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彼岸之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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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謙玉溫和一笑:“在下謙玉,見過弦王。”他朝著皇甫君弦拱了拱手。
    聲音十分悅耳,是屬於男性純正的嗓音,並不是女人般嬌柔動聽。聲音裏透露著滄桑,這是讓皇甫君弦感到奇怪的,這樣的滄桑明明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符。
    “本王此次冒昧來訪,公子沒有怪罪吧?”皇甫君弦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謙玉笑著搖頭:“怎麼會,弦王屈尊來次,寒舍真是蓬蓽生輝,謙某又怎會怪罪。”聲音很溫和,卻極具客氣。他偏頭朝著屋內喊道:“魑魅,沒見到有客人來了麼,還不拿個新的茶杯來。”
    “咯吱”的開門聲想起,皇甫君弦聞聲轉頭,一個女子便站在了他的眼前。這速度與先前那女子一般無二,而且,身手敏捷。這倆人放眼江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卻在謙玉身邊為奴為婢……謙玉,確實不簡單。
    隨便掃了眼女子,一樣的素衣,打扮樸素簡單,極其簡單的發飾,很漂亮的一張臉在衣著的扮襯下,顯得與尋常女子一般。
    她的眼裏一片平淡,沒有感情,猶如一件利器為自己的主人賣力。這樣的眼神跟先前的女子也是一樣的,皇甫君弦清楚,她們……隻是謙玉的殺人利器,看似溫文如玉的謙謙君子究竟是個具有怎樣城府和心計的人,想要練就這樣的殺人利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訓練成功的,顯然,謙玉是下了一定的心血。
    女子平靜地把圓盤上的茶杯放在皇甫君弦麵前,隨後退到謙玉旁側。
    謙玉悠悠給皇甫君弦倒了杯茶:“這是謙某自己釀做的茶,茶葉采摘於雪山頂上,用晨曦的露水泡製而成。弦王嚐嚐,味道如何。”
    皇甫君弦看著杯裏的茶:“雪山之上還能種茶?本王倒是長見識了。”
    謙玉呡了口茶,臉上笑容不變:“事在人為,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當你為一件事情去努力去思考去探索的時候,你才知道那些所謂的不可能是那麼的荒謬,弦王覺得是也不是?”
    “本王確是孤陋寡聞了,”呡了口茶,皇甫君弦目光定格在謙玉身上,意有所指:“公子乃陣法宗師之徒,萬物盛枯,四季逆轉之術自然不在話下,雪山采茶也就不稀奇了。”
    謙玉端起茶杯,並沒有打算接話,任憑茶香在涼亭裏的飄散。
    見狀,皇甫君弦興趣更濃:“怎麼不說話了?公子是對陣法宗師有忌諱麼?”
    “謙某不知弦王希望在下說什麼呢?”謙玉話風一轉,把問題拋了出去。
    皇甫君弦揚了揚眉,看來不跟他直說,他怕是還要裝傻。嘴角一勾:“不知公子與陣法宗師穀夫子是何關係?”
    丹鳳眼一抬,看了皇甫君弦一眼,謙玉淡淡道:“這是謙某的私事,實在不方便與弦王細說。莫非弦王到此,就隻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皇甫君弦自然不會告訴他,來這裏隻是自己的一點私心,驗證一下自己的反常。而他和穀夫子的關係自己早已知曉,問這些,隻是找個話題聊而已。隻是既然來到了這裏,不測一測他的立場未免有些惋惜。
    皇甫君弦把杯裏的茶一飲而盡,神色謹慎:“新皇繼位就在這一兩年,公子有什麼看法?”
    這才是目的,謙玉搖搖頭,一臉平靜:“謙某隻不過一芥平民,沒有什麼本事參與朝廷之事。我這個人,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被束縛。新皇繼位,或者是哪位繼位,都與謙某沒有任何關係,與人合作這種自討麻煩的事兒我也懶得做,權利和名譽這種東西或許對皇家的人來說是重中之重,但是於謙某而言,並不具有什麼誘惑力。你們爭你們的,謙某做自己的,二者並不衝突。”
    這樣的答案皇甫君弦早就料到,像他這樣逍遙自在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他不像自己,一出生就背負著巨大的包袱和使命,每天都活的那麼累,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皇甫君弦站起身,走向那一片血色之處。謙玉也跟了上去與他並肩而立,看著這些紅得快要滴血的花,輕輕開口:“弦王可知這是什麼花?”
    “彼岸花。”答得不加思索。
    謙玉蹲下身來,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花身,目光透過歲月的滄桑:“那弦王可知此花的意義?”
    “願聞其詳。”
    謙玉緩緩開口,聲音悠遠猶如述說著一個故事:“彼岸花又稱作黃泉花,象征著死亡。有它們的地方,往往就意味著有死人,它們開在奈何橋上,看著一個又一個靈魂從奈何橋上踏過去。它們是悲涼淒慘的,花開千年,葉片就落千年,花和葉子生生世世永不相見,所以它們喜歡開在死人的地方,喜歡開在黃泉地府的奈何橋上,因為當它們看到一個個靈魂走過的時候,心裏才會有些安慰。”
    皇甫君弦沉默不語,這個意義確實很感人,也很淒涼,但是又能怎麼樣?自己原本無心之人,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但是……這個意義從謙玉口中說出來,莫名的多了些感情和味道。
    “怎麼淒涼又不吉利的花,那你又怎麼會養它們?”皇甫君弦疑惑道。
    謙玉摘了朵花拿在手上,站起身,緩緩道:“人生在世,不外呼生與死這兩個問題,凡能參悟這兩個問題者,心性修養上必定是一個很好修煉。彼岸花是鏈接生與死的橋梁,參悟它,對於參悟生與死具有莫大的幫助。”
    “參悟生死?”皇甫君弦看向謙玉,那個人似乎一直都在尋求突破,他的心性修養絲毫不在自己之下。
    風輕輕吹起,帶動他的衣袍和發絲輕輕浮動,皇甫君弦無法想象,究竟要經曆什麼,才讓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有著那樣的仿佛曆經世事的滄桑。這樣看去,他還真想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看淡凡塵俗事。
    很久之後,皇甫君弦才知,像這樣兩個人一起並肩談笑風生是一件多麼美妙和奢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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