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由衷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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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曉梅已經預判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趕緊捅了一下發呆的輝輝:“快,叫媽媽!”
輝輝畢竟有半年沒見到媽媽了,而在這之前自己從來沒離開過媽媽一天,此刻的複雜心情難以言表,在郝曉梅的提示下,壓抑內心已久的思念徹底爆發了。
“媽媽!”
他就像一隻小鳥一樣,紮著翅膀撲向了媽媽的胸懷——
“輝輝!”
竇純燕蹲下身子緊緊抱住了兒子,當感受到兒子的體溫那一刻,內心畢竟百感交集,想說點什麼,卻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郝曉梅和馬平川包括另一側的女管教目睹激動的場麵,無比潸然淚下——
輝輝為了讓媽媽迅速高興起來,趕緊掙脫了她的束縛,轉身回到郝曉梅的身邊,並從她身邊的包裹中抽出了張獎狀,再一次跑到竇純燕跟前:“媽媽您看!”
竇純燕一看是三好學生的獎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輝輝,這是你得到的嗎?”
“媽媽,您要不信,就仔細看一看上麵寫的名字。”
竇純燕定睛看清兒子的名字,再一次喜極而泣:“媽信···輝輝真是媽的好兒子···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郝曉梅目睹這一幕,淚眼中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目睹這對劫後重逢般的母子,她覺得自己之前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
當他們都恢複理智平靜交談時,竇純燕已經明白郝曉梅是怎樣照顧自己兒子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曉梅,你為輝輝所做的一切隻能讓我記住心裏了,因為我無以回報呀!”
郝曉梅麵對竇純燕那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不由動情地表示:“純燕姐言重了,輝輝是一個好孩子,我能跟他朝夕相伴感到無比的踏實。你知道嗎?我已經離不開他了,真擔心將來把他還給你的時候自己會受不了。”
不料,竇純燕卻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曉梅,你恐怕帶不了輝輝多久了。”
郝曉梅一愣:“難道你不讓我照顧輝輝了嗎?”
輝輝不等媽媽答複立即堅決表示:“我隻跟曉梅阿姨在一起,哪也不去!”
竇純燕頓時向兒子投去嗔怪的目光:“輝輝,難道你心裏隻有曉梅阿姨而沒有媽媽了?”
郝曉梅真的擔心竇純燕會吃自己的醋,趕緊搶答:“看你說的?輝輝在家裏哪一天不叨念你?還不是因為你沒法照顧他才依賴我的嘛。輝輝永遠都會把你當做最親的親人。”
竇純燕還想在調侃幾句,但卻被郝曉梅一副淡泊的心態感動了,莫名的淚水奪眶而出——
郝曉梅見狀,不由大吃一驚:“純燕姐你怎麼了?”
“曉梅···我想看一眼你的傷口···”
郝曉梅呆望著哽咽的竇純燕:“你說···什麼傷口?”
“就是我表哥在你身上留下的···”
郝曉梅一副茫然:“你看它幹什麼?”
“我···我就是想看看···那是我造的孽···”
郝曉梅趕緊搖頭:“還是不要看了,傷口早已經長好了。”
“不···就算傷口愈合再好···也會留下一道傷痕···”
郝曉梅淡然一笑:“你真沒有必要看了,因為我都不想看它,從來沒有感覺它的存在,求你不要讓我勾起我的傷痛往事了。”
“曉梅···可它確實存在呀···難道你就不恨我嗎?”
郝曉梅這時瞥了馬平川一眼:“平川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可我一想到你還有你的表哥同樣受到巨大的傷害,就算想恨也恨不起來了。我覺得更應該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竇純燕被她的話深深震撼了:“曉梅···多謝你能以德報怨···我做人跟你相差太遠了···也隻有你才配得上平川···”
郝曉梅渾身一顫,不禁失聲道:“純燕姐你說什麼呢···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竇純燕一副凝重的神情:“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一心一意地祝福你倆。等我明年春天出獄,就可以親自照顧輝輝,你倆就可以在一起了。”
郝曉梅和馬平川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你說什麼”|
竇純燕清楚他倆懷疑什麼,徑直回答道:“我明天春天就刑滿釋放了。”
郝曉梅感覺有點匪夷所思:“純燕姐···你是不是記錯了?你是被判了三年,等到明天春天你才剛滿一年呀。”
“曉梅,不怪你不相信,就連我也像做夢一樣,但這確實不是夢。我居然被減刑兩年!”
馬平川擔心她在說瘋話,不由向她身後的女管教投去了質疑的眼神。
女管教這時哈哈笑道:“我很高興純燕收到來自你們的驚喜,但她也同時給你們一個驚喜呀。她真的被減刑兩年呀。”
馬平川不得不信,但他內心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郝曉梅早就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一把扳住竇純燕的雙肩:“這是真的嗎?太好了?純燕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竇純燕欲言又止,眉宇之間顯得有一點難為情。
女管教則笑道:“還是由我告訴你們吧,因為純燕在這裏立大功了,再結合她之前的表現,所以監獄領導決定為她減刑,並且減了整個刑期的三分之二呢。”
郝曉梅頓時驚喜道:“純燕姐你真了不起,快說說看,你做了啥英雄事跡了?”
