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齊夢裹緊身上的被子，身子微微發顫。
    “冷……”
    齊夢牙齒打顫，將頭埋進被子裏，整個人縮成一個球。
    “小夢……”
    千惠心睡夢中聽到齊夢的囈語，手下意識的伸向身側的齊夢。下雪後為了保暖，也為了能互相照應，齊夢搬進了千惠心的房間和千惠心一起睡。
    “好燙。”
    千惠心因為身側過高的溫度，腦中的睡意一下子清空，雙眼唰的睜開望向齊夢，聲音帶著急切。
    “小夢。”
    “小夢你怎麼了？”
    千惠心摸著齊夢滾燙的額頭，眼框發紅，雙手在齊夢身上四處摸著。
    “小夢，你別嚇媽媽。”
    “小夢。”
    千惠心慌忙起身開燈。
    “退燒藥，退燒藥……”
    千惠心急急忙忙跑到客廳翻找之前齊玉泉買回來的退燒藥。
    “媽，這麼晚了，你在找什麼？”
    齊玉泉聽到聲響走出房間，看著一臉慌亂，翻箱倒櫃的千惠心。
    “小夢發熱了，身上很燙。”
    千惠心雙手有些顫抖，試了幾次都沒法打開裝有退燒藥的盒子，索性一把將裝著退燒藥的盒子撕開，拿著一袋退燒藥，匆匆走進廚房。
    “發熱！……”
    齊玉泉心裏一驚，不安再次襲上心頭，腳下挪動，接過千惠心手中的暖瓶，跟在千惠心的身後進了房間。
    房間中齊夢燒的滿臉通紅，神誌已經有些模糊，隻是不住的喊著冷，冷，好冷……
    “有量溫度嗎？”
    齊玉泉扶著齊夢，隻覺得懷裏靠著一塊燒紅的木炭。
    “沒。我睡著睡著聽見小夢喊冷，起來一看，她身上跟燒著了一樣，我就直接去拿藥了，肯定是這幾天出去幫忙，凍著了。”
    “怎麼了？”
    鬆琦玉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門邊。
    “小夢發熱了，你去客廳把溫度計拿來，給小夢量一量。”
    “行。”
    鬆琦玉緊緊身上的衣服，用手使勁搓搓臉，轉身走向客廳。
    溫度計管中的水銀柱停在了41。5度的刻度線上，銀色的水銀柱刺痛周圍人的眼睛。
    “小夢……”
    千惠心握緊齊夢的手，默默流淚。
    “媽，你先別哭，小夢剛剛喝了藥，出一身汗就好了。”
    齊玉泉抱住千惠心安慰道。
    “琦玉，很晚了，天又冷，你先去睡，媽和小夢這裏我看著。”
    齊玉泉看鬆琦玉默默站在床邊，眼中充滿柔情。
    “你去看著點小號，別讓他又蹬了被子。”
    齊玉泉推推鬆綺玉，示意她回房間。
    “行，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鬆琦玉心中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媽，你先披上一件衣服，這天有些冷，別小夢好了，你再病了。”
    齊玉泉從衣架上拿過一件大衣披在千惠心的身上。
    “我記得我還買了退熱貼，我去拿來給小夢貼上。”
    齊玉泉看著視線視線釘在齊夢身上，一刻不移齊夢的千惠心，心中歎氣。
    看著無聲無息、安靜躺在床上的齊夢，齊玉泉心中百味雜陳，現在隻希望小夢能夠趕快好起來，不然他怕千惠心也會堅持不住。
    自從出了父親的事情，齊玉泉明白，生命有的時候真的很脆落，僅僅是一個很小的病痛，也可能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他們的家已經不在完整，真的已經經受不住親人的再次離開。
    “媽，你先去休息吧，小夢這裏我來守著。”
    齊玉泉扶住有些晃神的千惠心，擔憂不已。
    “我沒事，小夢溫度降低了嗎？”
    千惠心穩住身子，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問道。
    “還沒有。”
    齊玉泉臉色有些難看，心中苦澀。
    “已經一夜了，我們把小夢送去醫院吧，去醫院。”
