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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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德攜夫人李氏和管家福安一同來到了前廂,隻見裏麵被翻的七零八落。
“這天殺的毛賊!”李氏一聲驚呼,直奔廂房內快步走去,幾個轉彎來到一處隱秘的拐彎處,蹲到在一處小格子前,仔細瞧了瞧四周,見四周都是完好無損,才閉眼舒出一口濁氣。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同曹安德道:“老爺,這毛賊實在太膽大,居然連順天府尹的府宅都敢闖,還這般肆意張狂,抓到定是不能輕饒了,不然這府尹的麵子要往哪兒擱?”
曹安德沒說話,定神瞧了瞧四周,不知想的什麼。
見曹安德不說話,李氏轉過身對福安道:“福安,如今出了這般事,我且問你,這府宅的安危你是怎麼安排的?日後還能不能叫人睡個安心的覺了!?”
福安額間汗意淋淋,他彎著腰低著頭,不住地拱手道:“夫人教訓的是,是老奴倏忽,稍後我會再加派人手,連夜抓捕這個毛賊,明日再征召幾個打手保護老爺和夫人的安危。”
三人正在說話間,忽聽得別苑一聲尖叫傳來,驚得李氏一個激靈,捂住了胸口直喊‘老天爺’!
曹安德一抬頭,望向門外。
福安張嘴叫進來下人問道:“那別苑也遭了賊?”
下人支支吾吾答不上個話,福安心中奇怪,望了一眼那家丁,見他不住地瞟向曹安德,他亦抬頭望了一眼曹安德,隻見曹安德凝神皺眉想了一會兒,開口道:“發生了何事,你隻管說便是!”
下人將頭低的更深,小聲道:“前腳別苑的丫鬟尋幽來找老爺,說是少爺去了別苑!”
曹安德隻覺得眼皮突兀跳了一下,心中不安更甚:“然後呢?”
“我便回了尋幽,老爺有事去了書房,尋幽著急似是等不得,轉身急忙忙就跑了,臨走時囑咐了我,見到老爺的話,叫老爺趕緊去一趟別苑。但……前麵老爺和夫人的廂房遭了賊,我抓賊把這事給忘了!”說到這裏,那家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的辦事不利,還請老爺責罰!”
曹安德一聽便知別苑出了事情,抬腳照著他的門麵踹了下去,怒上心頭道:“沒用的東西,滾開!”一撩長袍,飛速跑了出去。
屋內的人被曹安德這突如其來的火氣都驚了一跳,福安心中一驚,抬腳追了上去。
二人走後,李氏在房中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家丁,問向扶住自己的大丫鬟道:“你覺得老爺為何會動如此大的肝火?”
曹安德帶著一眾家丁往別苑的方向來,還未到別苑時,就聽見尋幽哭啼啼的聲音:“來人,快來人啊,快啊!快救救姐姐,快啊!”
他望向離別苑不遠處的一座湖心亭內,見尋幽站在那裏哭喊著人過去。順著森森月光,隻見湖心亭下水月相映出,赫然漂了一具屍身。曹安德心中大駭,揮手叫道身後的人:“都愣住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救人!快啊!”
幾個家丁此時也才回過神,得曹安德了令,火急火燎地跳入了池塘,快速將人救起。
尋幽見有人跳下河將葉婧救起,才熬不住似得晃了幾下終於癱倒在地,張口‘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福安已經命人去請了陸子安,等人就上來不一會兒,陸子安也從西廂趕了過來,見葉婧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陸子安隻覺得喉口驀地一緊,腳下步子沒走穩,踉蹌了一步,被福安及時扶住:“先生慢些,夜路難走,仔細了腳下。”
陸子安扯出一個不喜不悲的笑:“有勞管家提醒!”
福安點點頭,鬆開陸子安的手。
陸子安行了幾步來到葉婧跟前,伸手探了探她頸項上的脈搏,還有跳動,伸手招了招張燈的人道:“站的近些,我瞧不清楚!”
張燈的人往前進了幾步,陸子安俯首,探身查看了葉婧的瞳仁以及心跳,心中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隻見他微微撐起上身,以手為尺,自上而下尺量兩次,來到項脖連胸的某一處,另一隻手自下而上尺量三次,落在腹部某一處,雙手用力按住這二處穴脈,隻見葉婧上身猛地坐起,口中一張,‘哇’地一聲吐出打量的水來。
等水吐的盡了,她身體才一軟,無意識地往後倒了下去,被陸子安長臂接住,撈進了懷裏。陸子安垂目瞧了一眼昏迷的葉婧,此時生氣全無,隻剩下一張灰敗遍布的臉。
他緊了緊胸前的人,彎腰抱起葉婧,臉上的神色冰冷,望向曹安德道:“曹大人,葉姑娘此時還未完全脫離險境,我帶她去廂房!”
曹安德點頭:“如此有勞先生了!”
陸子安越過眾人,往前走了幾步,忽又停下來,回頭望向曹安德道:“曹大人,陸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安德負手望向他:“還請先生賜教!”
“曹大人當知,這世上的謠言從不是止於智者,而是出自於智者!”陸子安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而後轉身進了屋子。
曹安德驀地瞳孔一縮,目光定在陸子安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才低聲問向福安:“那孽障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