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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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我謊稱去見客戶便提前回家去了,剛打開門就聽見桑天齊房間裏傳出陣陣叫聲,介於不忍心打擾和不破壞好事的出發點隻好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可桑天齊倒是威猛,將近半個小時才偃旗息鼓,這期間他女朋友的聲音此起彼伏,讓我心跳連連……
半晌,手機突然響了,一陣清脆的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劃出金屬碰撞般尖銳的脆響,突然覺得有些內疚和不安,就像是一個剛出道的小偷,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惴惴不安的揣摩失主的心裏,以及品味給別人帶來的心裏創傷。來電顯示是小誌,我接了手機有氣無力的哼了一下,嗯?——小誌:“石頭,在單位累不累?我在這邊好快活呢。有個服務員非要跟我處對象,我都沒答應。”我說“跟我有個屁關係”說完就掛了電話。
百無聊賴,打開聊天軟件看到那個陌生人回複了一句“約麼?”我真想罵他約你大爺,可是剛才由桑天齊房間傳出來的一陣陣聲音早已讓我聯想翩翩,索性就繼續聊了起來。問了一下工作和情感狀態,正聊著,房間門突然開了,桑天齊伸著腦袋看著我說:你在家啊?我噗的笑了出來,回到“你說呢”他側身鑽了進來把門關上,赤著上身和我說:“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看著他結實的上身不由得臉有點發紅,“也沒多久,”桑天齊說:“那你都聽到了?”我嗯了一聲,他繼續說道:“怎麼樣哥們勇猛不?”我笑了笑點點頭沒好意思說什麼,他也沒說別的,傻笑了幾聲就走開了。他走後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等打開手機那人已經連著發了好幾條信息。聊了許久最後我還是決定和他見一麵。
我坐在約定好的街角的長椅上,擺弄手機,直到一雙休閑鞋從我前麵路過並停在我麵前開始正對著我,“石頭吧?”我抬起頭打量這眼前這人,穿著休閑的西褲,格子襯衫和灰色外衣,單純的眼睛上麵長著一對短粗的眉毛,薄薄的嘴唇有些笑意,粗重的眉毛下一對圓溜溜的眼鏡,麵頰處有些寬厚,仔細一看有些像蠟筆小新的樣子,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我答應著,他說“剛一來就猜到是你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直覺。
我起身看了看四周,周圍的長椅上大多是中老年人,隻有我是個年輕人,還穿了個大紅色的外衣,恐怕別人見不到我。我笑他說:“你這家夥真能哄人,周圍就我一個,”“一個什麼?”
“明知故問”,他不依不舍的追問“一會幹嘛去?去我那?還是去你那?”
我說“才認識就想幹嘛?”
他油嘴滑舌的說:“那你說幹嘛?就站在這相互看?”說到這他突然笑了。“那一起吃個飯吧?”,我說好。
“我住的離這不遠,正好附近有個火鍋店有活動,不過我們費用AA可以麼?”
他爽快的回答“好的”
已經垂涎已久的我自然是不能錯過,因為是火鍋,所以必須要兩個人以上一起吃,如果一個人去吃肯定吃的滿嘴淒涼。他自始至終沒說過名字,我也懶得追問,熱氣騰騰的火鍋店正好還有一個位置,我們挨著門口坐下,剛點了菜還沒等聊天,就從頭頂傳出一句話“石頭還真是你啊?”我抬頭一瞧,居然是桑天齊這個家夥,我站起來轉過身,透著半人多高的隔斷看著他,心裏不由得有點慌張,隻見桑天齊背後坐著一個女生,散開中分的長發並掖在兩隻耳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臉蛋有些嬰兒肥,不過卻不胖,十分耐看,看見我和天齊打招呼,便禮貌的朝我微笑,我看他們鍋裏煮著菜想是吃了有一會了。“這麼巧啊,你也來了”我尷尬的笑著,心想這不是讓人抓個現行麼?腦袋裏迅速組織語言,一定要深思熟慮不留破綻,“我和我同學都沒事,一起來吃個火鍋,”桑天齊哦了一聲往後瞧了瞧,“你同學挺成熟啊,”轉身又向我介紹後麵的女生“這是我媳婦兒,你知道的。”說完哈哈的笑。
我心想壞了,難道被他看出來了?也怪我沒想好理由,我這麼年輕怎麼會有這麼成熟的同學。我禮貌性看著他的媳婦笑了一下說:“你好,”我們相互點頭授意了一下,為了盡快結束這樣的場麵我接著說道,“那不打擾了,你們接著吃吧”,我轉回身坐下,他問我這人是誰,我說“主臥的鄰居”,與此同時,我聽見女生也問了句“誰啊?”桑天齊說:“鄰居”,女生驚訝的說“不會是……”還沒等女生說完桑天齊就說“對,就是他!”估計那女生的心情和我一樣尷尬,可桑天齊倒像是有些神氣。
他坐在我對麵小聲的和我說:“你還真叫石頭啊?”
