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赴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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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王府大門外,一批人對著大門候著……
    “這……這個……”屠仲現在非常糾結,內心是一片煎熬。真不知道他主子是怎麼想的,宣旨的公公是當今皇上麵前的大紅人,這是弦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剛才小斯來報,自家的主子居然以身體困乏為由讓他們在門外等著,好歹也得讓人家進門啊,喝個茶什麼的。
    屠仲麵帶尷尬道:“高公公,王爺才回來沒多久,身體確實是乏了些,那個……我家將軍……不是,我家王爺吧,常年在邊關打仗,對宮中禮儀也著實不清楚,還望高公公莫怪。”屠仲一邊解釋,一邊尷尬的笑笑。
    “沒事,咱家在此候著就是,”高仕糾坦然笑著,完全沒有對皇甫君弦的失禮而氣憤,他迎合道:“王爺在邊關保家衛國,委實是辛苦了,皇上和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理解,談不上失禮。”
    屠仲表情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居然沒有絲毫的架子,跟其他沾著皇帝邊兒的奴才完全不同。
    他重新打量著這位高公公,不由一驚,如果不是太監,或許還真是位俊郎的……額……老男子……?高仕糾雖然戴著太監的帽子,但是披散下了的花白頭發明顯透露出了他的年齡。他一笑,眼角的皺紋皺得厲害,隻是身為太監,沒有胡子罷了。
    “公公能理解,屠仲替主子感謝公公的體諒。”屠仲抱拳笑道。
    “哪裏哪裏,”高仕糾將懷裏的拂塵一掃,麵露笑意:“小將軍跟隨王爺在外護國,咱家實在受不起這禮。”
    正在屠仲準備回話時,久閉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了。屠仲見到皇甫君弦跟司徒太史從裏麵走了出來,不由鬆了口氣,心道:大爺,您可算來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跟個太監搭話了。
    高仕糾看著皇甫君弦和司徒太史並列站在自己麵前,笑容滿麵道:“咱家見過司徒先生,見過弦王。”邊說邊彎腰行禮,態度極其恭敬。
    皇甫君弦無言,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司徒太史見狀,立馬笑臉相迎道:“公公無需多禮,是老夫教徒無方,讓你在門外久等了,望公公見諒了。”
    高仕糾笑意更濃:“先生這話可是折煞奴才了,弦王常年不在宮中,不知禮儀也不為過,咱家能在此等候,一睹王爺風采,也是莫大的福分,豈敢有見諒一說。”
    司徒太史聞言,哈哈一笑,指了指皇甫君弦道:“公公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瞧出了這是老夫頑徒,不愧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
    “不敢當,”高仕糾擺了擺手裏的拂塵,笑得眉眼彎彎,皺紋一絲絲的皺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皇甫君弦,謙虛道:“弦王在外征戰數年,一身威武雄壯之氣凜然於身,氣宇軒昂,咱家不想認識都難。”
    屠仲被他們奉承的對話搞得雲裏霧裏,難道這就是在宮裏當差養成的習慣?直截了當地說話不好嘛,非要搞得這麼深奧,還那麼多講究。
    他看了看皇甫君弦,嘴角有些抽搐,心道:“這還真是一張麵癱臉啊,一點表情都沒有。”
    “不知高公公有何要事,非要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司徒太史摸著胡子,眯了眯眼道。
    高仕糾把手中的拂塵望前一掃,一個小太監恭敬的呈了一份黃色的卷軸上來。高仕糾將拂塵遞於身後的太監手裏,然後雙手接過卷軸,展現在眾人麵前。
    “聖旨?”司徒太史眼神帶有些微的謹慎,心道。
    皇甫君弦還是萬年不變的平靜。
    “咱家是來宣旨的。”高仕糾正色道。
    言罷,除了皇甫君弦和司徒太史,眾人紛紛慌忙跪下。
    高仕糾看著紋絲不動的皇甫君弦,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明顯感受到了皇甫君弦身上淩厲的氣息,那雙深沉如譚的眸子雖然在看著自己,但是高仕糾知道,他是在透過自己,看向自己身後的遠方。也就是說,自己到現在都還沒入過他的眼睛。這……確實是有點失麵子的事兒……
    “原來公公是奉旨前來,老夫著實是怠慢了。”司徒太史故作驚訝一番,然後作勢要跪下。高仕糾出言阻止了他的動作,莞爾一笑:“司徒先生無需行禮,來之前,陛下特意交代,司徒先生身份尊貴,無需行跪拜之禮,隻需咱家將聖旨交到王爺手裏就好。”
    司徒先生作揖,感恩道:“老夫多謝陛下體諒我這把老骨頭咯!”隨即與高仕糾對視笑了起來。
    “既然聖旨已經傳到,那咱家也該回去了,告辭。”高仕糾同樣作揖道。
    司徒太史拂了拂袖,還是那副笑容:“公公辛苦了,何不進府喝杯茶?”
