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殃眼中也盈了笑意：“師弟喜歡就好。”
    又嚐過二師兄做的幾道美食，無隳將注意投放到大師兄置備的菜品上。
    夾了一塊燒肉，燒肉外表看來細致潤滑，一抬眼，對上大師兄期待的眼神，無隳眨了眨眼。藍矣期的視線又對準了季殃，季殃在那眼神的壓迫下，艱難地舉箸，同樣選擇了燒肉，放入口中。
    咀嚼了幾下，他的身體有不明顯的顫抖，如釋重負地吞咽過後，眉目舒展如獲新生。
    無隳不明就裏，盡管季殃的反應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沒有遲疑的將那塊肉送進嘴裏。
    尊者好整以暇的觀察著三人。
    無隳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衝擊刺激著味覺，像是突破了某種界限，上至天門，下抵湧泉，前方有五彩的光……
    頭一歪，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師弟？！”
    季殃趕忙扶住無隳的身體。
    “呃，二師兄，我沒事。”
    藍矣期頗受打擊地低下了頭，尊者拍拍他的肩：“再接再厲”。
    花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留下的印象才慢慢散去：“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根本分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味道，是好吃還是難吃，無法評斷。”
    天魂尊者對藍矣期道：“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懂得欣賞的人。”
    藍矣期喪氣道：“借您吉言。”
    季殃幫無隳順了順後背，問道：“好些了嗎？”
    “謝謝二師兄，我沒事了。不過……”無隳又仔細回味了一遍方才的味道，中肯道：“大師兄的廚藝應該沒什麼問題，隻是尋常人難於體會個中滋味，我相信會有喜歡這類風味的人。”
    尊者與無隳的這番言辭讓藍矣期陰翳的麵容回暖許多。
    “尊者也吃過大師兄的菜，並沒有出現我與二師兄那樣的反應，我想，尊者或許……”
    天魂尊者向無隳搖了搖食指。
    “作為長者，怎麼能嫌棄小輩的心意呢。隻要你們努力修行，總有一天也可以隨心屏蔽自己的五感。”
    好不容易拾回幾分信心的藍矣期：“……”
    季殃附耳對無隳道：“尊者那時是沒有味覺的。”
    還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他打了個哈哈，轉移了話題。四人閑聊暢談，對著一桌食物大快朵頤，好不歡快。
    轉眼間，暮色西沉，殘月升梢。
    “祖父，小師弟被我煉爐中的火焰灼到，竟然纖毫無損，不畏火燒。”
    閑話了許久，院中隻剩天魂尊者與藍矣期兩人，不覺談到午後無隳在器廬弄火一事。
    火光明滅，在尊者頰上印下閃爍不定的光影。
    “劍本就應火而生，他是劍妖，親近你那用於鍛冶的火焰實屬自然。隻是……”
    “隻是？”
    尊者凝睇著火堆底部被燃盡的黑色餘燼：“隻是自古以來不是沒有死在火裏的鳳凰，但凡事物均有其界限，玩火太過，可就不好玩了。”
    天魂尊者離開後，藍矣期特別向無隳轉達了尊者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