“不然呢?”我回答。
“沒什麼,我叫張也。”他似乎怕隔壁桑天齊說道,有意照顧我,所以小聲的說。
十幾分鍾桑天齊領著媳婦結賬離開,路過我們這邊時還打了聲招呼“你們慢慢吃,我們就先走了啊”我倆笑著應答,女生直接就走開了,沒說什麼。張也問我“怎麼了?什麼叫主臥鄰居”我說:“主臥的鄰居就是租的兩室一廳的房子,他住主臥,我住次臥,公用廚房衛生間,平攤水電的鄰居,不知道這麼回答您有沒有聽懂,”他聽出我的諷刺笑著說:“哦,我家在這邊,所以一直沒租過房子。”
為了找話題我便將下午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他壞笑的說:“這人真猛”。
聊天中了解到他是學金融的,現在在一家銀行上班,今年已經29了,我當時驚訝的說“怪不得你這麼老,我才23,你知道23是什麼概念麼?就是你6歲上學前班,我才出生”,他一邊吃著撒尿牛丸一邊眯縫眼睛看著我,像是鄙視、不屑或者是玩笑的嘲笑。
他問我“你怎麼從來不主動問我我的事?”我回道:“誰像你這麼八卦,你想說就會說,你不想說我也懶得問。”他似乎投來一股敬佩的眼光,接著報豆似的和我講他的信息和過往。張也,之乎者也的也,高中就發現自己是個同誌,大學就向家裏出了櫃,說實話,頭一次聽到“出櫃”這個詞,十分不解,他絲毫沒有怯懦的向我解釋這個詞的意思。聽的我麵紅耳赤,後背抽搐一陣緊張,就像是後背有一根筋被打了一個結,又拘謹又坐臥不安。可能是內心的惶恐?或是對他的大膽十分不解?或敬佩?或驚訝?一時間各種感覺一股腦湧了上來,根本無法分辨。我說:“你也太大膽了,你家人沒抽死你真是你的幸運,”他到滿不在乎,我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成熟?書上寫的篤定?“那你以後真麼打算的?老了怎麼辦?”他笑說“你考慮還挺長遠,老了以後有退休金,福利院、敬老院都會更加正規。醫療保障金將來也會更完善,要是得大病也是一死,沒什麼大不了,現在就差個陪伴的人。”我心想這人考慮的倒是挺全麵的,“可誰能有你這樣的勇氣,至少我不會……”
張也問:“那你呢?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局促不安的說:“不知道,可能,大概是結婚吧。”
我有些焦慮的思考這個問題,好在張也即沒有逼問,也沒有以過來人的身份加以分析或是勸解雲雲。
吃完了飯,張也執意付了全款。我取了個袋子,將剩下的肉和魚丸放在清湯鍋裏煮一煮帶走。張也問“沒吃飽麼?”“我還養了個花貓,叫黃小仙”,他哈哈大笑“厲害了,剛畢業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寵物,不過我也喜歡貓,要不去你那看看?”我立馬回絕了,“它太小,一直吵鬧,估計晚上我那鄰居還得帶媳婦在一起住,真不方便。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他悻悻的哦了一聲,貌似心有不甘。
晚間回去時天已落黑,桑天齊在一進門的沙發上玩著遊戲,聽到我回來頭也不抬的說了句“回來啦。”我環視一周“你媳婦沒來啊?”“嗨,女人臉皮薄,讓你聽見不好意思了,死活要回去,”我一聽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滿不在乎,我略有自責的說“唉,打擾你了,不過你們怎麼不在一起租房子啊?”他一邊玩遊戲一邊回答我“距離產生美,不過你的確是耽誤我了,不然今晚還能來一炮,”我苦笑道“那我也幫不上忙,我先進屋了。”
留了足夠的食物,不餓的小仙看我進來隻是看了一眼,便又團成一個球。直到我拿著魚丸在它鼻子附近晃了晃,然後著了魔似的叫,小仙是隻公貓,體型不大卻是十分能吃,打包回來的肉片吃到吃不下才肯作罷,吃完勉強陪我耍一會。半夜睡得正濃,被小仙踩醒。黃小仙從枕頭邊上起來,踩著我的臉,大搖大擺的從我身上走過去,輕輕地跳到地上,不一會,隻聽小仙嘴裏咕嚕一聲,噌的一下跳到椅子上,又一躍上了桌子,扒開塑料袋接著吃魚丸肉片,我沒睜眼看,隻是用耳朵聽,這一係列的動作有條不紊,一個月了,小仙長大了好多。我剛要睡著,小仙又跳上床,踩著我的肚子走到枕邊,開始舔自己的爪子,舔了半天,也許是舔意大發,舔完自己的爪子又開始舔我的臉,實在被舔煩了,我把臉轉了過去,許是它還有自知之明,終於結束了它舔人的舉動。接著它又開始團成一個球在我枕邊咕嚕咕嚕的打鼾,這些日子我也早已習慣這種聲音。聽美國的科學家研究說,人體暴露在這種呼嚕的聲波下,有助於改善人類骨質,也不知是真是假。
周一上班,小誌特意到我這,遞給我一打書簽,他說:“爬山的地方也沒啥特色,知道你愛看書,給你帶了幾個書簽,這是香葉塑封的,還有你的名字”,我笑說:“何時變得這麼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