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我的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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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岩信步何止沒有電子地圖,他為了防止被人定位,連手機都沒帶。他一個路癡,在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都能迷路,出門在外,如果沒有向導,自己能把自己繞得像撞見鬼打牆。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過了正午,開始西斜。良辰吉時早過去了大半天,就算他現在暴露行蹤,這婚也黃定了。
麵前這三人幫過他的忙,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壞人,他稍一思索,便聽取了對方的建議。
景上元和帶著大家找了個餐館填飽肚子,才溜溜達達地來到車站,坐上了西上的大巴車。
一路崎嶇顛簸,一行人在傍晚時分到達了城市西麵的一個小縣城。
這小縣城不僅路上塵土飛揚,城中心連像樣的樓房也見不到幾座,放眼望去,城裏幾乎全是灰撲撲的平房,沿街的店鋪門麵破破爛爛,好多招牌都是沒塗油漆的原生木板,風一吹雨一淋,上麵的墨跡把板子染的黑乎乎的,幾乎分辨不出上麵寫的是xx包子鋪還是xx五金店。
景上元和見此光景,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小縣城都落後成這樣,那山腳下的村子,豈不是還在刀耕火種?也不知道這麼艱苦的環境,阿信能不能吃得消。
四個人走走停停,找了個還算幹淨的麵館勉強解決了晚餐,天就已經黑了。縣城到村鎮的公交車已經停運,幾人商議一番,決定在縣城休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繼續趕路。
景上元和帶著大家來到城裏唯一一家擁有三層樓的旅店,訂了兩個標間。
兩個標間都在二樓,景上元和與玄岩信步一間,深藍和優紅住在他們對麵。
旅店裏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景上元和一進門,就走到窗邊,拉開米黃色的窗簾,打開那灰蒙蒙的玻璃窗給房間換氣。
玄岩信步拍了拍背包上的塵土,才往屋裏走。進屋後,他向四周掃了一圈,見床邊有個簡陋的床頭櫃,便把背包放到了上麵。
這小縣城和火車終點站那座城市一樣,植被覆蓋率極低,這一路下來,玄岩信步感覺自己的眉毛都變成了土黃色,一摸一撚,滿手都是細細的沙塵。他扯了扯自己幾乎看不出原色的襯衣,皺了皺眉,開始輕手輕腳地脫鞋脫衣服。
景上元和對著打開的窗戶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稍稍減輕了那莫名的氣味帶來的惡心。為了讓房間更好地通風,他又束起了兩邊的窗簾。
束好窗簾一回頭,入眼就是玄岩信步那光滑白皙的脊背,他呼吸一滯,整個人一下子僵在原地,全身的血卻都瘋了似的往頭上湧,差點從鼻子裏噴出來。
皮帶的金屬扣撞擊床側板的啪嗒聲讓景上元和瞬間從怔忪裏回過神來,他趕緊捏了捏鼻子,轉過身又把剛束起來的窗簾放下,嚴嚴密密地遮住了窗戶。
等他再轉過身的時候,玄岩信步已經脫下滿是灰塵的長褲,全身上下隻剩一個灰色的平角短褲。
他身材極好,比例絕佳,真正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盡管近兩年鍛煉甚少,身上沒有健身愛好者那種肉眼可見的肌肉,線條卻依然飽滿勻稱,既不顯得過於粗獷,又不顯得過於柔弱,完美地展示著這位正值黃金年華的青年的健康和魅力。
景上元和剛才差點被玄岩信步那撩人的脊背衝擊得撅過去,但他自認為心理素質是極好的,轉身的同時,已經暗暗壓下心中的邪火,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饒是如此,再一次看到更具衝擊力的情景,他也不由得呆住了。
玄岩信步不太講究穿衣打扮,向來遵循能簡則簡的原則,給人的印象頂多就是清秀安逸,卻沒有人想到,脫下那些驅寒保暖的俗物,他就是一具行走的荷爾蒙,不知不覺間,能把直的掰成彎的,把彎的掰成圓圈。
景上元和六年前就領教過一次,領教過之後,他金箍棒一般的直男設定就變成了電動車上的防盜U形鎖。如今再一次領教,若不是憑著過硬的心理素質,還有那麼一點點相同的遭遇,他感覺自己都要變成鋼圈,撲到玄岩信步腳邊哭著求他寵幸自己了。
玄岩信步絲毫不知道身後的人在想什麼,也絲毫沒意識到脫成這樣有何不妥,他把鞋踢到一邊,拎起剛脫下的襯衣和褲子就往門外走。
景上元和見了,驚得頭皮發炸,那些旖旎的心思也一下子被炸沒了。他連忙緊走幾步擋在玄岩信步麵前,抓住他的手腕,急道:“我的祖宗啊,你這是要幹什麼?”
