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罪愛06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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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一大早,陳浩提著一袋剛買的咖啡和麵包走進了法醫室的大門,殷勤地將早餐擺放在正低頭寫著報告的裴莉麵前,“喏,特地給你買的早餐。”
    裴莉先是懵了懵,然後煞有介事地扭頭朝窗外瞅了一眼,嘴裏嘀咕著:“呀,今兒個太陽不會是打西北出來了吧?”
    陳浩憨然一笑,“勞煩您為我加班加點,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行,算你還有點良心。”裴莉對陳浩難得表現出的懂事給予肯定,可結果麵包還沒來得及送進嘴裏就聽陳浩在一旁嘰嘰歪歪,“那啥,要不你先把報告做完再吃唄,我等著要呢。”
    裴莉眉頭一蹙,不耐煩地抄起桌上的文件夾扔給了陳浩,“拿去拿去!自家的活兒平日裏也沒見你那麼積極,別家的活兒你倒是管得起勁。”
    “話不能這麼說,都是為人民服務哪來什麼自家別家之分,你這思想覺悟可不夠高啊。”
    裴莉白眼一翻,“嗬,就你還思想覺悟,依我看呐,多半是別有用心吧。”陳浩笑而不語,自顧自地低頭翻閱驗屍報告,心想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猜一個準。
    裴莉啃著麵包看著陳浩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頗感好奇,便問道:“欸,這個王自力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要勞煩你這個大隊長親自開口讓我單獨為他驗屍,照理說他的屍體應該由喬震送到總局去的,你這麼做。。。會不會不合規矩啊?”
    “哦,沒事兒,我已經提前和老喬打過招呼了,等你這邊解刨結束我會給他送過去的。”陳浩一邊認真看著地報告一邊敷衍地回答問題。
    “那既然喬震那麼好說話你大可讓他安排總局的法醫幫你驗屍,幹嘛非得叫我做呀?”
    “總局那幾個酒囊飯袋怎麼能和你比啊,還一個個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哪有你這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呐。”
    裴莉對陳浩的恭維不屑一顧,“嘁,少來這套,你要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但我得提醒你一句,這份報告到時候我還是得交到總局去的,如果那邊要是問起來你可得自己兜著。”
    “放心,我心裏有數。”
    裴莉點了點頭,“那就好。哦對了,我昨夜我來的時候碰到小吳,他跟我說小嚴受傷送去醫院了,要緊不?”
    “沒什麼大礙,就是被子彈打穿了小腿,不過好在沒傷到骨頭,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裴莉一臉詫異:“啊?這還叫沒大礙呐,得虧子彈打在腿上,那萬一要是打腦袋上怎麼辦?我說你也真是的,他才當了多久的刑警你就直接讓他上前線,搞不好連槍都拿不穩,你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送死?”陳浩勾了勾嘴角,隨即抬手指向解剖室裏的那具屍體,“知道躺裏麵那家夥是誰殺的嗎?”
    “誰啊?”
    “就是你覺得連槍都拿不穩的菜鳥,嚴洛一。”陳浩言之鑿鑿道。
    “啊?!”裴莉半張著嘴,將目瞪口呆四個字在臉上足足停留了五秒,五秒後又從驚訝轉化成了疑惑,看向解刨台上的屍體喃喃自語道:“那人可是個練家子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憑運氣唄,不然你還真以為他能開外掛啊,當時他正好撞見王自力在和同夥起內訌,兩人狗咬狗之後倒是讓他漁翁得利,一個歪打正著好巧不巧把王自力一槍給打死了。”
    “歪打正著?”裴莉用食指抵著下巴做思考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將手伸向陳浩手裏的文件夾,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後那幾頁,而後指著其中一張上麵的檢驗結果對陳浩比劃道:“王自力的身上除了一些非致命的搏鬥傷之外還有三處槍傷,一處是後背肩胛骨上的,一處是膝蓋上的,而致命傷是額頭上那一槍,我分別檢查過三枚子彈,頭骨和後背取出的那兩顆子彈都是來自於同一把槍。但是從槍彈檢驗的痕跡來看,後背那一槍應該是遠距離射擊造成,而額頭的致命傷卻是近距離射擊造成的,而且你看……”裴莉說著又翻到後麵一張彈道分析圖片,並指著圖片上子彈從頭部貫穿的那道標識線說道:“你看這個,額頭上的子彈是從上往下以45度角的方向從額頭正中打進腦袋,也就是說,持槍者當時是處在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指著王自力的腦袋開槍,而王自力的身高顯然要比嚴洛一高出大半個頭,你要說後背那一槍是他打的還說得過去,可額頭上那一槍我怎麼看都不像是歪打正著打的,倒像是……”
    陳浩沒等裴莉把話說完一把奪回文件夾,“嗐,這世上的邪乎事多著呢,你別嚴洛一平日裏一副弱不禁風的短命樣,但實際上他的命比誰都硬,每次身處險境他都能奇跡般地死裏逃生,這就叫玄學,懂嗎。”
    “玄。。。玄學?”裴莉聽得一臉懵,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浩已經拿著報告向門外走去,臨走前在門口對她說道:“屍體我會讓吳凱傑先送去總局,報告等我看完自己送去,謝啦,回見。”
    裴莉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也搞不懂玄學是個什麼玩意兒,當下也懶得多想,於是轉身回到座椅上繼續悠閑地享用她的麵包與咖啡,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此時,走廊外的陳浩卻是眉頭緊鎖,緊繃的嘴角下似乎正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回到了辦公室。
    小徐一見陳浩的臉色腦袋上的雷達立馬響了起來,隨即躥到吳凱傑身邊小聲逼逼道:“欸,你知不知道頭兒剛才去哪了啊?”