女管教又嗬嗬笑道:“這位曉梅姑娘形容得相當恰當,純燕同誌雖然是一個女子,但確實做了一件英雄才能做的大事。”
馬平川和輝輝都忍不住好奇心,幾乎異口同聲:“什麼大事?”
女管教表示鄭重地回答:“就在兩個月之前,在監獄裏曾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有幾名被判重刑的犯人預謀越獄,計劃在監獄內重要部位放火,並在外麵的人接應下趁亂越獄,結果被純燕發覺了,及時救下了我們一位女獄警,並跟那幾個女犯人展開英勇搏鬥,在身體多處負傷的情況依舊製止了對方縱火行為,終於等到了我們大量獄警趕來增援。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所以,純燕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女英雄。”
輝輝興奮得鼓起掌來:“媽媽真棒!我為您感到驕傲!”
馬平川聽了這個驚險的過程,也不禁驚歎不已。
郝曉梅卻露出關切的神情:“純燕姐你傷哪了?還疼嗎?”
竇純燕感激一笑:“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我身上的傷跟你一樣,早就沒有任何痕跡了。”
“純燕姐你真了不起,我為你感到驕傲!”
“曉梅,你才了不起呢,如果不是你以德報怨地幫我照顧輝輝,不僅解決我的後顧之憂,也讓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我就不可能挺身而出。”
女管教也趁機講道:“我經常聽純燕提起曉梅,感激和懺悔之情都溢於言表了。曉梅的行為確實激勵了純燕呀。”
馬平川聽到這裏,那副深邃的目光凝視身邊的郝曉梅一眼,很想說一句,“曉梅,我也為你感到驕傲。”但又不能把這句話說出口,就算有千言萬語也隻能靠眼神表達了。
郝曉梅則低調表示:“你們不要誇我了,我隻做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哪裏比得上純燕姐做得驚天動地呀?如果當初換做是我,肯定堅持不了。”
竇純燕依舊動情道:“曉梅,如果不是你在我最艱難時伸出了援手,也就沒有我今天。而我能做到的就是早一點出獄,把輝輝從你的手裏接過來,讓你毫無負擔地走進婚姻的殿堂。”
郝曉梅臉頰又被燒紅了:“純燕姐,你又來了。”
竇純燕爽朗一笑:“這是我的心裏話。我知道輝輝多一天被你照顧,就會讓你的幸福晚一天到來。假如不是因為輝輝,你和平川早就結婚了。”
馬平川聽到這裏,心裏真是五味雜陳,不由偷偷瞥了郝曉梅一眼。
郝曉梅心裏則是百感交集,回想這些日子裏馬平川放下老板的身份對自己默默的幫助,一種難言的情愫便湧向心頭。她不想再向竇純燕辯解什麼,因為那是對老板的傷害。難道自己在這個時刻還不給人家一份希望嗎?
在返回的途中,馬平川一看她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便勸慰道:“曉梅,你別把純燕的話往心裏去,不要讓自己有任何思想包袱。”
郝曉梅不由一聲歎息:“我沒法無動於衷,麵對你對我無私的付出,我豈能保持一副鐵石心腸?”
馬平川眼前一亮:“曉梅,難道你接受我了?”
郝曉梅心裏還有一絲矛盾,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含蓄地表示:“純燕有一點說得很對,我不該在背負什麼思想包袱了。當然,這樣的思想包袱不是來自輝輝,而是我對另一個男人的無法割舍,現在是該做一些改變了。”
馬平川心裏不由一動:“該怎麼改變?”
郝曉梅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吟誦一首古詩——“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馬平川眼前不由一亮:“這是宋朝晏殊的《浣溪沙》!難道你?”
郝曉梅含羞反問:“難道什麼?”
“難道你要憐取眼前人了嗎?”
郝曉梅一副深沉:“我從來沒有忽視過眼前人。”
“沒有忽視不等於接受呀。”
郝曉梅瞥他的目光一片深情:“你準備好了嗎?”
馬平川一愣:“我準備什麼?”
郝曉梅動情一笑:“就拿城裏人的話講,準備向心愛的女人求婚呀。”
馬平川雖然產生了預感,但還是被這句話給電住了,雙手一抖,差一點讓正在行駛的汽車跑偏,趕緊靠邊停了下來。
輝輝獨自坐在汽車的後排座位上,對他倆的對話似懂非懂,當看到出現狀況時,不由驚疑道:“馬叔叔,發生什麼事了?”
馬平川深吸一口氣,然後回頭商量他:“輝輝,你需要上一趟廁所嗎?”
輝輝搖搖頭:“不,我並不尿急。”
馬平川繼續賠笑商量道:“咱們還有挺長的一段路要走呢,你最好下車放鬆一下,哪怕活動一下身體也好呀。你看,路邊的景色多美呀。”
輝輝不明所以,但也看出對方好像要背著自己跟曉梅阿姨說什麼話,便知趣地開門下車。
郝曉梅心裏一緊,失聲叫了一聲:“輝輝!”
剛要邁出腳的輝輝頓時停下來,試探詢問:“曉梅阿姨有事嗎?”
郝曉梅不想再辜負馬平川的用意,於是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你不要走得太遠,早一點回來。”
“好滴。”
輝輝欣然下車並關閉了車門。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從媽媽之前的話得知媽媽的對曉梅阿姨和馬叔叔的祝願,自己也自然認可他倆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做他倆的‘電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