    千惠心拿出櫥子中的大包，挑了衣架上幾件她和齊夢的衣服一起塞到包包中。
    “我的醫療卡呢，快幫我把錢包拿過來。”
    千惠心一邊收拾一邊嚷著讓齊玉泉幫忙。
    “爸，你看醫院好像出事了。”
    齊君豪舉著手機衝進千惠心的房間。
    “什麼？”
    齊玉泉拿過齊君豪手中的手機，點擊播放視頻。
    手機中一段微視頻來回播放，一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一手按住不住流血的肩膀，拚命的向前跑著，醫生的身後，一個缺了一條胳膊，身著病號服的人大張著嘴，追在醫生的身後。
    鏡頭中還有一個用手捂著胳膊的男子，這個男子齊玉泉見過，是齊夢參加的愛心誌願者協會的會長宋銳誌。
    手機視頻，鏡頭不停晃動，齊玉泉的心也跟著震顫。
    視頻結束，手機屏幕閃爍一下，陷入黑暗。
    齊玉泉滑開手機，點擊再次播放視頻，頁麵旋轉，卻是顯示視頻被刪除。
    “這視頻是哪裏來的？”
    齊玉泉聲音不禁拔高。
    “姑姑那個誌願者協會裏的一個人發在群裏的。”
    “據說是跟著一個愛心主播在醫院裏誌願服務的時候無意中拍到的，現在網上都傳瘋了，說是發熱的人都變成視頻中那種吃人的妖怪了，就和生化危機中的喪屍一樣。”
    齊君豪迎著齊玉泉灼傷人的視線，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出。
    齊君豪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剛剛說完之後，他才突然想起來齊玉泉平時是不讓他玩手機的，更別說這次他還偷偷拿了齊夢的手機上網。
    齊君豪敲了敲他的腦袋，都怪他的記憶力太好了，姑姑隻當著他的麵輸入了一次密碼，他就記住了。
    “如果發熱的人都變成這樣，那之前醫院裏那麼多發熱的病人……”
    齊玉泉冷不住頭皮發麻。
    “這有什麼，我們可以變成變形金剛，用死神射線消滅怪獸。”
    齊君豪聽到齊玉泉的話，立即接道。
    齊君豪如今正處於青春活躍期，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變形金剛、超人等玄幻人物，還不能真正認識到生命的意義。
    “牆角站著去。”
    齊玉泉額角抽動，怒火中燒。
    “媽，我們恐怕不能去醫院了。”
    齊玉泉握緊手機，心再次提起。
    “為什麼？”
    千惠心泛著血絲的眼睛盯著齊君豪。
    “現在醫院裏也不安全，我再去給小夢衝包降溫藥。”
    齊玉泉沉聲道。
    “玉泉，我剛剛收到小區物業的通知，要求每家每戶將發熱的病人送到就近的醫院中，統一管理。”
    鬆琦玉拿著手機，神色焦急的走進房間。
    “小號那個視頻你看過了，醫院裏現在不安全，不能去醫院。”
    齊玉泉指甲陷入手心。
    “玉泉，你幫我看著點你妹妹，我去給她煮一晚白菜根薑糖水，她喝了就能退燒了，之前你們生病，喝一碗就好了。”
    千惠心拉住齊玉泉的手。
    “你幫我看著點你妹妹，她會好的。我多煮一些，你們也都喝一點，預防預防也好。”
    “玉泉……”
    鬆琦玉再次開口。
    齊玉泉扯扯鬆琦玉的袖子，阻止對方。
    “玉泉你冷靜一些，小夢需要送到醫院去，這樣再燒下去會有危險的。”
    “送去幹什麼，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嗎？”
    齊玉泉眼睛通紅。
    “小夢那裏都不去，咱們家這麼大，怎麼也能裝下小夢。媽說的對，小夢會好的，就算小夢不小心燒傻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養的活她。”
    “……”
    鬆琦玉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