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偉在年前開了一家健身館，年後才正式營業，很自然的我們小團體是永久的會員。但是不到三天，健身館的辦公室成為我們幾人聊天的好地方。
    我對張也說：你這身材越來越走樣，現在不鍛煉小心小樊不喜歡你。
    張也說：想賺錢就從熟人身上下手啊？你怎麼不去問彬哥？
    我轉身對彬哥說：彬哥仔細看，你怎麼臉色這麼黃，是不是身體不好？
    彬哥趕緊說：我明天就來你們這健身，增加個人氣。
    我們大小，張也對彬哥說：你也太容易投降了……
    我笑著說，你們來就行，主要是湊個人氣。以後人多了，你們想來可就得收費了……
    小樊打趣的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石頭越來越旺夫了。
    我說：小樊也是越來越向張也看齊了。
    母親急匆匆打來電話，語氣慌張，父親生病了。
    我連夜開車匆忙趕回鎮裏，在鎮裏的醫院，父親穿著條紋的上衣，躺在床上，見我來，又起身笑了笑，“我說沒啥事，非要給你打電話。”
    我見他氣色尚好，也沒多問，隻是找了一個方便的時候背地裏問了母親。母親說可能是動脈硬化，還有膽息肉。
    我說今天先住下，我明天開車帶你們去市裏。父親忙擺手說不用，母親默不作聲。一直以來，母親總是順著父親，至少我的印象裏沒有否定過他。至少這次，她是沒有讚成父親說的。
    一早，我們辦理了出院。開車載著父母一起開向市裏。路上父親坐在副駕駛上說，行啊，開車技術挺穩的。我快速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坐在後麵的母親。
    我頭一次載著他們出來，而且居然是為了看病。不由得有些內疚。我想等他身體好了，每隔一段時間帶他們出去溜達溜達，去北海，去杭州，去廈門，哪怕是最近的沿海邊……
    和葉偉說父母先住在他的房子裏，他說反正是和我住，房子也是空著。葉偉的房子寬敞很多，還有電梯，上下樓很方便。距離醫院也很近。下午我們就辦理了入院。
    我說住雙人間，陪護也有地方休息，父親卻執意不去，非要住普通病房，環境稍亂了些倒是沒設麼，隻是苦了母親，晚上要打地鋪。
    第二天開始做檢查，直到下午才有結果，午間我給父母送了午餐，就回到公司忙，葉偉抽時間來看我。還帶了一盒壽司。他說看我這幾天有些累，讓我吃一些，可我真是沒有胃口。心裏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往壞處想。
    下午我去取化驗單，結果出來了，膽息肉需要做手術，動脈硬化沒有最佳治療方案，隻能預防為主。我預約了明天下午的手術，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手術順利的進行，術後恢複的也很快，醫生囑咐的忌口的食物也記在紙上，不到十天，就順利出院了，我讓父母在市裏住幾天，等好一些後再回去，先住在葉偉家。
    母親說不方便，讓人家出去住不好。我笑著說他住我那呢，有啥不方便，說完頓時覺得不太好，又說，他家好幾個房子，他老媽住的房子有這個兩個大。你們就放心住吧，再說身體好一些，回去也放心。母親一聽為了父親的身體，也不再推辭。
    隻是我忘了一點，母親閑下來的時候，是非要把屋子好好地打掃一遍不可的。
    第二天我預約了一天的行程，上午動物園，中午日式餐廳，晚上做足底按摩。我開車接他們的時候，我發現葉偉的陽台掛滿了洗過的襪子和內褲。母親整理衣服的時候我說先下樓等著，下樓後我給葉子打了電話。
    “你是幾百年沒洗過襪子了？”
    “怎麼了一大早上”
    我說：“我剛回到你家，我看到滿陽台洗過的襪子和內褲。”
    葉偉驚訝的說：“不會吧，咱媽把我的襪子洗了，那多不還意思啊。”
    “意思個屁，你就不知道自己洗麼？”
    葉偉說：“我是攢到最後一起洗，我買了六十多雙襪子，你來的急，我又來不及洗，隻好藏在床下了。”
    我說：“不愛洗就扔了，藏床底下，你也真想得出來。還有什麼藏床底下了？”
    葉偉說：“沒了，別的真沒了，還有就是我們的照片，原來在茶幾上的，我當時著急，就藏床底下了。”
    我有些擔心的掛了電話。而我的擔心卻不道理。
    一路上父母在車上沒說什麼，到了動物園，看過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動物們懶洋洋的躺在玻璃罩裏，虎豹豺狼像狗一樣溫順，最活潑的莫過於猴子，上躥下跳，仿生園裏不知疲倦，滿不在乎滿身的騷味，我不知道野外的猴子是不是也有一股騷味。
    母親感慨的說，這裏麵的動物太可憐了，天天都不自由。就為了人方便看動物，就把它們關起來。
    我說，人是生而自由的，可是卻沒有一刻是自由的，更何況是動物。至少它們不用胡思亂想，沒有壓力。
    說完，我回過神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也不知道母親聽了會不會有所感傷。父親說，動物園沒有植物園好，植物園的花好看。
    午餐我們吃的日式料理，母親說菜太少，一盤就一口吃的，太不劃算。父親倒沒說什麼，隻是說天婦羅挺好吃的，比家裏的炸魚好吃一些。
    我問他們想不想在市裏住，如果想，我買一個房子，住這裏。這樣冬天不用自己取暖，方便一些。沒想到母親說她不喜歡大城市，這裏太鬧，頂多在鎮裏養老。我一聽也沒有勉強。吃完午餐，我去結賬，母親一聽價格說道，這麼一點吃的，怎麼這麼貴啊，日本就可以貴麼？我笑了笑，隻能解釋說這次是為了體驗一下，以後再也不來了。母親這才有些不情願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