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你在哪？”聽筒中傳出苗雪清亮中夾雜擔憂的聲音。
    “在宿舍呢，正在收拾東西。”齊夢聲音黯啞。
    “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不了，我還有些東西沒有收好。”
    “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在樓下，趕快下來。”
    齊夢幾步衝到窗邊，模糊的視線中，倒映了苗雪明媚的笑顏。
    “你……你怎麼過來了，今天不是上班嗎？”齊夢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上班哪有和你吃飯重要啊，快點下來，東西回頭我幫你一起收拾。”
    “好。”
    “你知道了……”齊夢艱難的咽下口中的鴨肉卷，平日裏最愛吃的烤鴨，如今卻是味同嚼蠟。
    “恩！”
    “我還沒有和家裏說，還有阿成，他工作一直很忙，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我最近還真是諸事不順，我都不知道怎麼和家裏開口這件事。”
    齊夢手中的筷子刺穿一塊鴨肉。
    “苗苗，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都畢業好幾年了，本然還以為能定住呢，結果……”
    “我都不知道怎麼和我媽交代這件事情，之前好歹我還有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每個月的工資也夠花銷，現如今卻又這樣……”
    “阿成，我們才捅破那一層紙，結果我卻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
    “苗苗！”
    “……，現在想想也是，剛畢業的時候我不是也沒有想到能來這裏工作嗎，還不是來了，誰說這不是我的機會呢，老人都說變則通，通則活。”
    “反正這幾年也存了點錢，等回家安頓下來，我就出去走走，放鬆放鬆。”
    “……”
    “苗苗，謝謝你。”
    “你能想開我就放心了，人有壓力有困難了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就輕鬆多了，我這個樹洞當得是不是很稱職啊。”苗雪衝著齊夢眨眨眼，笑道。
    “吃飽了嗎，我們該去整理你的寶貝們了。”
    “恩。”
    齊夢眼中再次亮起光芒，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誰又能說的清楚，這不是她的機會呢，就像劉姐說的，她還年輕，未來可期。
    “媽！”
    齊夢看著眼前鬢發全白的，心中一陣酸楚，眼角泛紅，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齊夢一把抱住麵前的人，頭深深的埋在對方的懷中，任由眼淚沾濕了對方的衣服。
    這一刻齊夢再一次清晰的意識到，不管她在人生路上遇到了什麼，是高歌曼舞，還是撞得頭破血流，總有那麼一個人站在她出發的地方注視著她，默默的關心著她，等待著她偶爾的回首。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歇一歇，這半年你天天加班，熬油費火的，都瘦了。”幹惠心拍拍齊夢的後背。
    “媽，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齊夢埋在幹惠心的懷中，忐忑的開口問道。
    “誰說的，我們夢夢學習可是姐妹裏最棒的了，手又巧，織的圍脖又保暖又好看。”
    “我連個穩定的工作都沒有，年紀這麼大了也沒結婚。”
    “你們不是都想要當什麼自由工作者嗎，時間充足，工作輕鬆。……”
    “媽。”
    齊夢抱緊幹惠心的腰，心中的空落漸漸被填滿。
    “哎呀！”
    幹惠心一把推開齊夢，三步並兩步跑向廚房。
    “知道你愛吃魚，今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讓你哥去買了一條魚回來，這個時候應該燉好了，做的你最愛吃的清燉大草魚。”
    “恩。”
    齊夢跟著幹惠心走進廚房，看著幹惠心利落地將燉地奶白的湯汁盛出，裝到透明的大瓷碗中。
    “小夢，你先去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好了我叫你，對了你經常蓋的那床被子我給你曬在陽台上了，你一會記得收一下。”
    “恩。”
    鑰匙轉動，門外走進一名身著黑色大衣的男子，來人看到齊夢，笑著開口問道。
    “小夢，回來了。”
    “哥，你回來了。”
    “小夢，我今天問了問我同事，她說過幾天零式企業招人，讓我帶你去看看，這幾天你先準備準備。”
    “恩，謝謝哥。”
    “這有啥好謝的，跟你哥還客氣上了，回頭在讓媽看見，你哥我的午飯就泡湯了。”
    “恩。”
    “小夢回來了。”
    “嫂。”
    “恩，快吃飯吧，今天公司有點事回來晚了，不是打電話給你們先吃飯嗎，不用等我。”
    “也沒多久，就一塊等著了。”
    “小夢，你之後是一個什麼打算？”鬆綺玉坐在桌前。
    “我想先休息一下，等年後再找工作，年尾巴上各公司都有不同程度的裁員。”齊夢盯著被夾到碗中的魚肉回到。
    “你自己心中有譜就行，要是一時找不到可以先來我這邊，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安排一個活先幹著。”
    “恩。”齊夢將頭埋低，眼角泛紅。
    “都先吃飯，下午不是還要忙嗎。”幹惠心止住還要說話的幾人，督促大家吃飯，看著快將頭買入碗中的齊夢，心中不禁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