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在記憶裏頭苦苦描刻著師父的模樣，東籬卻忽然捏著鼻子遠離了她。
    “靈犀，你有多久沒有洗過澡了？”
    “算上你說我昏迷這十七天，大概僅有數十天而已。”棄靈犀認真的說。
    “數十天？”東籬差點想暈過去。
    她用兩根手指頭拽著棄靈犀的衣袖，把她拉到了屋後的溫泉。
    這裏真的很美，和小島上的風格格外不同。東籬家的房屋建在山上，這兒的山很高，綠樹成蔭，那屋子是竹子做的，顏色翠綠，看起來便心曠神怡。
    竹屋後頭，有一方小小的溫泉，周圍用石頭環了起來，溫泉旁繁花似錦，十分美麗。
    棄靈犀確實夠髒了。那幾日海風直吹，她的頭發又鹹又臭，淩亂地糾結在一塊兒。身上的衣服更髒，本來是白色的，現在早已染灰，而且還有斑斑勃勃的海魚血跡。
    這衣服的款式也是極其搞笑的。
    棄靈犀不擅長針線活兒，師父走後，她便過上了極其將就的日子，吃的是野果烤肉，穿的是自己用白布縫製的，勉強算得上是衣服的服裝，也難怪那村子裏的人會把她當什麼小兄弟，畢竟女子是不會穿這樣的衣服的。
    棄靈犀洗完澡後，穿上了東籬送給她的衣服。是一身淡藍色衣裙，東籬偏愛青綠，不太喜歡這種色調的衣服。棄靈犀穿上後，卻很是合身。
    東籬端著一些吃的東西走了過來，當看到棄靈犀的時候，差點把食盒砸到地上。
    “謝謝，”棄靈犀直勾勾盯著東籬手裏的食盒，咽了口唾沫，問，“都是給我吃的？”
    東籬愣了半晌，眼中滿滿驚歎，“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好看！”
    “好看？”棄靈犀對自己的外貌不是特別有概念，畢竟她至少有七年沒照過鏡子了。師父走後，她的大多數時間都在修行，更無暇眷顧其他。
    東籬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你今年多大？”
    棄靈犀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半天才想起來，“十七。”
    “十七歲？！”東籬很是驚訝，“你才十七歲，竟能與那女魔頭對抗了？！”
    棄靈犀不知，這年齡在元修者當中，隻算個初出茅廬的“女童”。十七歲隻是開竅的年紀，像她這麼大，往往才剛剛涉獵元炁修煉之術。
    諸如木係元修者，能催熟一隻果子，火係元修者，能點著一根蠟燭。至於把元炁修煉出靈力，為己所用，並利用靈力打架之類，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東籬想到這兒，立刻對棄靈犀說：“你與那魔女打架之事，隻有我和遊得歡兩個元修者看到了，若是別人再問起你的時候，你就說，剛剛修習靈力，三竅，隻通了一竅。”
    “為什麼？”棄靈犀道。
    “過慧易夭。”東籬說了四個字。
    雲水境的山風穿過竹屋，揚起了棄靈犀的長發。東籬拿起木梳，幫棄靈犀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看，多漂亮。”東籬遞給她一麵鏡子。
    棄靈犀望著鏡子裏的人，有些恍然。她不知多少年沒見過自己這樣幹淨利落的樣子了。
    從前，每天早晨，都是師父把她從被窩裏麵抱出來，幫她梳理頭發。師父走後，她便拿布條隨隨便便把頭發一束，無所謂什麼發飾。
    東籬為她插上了一支碧玉發簪，竹節似的模樣，漂亮又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