    “不知道啊,怎麼了?”吳凱傑不明所以。
    “剛才我見他時還好好的,一回來臉黑得就跟吃了炸藥似的。”
    “是嗎?沒注意。”吳凱傑扭頭好奇地朝陳浩辦公室撇了一眼,結果好死不死這時陳浩突然打開了辦公室門,嚇得兩人趕緊把頭扭了回去。
    “小吳!進來!”陳浩衝著吳凱傑大喊了一聲。
    “是!”在小徐的加持下吳凱傑感覺自己踏進的不是辦公室,而是龍潭虎穴。
    “你跑一趟,把王自力的屍體送去總局,喬震那邊我會通知的。”
    “是,我馬上去辦。”吳凱傑哪敢說個不字,在這種恐怖的氛圍下他恨不得能立馬躲得遠遠的,但沒想剛一轉身又被陳浩給叫住了,“等等!”
    “頭兒,您還有什麼吩咐?”見陳浩陰沉著臉朝他走來吳凱傑頓時寒毛直豎。
    “記住,你隻是負責把屍體送過去,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明白了嗎?”
    吳凱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嗯,明白明白,您放心,我速去速回。”
    待吳凱傑離開後陳浩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再次翻閱了一遍,若是將各種疑點和推論結合在一起的話,那答案就隻有一個。
    裴莉的話言猶在耳,如同一把鐵錘在捶打著他為嚴洛一所保留的最後一道底線,一旦底線被打破便再無姑息的可能。
    遏製不住的怒火從陳浩的心頭燃起,此刻的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為嚴洛一編造自欺欺人的理由,因為現在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於是毅然決然之下他拿起車鑰匙走出辦公室的大門,無論結果到底是什麼他都必須親自去問清楚,必須聽嚴洛一親口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立刻,馬上。
    “欸,我說你著急忙慌地幹嘛去啊?”路展國的聲音突然攔住了他,正處在氣頭上的陳浩抬眼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注意到有一個大活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隨即秒變出一張笑臉對路展國招呼道:“嗐,這不家裏漏水嘛,樓下的鄰居催我回去看看。”
    “漏水是小,你記得抽空去看看嚴洛一,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參與這麼危險的任務,而且還受了傷,你這個做上司的怎麼也得關心關心吧。”
    這話陳浩聽著隻感覺哭笑不得,想來自己受傷住院的時候路展國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對待起嚴洛來一倒是關懷備至,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待遇咋就那麼大呢,難道就因為他是嚴峰的兒子嗎?想到這個問題陳浩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疑問,便用看似隨意的語氣問道:“老路,我能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嗎?”
    “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無意中發現嚴峰和毒販私下有來往,你會怎麼辦?”路展國嗬嗬一笑,雖然他隻是把陳浩的問題當成一個玩笑看,但還是選擇用真情實意來回答陳浩的玩笑,“沒有怎麼辦,我會相信他,以嚴峰的為人根本不可能背叛警隊。”路展國堅定的回答令陳浩一時間無言以對。
    “你怎麼突然會想到這樣的假設?”路展國反問道。
    “嗐,我就心血來潮好奇問問,看你那麼關心嚴洛一就想著測試一下你們以前的友情有多鐵。”
    “嗬,你倒是挺閑的。”
    陳浩幹笑兩聲,接著又聽路展國補充道:“雖然隻是個假設,但話又說回來,拋開信任度不談你又怎麼知道背叛的人是嚴峰呢?我以前沒教過你嗎?作為一個刑警切忌看事情隻看表麵,一定要……”
    陳浩眼眸一亮,似乎從路展國的話裏聽出了某種玄機,也顧不上路展國的話講沒講完,二話不說猛地一個轉身跑出十米開外跳上了他的吉普車,路展國對著他吆道:“欸,我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麼呢!”
    “去治水,不然大水都快衝進龍王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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