉落地,灰塵散盡,恍惚中露出一個人影。
“嗬嗬,”那人笑了起來,聲音很洋洋盈兒,餘音嫋嫋:“大哥哥~”
聽到這句“大哥哥”,屠仲又聽到了自己雞皮疙瘩掉到地上的聲音。
皇甫君弦冷淡:“千裏客。”
“哎呀呀,”那人故作吃驚:“弦王居然把我記著了,我是該高興呢,還是不幸呢?不過嘛,”他貌似沮喪了一下:“弦王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不像你旁邊的那個大哥哥。”說完還衝屠仲眨眨眼。
屠仲一陣幹嘔:“你他娘的發神經也別朝我發,滾龍陽館去。”
“惹大哥哥討厭了,傷心。”千裏客依舊還是那晚上的衣服,完全沒有換過,他低下頭,仿佛有點兒失落,隨即嘴角一拉,眼中殺意閃現,手中似有東西對著皇甫君弦那裏迅速丟去。
屠仲手裏斧頭一現,對著那個不明物一斧揮去,那東西被擊破,隻覺一層模糊的東西在眼前一晃,屠仲眼睛有點昏花,在他昏倒的前一刻,直感覺後頸被人提著,支撐起他的身體。
把已經昏倒的屠仲放到滿是秋葉的地上,皇甫君弦袖袍在前麵一揮,雄渾的氣息將圍繞在自己周圍的毒氣消除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