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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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王奇第一麵留給陳九的印象太過完美,所以陳九一直小心翼翼地,甚至於和周圍別的同學都混熟了,也沒有敢和王奇說過哪怕一個字。
可一旦到了晚上,在陳九寫作業和睡前的這段時間,王奇便在陳九的腦子裏笑靨如花,兩人或嬉戲打鬧、或一起寫作業、或趴在桌子上一起聽磁帶、一起手牽著手。
完全不知道情情愛愛的陳九覺得這或許就是關係最好的親兄弟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了。
陳九當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一見鍾情,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相思病,陳九知道這兩個詞,但並不真正明白其中的意思。
當陳九腦海中走馬觀花一般閃著王奇的笑臉同時還將並不多的作業寫完後,隻是靜靜的趴在桌子上,想著自己為什麼這麼怯懦,明明想和他說話,為什麼不敢去呢。想著明明有幾次兩個人都看著對方,這時隻要自己開口說個你好,他哪怕隻回個好,也算是說話了呀。
秋風蕭瑟,未入十月,秋天隻是黃了梧桐葉罷了,在秋雨沒有一場一場的洗禮人間時,溫度依舊如炎炎夏日一般。陳九吹著風扇,在草稿紙上胡亂的寫了一段話,寫完便洗臉洗腳然後上床開著台燈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或許是受姐姐影響,陳九總是喜歡睡覺前看兩個小時書,8點看到10點,如今天一般,像往常一樣。
王奇寫完作業則是去小區的健身器材處活動一會,小區裏人很多也很熱鬧,甚至於許多同齡人都是兔阪中學的,可以說隨處可遇校友。
“王奇,去我家看火影嗎?”剛從外麵上補習班回來的李士義向王奇發出了邀請。
要說這個李士義,雖然和王奇初中不在一個班,但是小學卻是同班同學,還坐過兩年同桌,兩個人經常互相到對方家裏玩,兩邊家長在家找不到孩子,也都是直接到另一個孩子家尋找,正常來說總是可以尋到。李士義平常上課聽課最認真,而下課了玩的也是最瘋的。但是因為晚上有小班補課,老師幫著梳理各科遇到的各種知識點,所以李士義的考試成績基本沒有跌出過年級前三,也是老師們都非常看好的一個人才。
這樣的人才除了補習班和上課時間,其他時間基本全在玩,而王奇很明顯不懂這些,隻是愣愣的一直和李士義一起玩,小學因為課本簡單,所以兩人成績倒是差別不大,不過入學的時候兩個人的成績反而算是天差地別,李士義全校第五,王奇則是第127名。算是搭上了好班的末班車吧,畢竟2個班一共剛好129人。
這天,開學已經半月有餘了,陳九也終於在一夜的賭咒發誓之下紅著臉和王奇說出了第一句話“你是叫王奇對吧?”說完這句,看到王奇露出那個看一眼便再也無法忘記的笑臉,頓時陳九的心砰砰地跳,臉也更紅了。但卻仍然舍不得移開目光,就這樣傻傻的盯著王奇。
“是啊,我是王奇,我知道你的名字,陳九。”王奇說完,頗為好奇的看著小臉通紅的陳九,想著今天也沒有多熱啊,臉怎麼這麼紅?難道是中暑?
陳九當然不知道王奇的說法,如果知道,按照後來陳九的說話方式,必然會回一句“我不是中暑,我隻是發燒了”,至於是發騷還是發燒,那就得看聽力和如何理解了。
一句對話後,直到上課鈴響,陳九也沒能說出第二句話。
在學生時代,兩個人的關係要麼是同桌的革命友誼,要麼就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的戰鬥友誼了。
陳九和王奇也不例外。
在兩個人第一次對話後,再一次說話則是在一節體育課上。老師帶著大家跑步和練習早操後,宣布可以自由活動。
自由活動時間王奇直奔乒乓球台開始了對其他同學的屠殺,一個人三球,輸的下台,新上台的人有發球權。這便是兔阪中學學生們的乒乓球規則了。
王奇的技術自然是不錯的,打乒乓球的一共也不過5、6人,但王奇短短時間就已經淘汰了一圈。
可以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陳九自然也喜歡打乒乓球,隻是之前的體育課實在不好意思靠近王奇,總覺得兩個人還不熟,不好意思故意接近,搞的像不懷好意一樣。
但是今天,陳九的同桌任逸提議來打乒乓球,陳九自然順水推舟十分樂意。
兩個人看了一會任逸也就上場開打,乒乓球在桌子上彈一下,然後豎拍推出去打了個十分普通的發球,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王奇一個抽球就將球打了回來,任逸也根本反應不過來。三球的輸法如出一轍,任逸下台將球拍交到陳九手中,小聲嘀咕,“打別人也沒這麼用力啊,打我就這麼凶,你一定要幫我打回來啊”。
陳九拿著球拍,想著,我一定要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要說陳九球技如何,隻能說在小學階段和班級裏那幾個在少年宮專門學習乒乓球的同學打的是平分秋色,至於其他沒有專門訓練過的,在陳九麵前隻有被戲耍的份。這一切都源於陳九村裏很早就有一個大理石板放在鐵架子上製成的簡易球台,在那個娛樂活動不多的年代,乒乓球這種遊戲也算是村裏人都喜歡的一個消遣運動了。
陳九從沒上幼兒園開始直到小學畢業上初中,在家裏和大人們打了幾年的乒乓球,再加上和同班那幾個在少年宮訓練過的同學偷學了幾手絕招,在三年級的時候村裏的大人們就不再是對手了。
所以陳九上來連續三個左側下旋發球直接讓王奇三次回擊都沒能過網,也就不奇怪了。
王奇打遍班級無敵手,卻偏偏連陳九一個帶旋轉的發球都破解不了,自然心生不服,等到陳九再打掉一輪,王奇這次也算是找到了訣竅,知道陳九回擊的方式會使球帶上旋轉,所以再回手也是稍微抬高了一些,總算是成功的打了幾個來回,結果還沒來及高興,一個中等高度的球就被陳九一記抽球打回。王奇再次落敗,就這樣一直打到下課,陳九除了偶爾幾次發球失誤和抽球失誤,竟是一直在台上,對手換了一撥又一撥,我自如青山不老鬆,巍然不動。
兩個少年,就這樣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