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陽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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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自我懲罰和反思,深藍戲精上身的毛病改了不少,再也不提什麼“刎頸謝罪”之類的讓優紅當真且跳腳的話了。優紅從景上元和起床開始就一直膽戰心驚,直到反複確認了三遍自己不會被炒魷魚,才稍稍把心放到肚子裏,整整一天都小心翼翼地避著景上元和和玄岩信步走,生怕一不留神又把這兩位大佬碰了撞了得罪了。
豐神木碩早從別人那裏打聽到了昨晚發生的事,見優紅嚇得跟見了貓的小老鼠似的,感覺非常好笑,戳了戳深藍的胳膊挖苦道:“唉,我說你們兩位也太慫了吧,元元啥也沒說咋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虧你們還是名門望族出來的人呢!”
深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這還不都是你這個油頭滑腦的王八蛋造的孽!
你明明就是奔著小山村來的,還引得我們追著你到處跑,你當初如果不跑,我也不至於要刎頸謝罪,我如果不刎頸謝罪,優紅也不至於當真,優紅如果不當真,也不會撞到主人還差點紮到夫人!
但是,多說無益,他沒理會豐神木碩,低下頭繼續整理分給他的那堆藥草。
今天是到村外趕集的日子,每逢月中月末,村民們就會整理一些毛皮和藥草,著幾個壯年男子到山外的小鎮上換一些油鹽針線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藥草不是很多,深藍很快就整理完了,洗了洗手,就帶了幹糧和水,跟著另一位獵戶上了山。
豐神木碩望著深藍遠去的背影撇了撇嘴,眼角的餘光捕捉到昨晚他一直盯著的那個叫阿牛的人,連忙收回心神,走進了老村長的小木屋。
景上元和與玄岩信步對到小鎮上趕集並不感興趣,他們來的時候在那小鎮上住過一夜,那小鎮除了到處是土,沒有什麼別的特色。兩人幫忙整理完藥草和毛皮,打發走了趕集的幾個人,也拿了獵叉繩索,帶上幹糧水壺去山上打獵。
順便找一找那頭走丟的野豬。
其實,找野豬才是主要的,隻不過他們在小山村住了這麼多時日,除了那隻金雕什麼貢獻都沒有,雖說身上有傷,但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天,心裏也過意不去。
兩人一路走一路尋,走到正午,一共打了一隻麅子,一隻野雞和兩隻兔子,收獲不算少,野豬卻始終不見蹤影。
玄岩信步有點泄氣,一邊小口小口地啃著幹糧,一邊望著河水默默發呆。
這座山方圓能有八百裏,縱橫極長,高聳入雲,如果那野豬鐵了心要逃走,他們就算找上一年半載也不一定能找到。景上元和看不得玄岩信步難過,隻得拎了那麅子的犄角放到玄岩信步旁邊的石頭上,語氣輕快地建議道:“阿信,我看這麅子呆傻呆傻的,比那野豬也不差,不如咱們別找那野豬了,改養麅子吧?”
那麅子被人摸了犄角頗為不滿,蹬了蹬捆作一團的四蹄,尾巴一翹,朝景上元和露出了雪白的大屁股。
玄岩信步噗嗤一下就笑了,景上元和一掌拍在麅子的後脊梁上,笑罵:“我饒你不死你不知道感激還給我翻這麼大一個白眼,看我晚上燉了你!”
“算了,野豬跑了就跑了吧,它救了咱們一命,咱們應該還它自由。”玄岩信步說完,抽了一根狗尾草撓了撓自己的鼻尖,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神情罕見的有些落寞,“咱們什麼時候回家?”
回家?
回哪個家?
回你家還是我家?
景上元和腦子裏閃過一大串問號,遲疑道:“阿信,你想家了?”
玄岩信步輕歎一聲,把目光重又投向那緩緩流淌的河水,自嘲道:“我有點高估我自己了,我恐怕適應不了這裏的環境。”
尤其是每天都要吃肉。
景上元和拽起那麅子的犄角扔到一邊,自己占據了那麅子躺過的位置,湊到玄岩信步身邊,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阿信,適應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咱們是來度假的,又不是真打算在這住一輩子,你如果覺得玩夠了,玩膩了,想什麼時候回去咱們就什麼時候回去。”
“那阿香怎麼辦?你不是答應了老村長幫他找禍害阿香的人嗎?”玄岩信步問。
“咳。”景上元和拿過玄岩信步手裏的幹糧啃了一口,搖頭道,“這事兒用不著咱們操心了,阿香是豐神木碩的親妹妹,阿香出了事,他不管誰管?”
玄岩信步想想是這個理,心裏輕鬆起來:“那我們明天回去?”
“如果你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了,那我們就明天回去。”景上元和把幹糧遞到玄岩信步嘴邊,向四周望了望,有點遺憾,“說起來,如果沒有那一場誤會,我們現在應該在度蜜月。”
玄岩信步聽到“蜜月”這個詞,臉色不由得紅了幾分。他連忙低下頭,握著景上元和的手埋頭啃完了幹糧,又喝了好幾口水。吃飽喝足,他向遠處的山林眺望了一番,神神秘秘地對景上元和說:“你快點吃,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景上元和見他不再難過,頓時也興致大增,迅速把自己那一份啃完,拍拍手問:“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玄岩信步賣了個關子,拎起那頭麅子,快步走在前麵,景上元和連忙喝了一口水,抓起地上的野雞和野兔緊緊跟上。
玄岩信步帶頭一路爬了幾段山坡,又趟過一條河,曲曲折折來到一片開闊的露天溫泉。
景上元和望著那一潭一潭冒著熱氣打著泡的泉水吃驚地睜大了眼,扔下手裏的野雞野兔緊走幾步來到最近的一處泉水邊,伸出手向水裏探了探。
熱的!
阿信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這麼一處所在,還沒有迷路,真是奇跡!
景上元和又驚又喜,抱住玄岩信步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阿信,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玄岩信步待他冷靜下來,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回答道:“昨天找野豬的時候,遠遠聞到一股硫磺味兒,我覺得可能會有溫泉,就特別留意了一下方向。”
“硫磺味兒?”景上元和吸了吸鼻子,疑惑道,“我怎麼聞不到?”
“可能我對氣味比較敏感。”玄岩信步說著,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身上就有一種特殊的氣味,你不是也聞不到?”
“啊?我身上真的有味兒嗎?”景上元和連忙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又拽起自己的胸前的布料聞了聞,依舊沒發現自己有什麼特殊的氣味,隻得後退一步,為難道,“我確實聞不到,很難聞嗎?”
玄岩信步詫異地張了張嘴,忽然就笑起來:“怎麼會?我覺得挺好聞的,我巴不得天天都能聞到。”
“真的嗎?”景上元和有些不確定。
阿信說他身上的氣味兒很好聞,四舍五入等於說他有體香。
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有體香,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個大男人有體香?怎麼覺得那麼娘呢?
“真的。”玄岩信步見他表情變幻莫測,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氣,讚歎道,“陽光的味道。”
作者閑話:
麅子是善若國這個小山村村民們賴以生存的食物,但在現實中是低危物種,禁止獵殺的,保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