玄岩信步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升了輩分,他疑惑地看看景上元和,又看看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不解道:“出去抖一抖衣服上的土啊,怎麼了?”
“你穿成這樣就敢出去?”景上元和抬手一指,想往他身上瞟,又怕瞟了之後流鼻血,隻得把目光定在他的臉上,無比糾結。
玄岩信步向自己身上掃了掃,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隻顧著想事,忘了穿睡衣。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和自己同住的這人也是男的,那點不好意思又被理所當然地無視了,他理直氣壯地問:“這樣出去也沒什麼問題吧?咱們都是男的,難道還怕別人看?”
景上元和見他神經這麼粗,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這幅形象的殺傷力,無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陽穴,斟酌了一下,才說:“這裏是旅店,不是自己家,萬一出門撞見哪個女的,你這形象是不是擺明了在耍流氓?”
玄岩信步一聽,立刻想起和他們同行的優紅來,優紅和深藍的房間就在他們對麵,撞見深藍還好,撞見優紅,那還真是太尷尬,搞不好會被深藍打一頓。
“你快換上睡衣,我幫你抖土。”景上元和搶過他手裏的衣服,把他向屋裏推了推,然後打開門,出去了。
玄岩信步聽著門外布料的簌簌聲和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快速從包裏找出一件灰藍格子的棉布睡袍,披在身上係好帶子,走了出去。
冷清的走廊裏亮著昏黃的燈,兩側灰白的牆壁在這燈光的籠罩下,乍一看去,像是兩麵土牆。景上元和站在樓梯口,拎著那兩件衣服抖幾下,就往樓下走幾步,再拎著衣服繼續抖。衣服上的土隨著他的動作,一波波飄散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場昏黃的霧,他被這塵土嗆得不停地咳嗽。
玄岩信步出來的時候,小半截樓梯都已經被黃色的塵土攻陷了。
他快步上前,想要自己抖衣服上的土,卻被景上元和頭也不抬地推了回去:“快回房間,這地方連澡都不能洗,睡衣也沾了土怎麼睡覺?”
玄岩信步見他堅持,隻好退回到房門,望著塵土彌漫的樓梯口發呆。
深藍換了睡衣,也打算到門外抖一抖衣服上的土,他拎著衣服一出門,就見玄岩信步斜倚著門口定定地望著斜對麵。玄岩信步出門走得急,睡袍沒拉好,衣領翻著,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露著半截胸脯和少半個肩膀,場麵之誘人,連深藍這個自詡善若國第一直男的看了,都忍不住血往頭上湧。
深藍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嚇得扔了手上的衣服,喊了一聲“我的祖宗啊!”,撲上去拉緊了玄岩信步的衣領,然後手腳並用,飛快地把他塞進房間,緊緊關上了房門。
景上元和上來一看,見深藍正氣喘籲籲地拉著自己房間的門把手,奇怪道:“你鬼叫什麼?”
深藍深吸兩口氣,抹了把臉,又捶了錘自己的胸膛,才無奈道:“主人,您可千萬看好您那位吧,這一層可不止住著咱們四個,如果不小心被別人看到了,您得多多少競爭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