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寅恪先生筆下的女俠名姝:河東君柳如是小傳之張溥與楊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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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史遇春
    ——柳如是小傳之張溥與楊愛
    在編撰關於“秦淮八豔”的文字時,我已經整理出一篇題為《莫怪女兒太唐突,薊門朝士幾須眉:秦淮八豔之柳如是》的文字,其內容,講的就是述柳如是。
    讀清人鈕琇的筆記《觚剩》時,看到該書卷三《吳觚下》中的《河東君》一節,也是講柳如是的。
    看來,我對“柳如是”還是挺關注的。
    陳寅恪先生《柳如是別傳》第一章曾雲:
    “始知稟魯鈍之資,挾鄙陋之學,而欲尚論女俠名姝文宗國士於三百年之前,誠太不自量矣。”
    陳寅恪先生對柳如是推崇甚高,其自謙似乎也是真情的流露。
    自從知道陳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別傳》之後,對柳如是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感。
    因為這種莫名的情感,所以,凡是碰到關於柳如是的文字載記,我就多所用心。
    鈕琇在《河東君》一節中,對柳如是的記述,比我編撰的“秦淮八豔”那篇更為詳盡,更加可讀。
    思忖再三,我還是決定,要繼續把這篇文字用我的語言和思路書寫出來。
    在準備撰寫這篇文字的時候,我還想著,以後要是遇到關於柳如是的文字,如果感覺有必要的話,我還是會繼續再把它們書寫下去。書寫的原則就是,不需擔心載記中人物、人名的重複,隻要事跡有可讀之處,就一定要繼續書寫出來。
    這種對柳如是莫名的情感;或許,更深一層的原因,也是對陳寅恪先生別樣的景仰。這景仰,不僅僅是對先生學問的景仰,更是對先生做人的氣節、對先生讀書人風骨的景仰!
    不再贅語,話入正題。
    鈕琇筆記裏所記載的河東君,就是柳如是。
    柳如是,名是,如是乃是其字,她還另有一字為荼蘼。
    說到荼蘼,我的腦中又冒出那“開到荼蘼花事了”的詩句來了。
    想一想柳如是最後的結局,再聯係到其字荼蘼,又想到那“花事了”的詩句,心中暗思:是否,柳如是的這荼蘼之字,早就預示了一個不幸?
    想到這些,心中多少有些傷感。
    柳如是本名愛,柳也不是她的本姓。
    柳如是的柳姓,隻是寄托或者隱含某種寓意罷了。
    舊時女子無名是司空見慣的事,那些隱其姓或者不知其姓女子,多少與其身世的複雜或悲涼有關。
    人生之中,茲事甚大的姓氏不明,對所有中國人來說,大多數情況下,是難以接受或者無法釋懷的。
    關於柳如是姓氏的變易緣由,這裏,不須做太多的猜測。
    或許,一切都是不得已吧!
    對重視姓氏的國人而言,不能明示本姓,這隱隱之中,似乎就暗含著一種悲淒。
    但願,這悲淒,隻是我個人因為知道柳如是人生結局之後,情感的自然生發;但願,這悲淒,不是普遍的認知!
    那麼,柳如是是怎樣的人物呢?
    大約可以用以下的詞句來描述柳如是的風姿:
    她風神秀美,儀態萬方;
    她美麗動人,氣質俊逸;
    她嬌弱玲瓏,體態輕盈,有如高空飛鴻的身姿。
    所謂“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用來形容柳如是,不是過譽之辭。
    風姿如此,柳如是的性格又是如何呢?
    她性情耿直,有些孤高自傲,也懂得潔身自好;
    她冰雪聰明,才情過人,雖沒有正式受過師傅的教習,但是,每賦一詩,都工整有味,每成一文,都粲然可觀,全不輸須眉之士。
    說到詩文,自然需要說說柳如是在文藝方麵的造詣:
    柳如是在詩作方麵,尤其擅長近體(格律詩)七言。
    賦詩之外,柳如是的書法,也有獨到之處,她的書法,深得虞世南、褚遂良的筆體。
    柳如是二十多歲的時候,與錢謙益結合。
    錢謙益,字受之,號牧齋,晚號蒙叟,又號東澗老人,江蘇常熟人,“江浙五不肖(錢謙益,曹溶,吳偉業,龔鼎孳,陳之遴)”之首,明末清初的著名詩人,文學家,主盟文壇數十年。
    此後,因為錢謙益的巨大影響力,柳如是的名聲也隨之日著一日。
    話說,很久之前,鈕琇的家鄉江蘇吳江盛澤的歸家院,有一名伎,名字叫做徐佛。
    徐佛的琴藝精湛,她還善寫蘭花、草木。
    雖然,那時徐佛避居在江湖偏遠之地(盛澤隻是一個鎮,比不得那些大都會,故有此說),但是,四麵八方的名流才士,聽說徐佛了的名聲才藝之後,都慕名遠遠跑來盛澤歸家院與她相會。
    名流會徐佛,那是怎樣的一個盛況呢?
    據傳,徐佛所在的院室,常常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那一年,是農曆丙子年(推算,當在明思宗崇禎九年,公元1636年)的春天,婁東(太倉位於婁水之東,故有婁東之稱)張溥休假歸家。
    張溥(公元1602年~公元1641年),字乾度,一字天如,號西銘,南直隸蘇州府太倉州(今屬江蘇太倉)人,明朝晚期文學家。
    那時,張溥的職位是庶常吉士,在翰林院任職。
    因為對徐佛早有耳聞,所以張溥路過吳江時,命人將其所乘坐的大船停泊在垂虹亭之下。然後,他自己換乘小舟,欣然前往盛澤,去拜會名伎徐佛。
    張溥去的那天,實在有些不巧,徐佛因事外出,不在院中。
    還好,十分幸運,徐佛外出時,沒有帶走她的一位的弟子。
    徐佛的這位弟子,名叫楊愛。
    楊愛人長得很漂亮,比徐佛美麗。
    另外,這位弟子的風雅健談、言辭精美、敘事引人入勝也遠遠超過徐佛。
    還有,就是,這位弟子在詩文創作方麵,其文章的秀美、文風的脫俗、文品的雅潔,更非徐佛所能及。
    這一次,雖然張溥是聽聞徐佛之名前來尋訪,不巧未曾親見其人,但是,機緣巧合,他碰見了徐佛的弟子楊愛,而且這位弟子的才色技藝、風流情致,全不在徐佛之下。
    無論如何,這也算得是更大的風雅韻事一樁。
    張溥一見楊愛,便生憐愛之心。
    通常,人們所說的一見鍾情、一見傾心,猜想,講得大約就是此類情景吧!
    張溥既然對楊愛有意,於是,他便按照歸家院中的規定,征得院主同意,將楊愛帶到了垂虹亭之下的大船之上。
    於是,兩人在船上,便有了那麼一段風月佳話。
    歡會之後,張溥與楊愛兩人雖然深情依依、難分難舍,但是,最終,還是要麵對最後的別離。
    張溥繼續行他的路,楊愛仍然回到了歸家院中。
    (本篇結束,後續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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