    “多謝先生好意,”高仕糾推辭:“隻是咱家還得回宮複旨,就不久留了。就此別過。”
    “那……公公慢走。”望著已經轉身欲離去的高仕糾,司徒太史客氣道。
    隨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去,司徒太史拿著聖旨,麵色有些凝重的進了門。
    正堂內,司徒太史看完了聖旨,然後放在了桌上,臉上還是露著一絲凝重。皇甫君弦為他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杯,手指撫摸著茶杯,淡漠道:“他說了什麼?”
    司徒太史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皇上在乾坤殿為你設了場接風宴,慶祝你重新回歸平臨城。所有的皇宮貴族都會前去,包括皇上本人都會親臨。”
    “還真是給足了我麵子,要是不去,怕是會被安上一個坑旨不尊、藐視皇威的罪名。”皇甫君弦諷刺道:“時間是幾時?我也好久沒有見到我所謂的父皇了。”
    “就在今天,還有一個時辰。弦兒先去準備一下,為師同你一道去。”說罷便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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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賢宮內,金裝銀飾,輝煌得令人咋舌。
    皇甫簷宮端坐於卓前,他身著龍袍,一頭白發盡顯憔悴,執筆批改著一本本堆積的奏折。
    “陛下,先歇歇一會兒,莫要累著了。”高仕糾尖銳而不失敬重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皇甫簷宮停下筆,雙眼渾濁的看著正在沏茶的高仕糾,特別是看到他眼角那一層層的皺紋和消瘦的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往事一暮暮湧上心頭,不堪回首。
    察覺到他滄桑迷茫的目光,高仕糾裂開嘴角笑了笑:“陛下不看奏折,看老奴做什麼?”這一聲“陛下”,這一句“老奴”,叫得皇甫簷宮心裏五味雜糧。
    他麵色難看,不悅道:“仕糾,你應該清楚,朕……從未把你當奴仆看待過。”
    高仕糾怔了怔,笑道:“您是皇上,我是奴才,身份地位的懸殊就擺在那兒,不是你我所能改變的。”
    皇甫簷宮最討厭的就是他那一副事不關己,還自貶身價的態度,每次看到他臉上掛著的笑,他就有說不出的憤恨。
    “仕糾,”皇甫簷宮臉上流露哀傷:“你是否……還在恨朕?恨朕當年那樣對她,恨朕沒有給她幸福,如果朕不那麼自私,那芸兒……”
    “陛下!”高仕糾大喊一聲打斷他,麵色微怒。
    皇甫簷宮愣了一下,然後苦笑:“果然……隻有提到她,你的臉上才會出現別的情緒。朕……其實,就想問你,迄今為止,你……可還怨朕?”
    高仕糾看到這樣的皇甫簷宮,心裏發疼。他很清楚,一個帝王,要經過多少錘煉才能成為皇,成為天下的皇。兒女情長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算是事,隻是自己還把它當成生命的重中之重。當年的事誰也說不準到底是誰的錯,也自然再不存在怨與不怨。
    高仕糾沏了杯茶走到皇甫簷宮跟前,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添了些滄桑和無奈:“陛下,原來的我確實怨過你,也想親手殺死你。但是,跟隨在你身邊這些年,也漸漸明白了您當年的苦衷,身為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現在的我,早就嚐試著去理解您了。”
    皇甫簷宮聽了,龍顏大悅,語氣柔和:“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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