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卷:修行日常 第十四章 器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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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隳受教道:“單單隻師兄表露的這一手,我就有的學了。”
談過了符紙,兩人複回到廬舍。
藍矣期熟練的在鑄造爐前上下其手,做著鑄造前的準備,爐子的溫度漸漸升高,挨近爐膛的部分最是熾熱。
“要在下午的時間裏鑄出一件兵器過於急迫,這裏有一塊未完成的劍坯,還需加工琢磨,倒是正好。”
藍矣期將外形粗糙的坯件安置妥當,爐上的熱度適宜,他抬手一招,掛在牆壁的三把金屬錘登時飛出,靈活地運作起來。
被燒得通紅的劍坯經過不斷打磨,悄然發生著改變。原本粗糲的輪廓磨合後變的平整,藍矣期表情凝注,熟稔地進行著手上的動作。
這其中要求的不僅是天賦,更要付諸持久的耐心,時間流逝,無隳出神望著正經受敲打磨礪的火紅劍身。
心底流露出朦朧的懷念之情,在他仍是無隳劍時……
思緒至此驟停,隻因此時記憶出現的空白。甩了甩頭,拋開這莫名的心情,灰色的眸中倒映著火光,火焰閃動,他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出手。
藍矣期被突然接近的無隳嚇了一跳,動作一頓,驚呼道:“小師弟!”
白淨小手觸碰到爐火,向著焰心的所在探去,踅摸過後,抽回手掌,無有絲毫損傷。
藍矣期一顆心忽上忽上,顧不得沒有完成的劍坯,趕忙查看無隳的手掌:“……你的手!”左看右看,細致檢查過後,舒了一口氣:“還好沒受傷。”
“抱歉,讓大師兄擔心了。方才不知怎麼,覺得…它應該不會傷害到我。”藍矣期慌張的模樣,使無隳暗自懊惱適才的魯莽,心道:往後做事即便不三思,也應再思,無端讓人擔心實在不該。
無隳認錯態度良好,更何況藍矣期在確認過他確實無傷後,心頭的一口氣早已鬆懈:“可真是虛驚一場,師弟下次但凡想做什麼,記得說一聲。”
這邊重重點頭:“一定一定。”
藍矣期道:“我這火焰雖非珍奇火種,卻也不是等閑凡火可比,小師弟倒讓我這個大師兄開了眼界。”
由於無隳出人意料的舉動,藍矣期的“鑄劍給師弟看”計劃被迫中止。鍛爐熄火,一應工具歸位。
藍矣期忽然道:“小師弟還記得那日去見祖父,答應過我什麼嗎?”
無隳記性不差,即刻便回想起那天廚灶前的談話——
無隳:“今天是做給尊者,要求自然高一些,改天大師兄若是得閑,另起爐灶一展廚藝,我和二師兄都會捧場的。”
藍矣期:“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們兩個一定要來。”
無隳會意:“啊,師兄是想……”
藍矣期道:“我們就在齋裏野炊,有池有魚。”
無隳擺手拒絕:“這怎麼好意思,我打擾了大師兄的作業,還讓你做東西給我吃,哪有這樣的。”
“你說錯了,話可是我主動提出的。不過可別過分期待,我的手藝比不得二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