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奪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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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西區看守所就設在離警局不遠的地方,嚴洛一在經過陳浩的許可後便立刻趕了過去。
一路上他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待會見了袁樂之後應該說些什麼或問些什麼,隻是在聽到厲耀輝說起兩人曾經的那段狗血情史之後,內心不斷升起的探知欲就這麼被鬼使神差般地冒了出來。
從袁樂招供的資料上看,她開始形成犯罪的時間正是在和厲耀輝分手之後,也就是說很可能在厲耀輝拋棄她之前她還沒有走上犯罪這條路,要不然怎麼會主動向對方提出結婚這個想法,想必那時的她還是一心想著找個依靠過上好日子的。但唯一讓嚴洛一感到頗為不解的是為什麼主動提出結婚的人是袁樂,而按常理來說就算她再怎麼盼著嫁入豪門也不至於談了半年就要趕鴨子上架,何況以厲耀輝的家世也不是她說想結就能結的,這一點她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才是。
所以,據嚴洛一推測她身上一定是發生了某些讓她不得不趕緊將結婚提上日程的事情,譬如說。。。懷孕。可問題是厲耀輝這邊對此事隻字未提,而袁樂那邊除了那日在醫院聽兩護士隨口聊起的八卦之外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她懷過孕,所以眼下他隻能憑著一張嘴去問出個究竟。
看守所內,當袁樂聽聞有人要探視自己的時候感到很是意外,按理說以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人人避而不及的,而她令更加意外的是眼前這個專程跑來看她的人竟然會是之前那個小警察,這倒還真是件稀奇事。
“你好啊小帥哥,找我有何貴幹?”經過短暫的詫異後她微笑著向嚴洛一打了個招呼。
嚴洛一望著袁樂雲淡風輕的神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甚至還莫名地緊張起來,說起來他可是這輩子頭一回單獨與一個重刑犯麵對麵說話。
為了盡量控製好自己的麵部表情他努力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淺笑著說道:“我今天來不是來審問你什麼,隻是想過來和你聊上兩句。”
“和我聊天?”袁樂眯著眼笑了起來,雖然她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在嚴洛一長得非常養眼說話又很禮貌的份上她倒也挺願意和他聊聊天的,於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行,那聊就吧,反正在這裏我也閑得很。”
袁樂答應地如此爽快倒讓嚴洛一懵了一下下,但好在他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於是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聊什麼,你看這樣吧,要不你先聽我聊聊關於我的故事?”
“嗯,我聽。”袁樂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嚴洛一隨即整了整自己的坐姿,用平緩的語調娓娓地介紹起自己,“我叫嚴洛一,父親是個刑警,母親是個外科醫生。我的父母從小就很疼愛我,雖然他們平時工作很忙經常早出晚歸,可他們卻從來沒有疏忽對我的關心和照顧,即便到現在我依然很慶幸自己能成為他們的兒子,可突然有一天。。。”
嚴洛一頓了頓,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訴說起那段最痛苦的回憶,驟然間這麼一提竟連他自己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但緊接著他還是忍著內心的痛楚繼續說了下去。
“突然有一天,他們死了,因為一起車禍。”
當聽到“死了”兩個字時袁樂的神情變得有些黯然,既像是同情又像是哀傷。
“你那時多大了?”袁樂問道。
“15歲。”
“那看來你的運氣要比我好一些,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三歲那年我爸病死之後我媽就把我拋棄了,而我到現在連她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但你至少還過過15年幸福快樂的日子。”
嚴洛一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袁樂這話聽上去倒像是在安慰他似的。的確,幸福的家庭千遍一律,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世上總有比你更不幸的那個。
“是啊,你說的沒錯,但那時的我卻不是這麼想的,結果你猜怎麼著,有一天我走夜路不巧遇見了一個持刀的歹徒。”
“歹徒?那你逃掉了嗎?”
嚴洛一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選擇逃跑,而是衝上去和他拚了命。”
“喲,為什麼不報警呢?憑你一個人衝上去豈不是很危險。”
“沒錯,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是。。。我想死。”
最後那三個字似乎讓袁樂受到了某種觸動,一雙漂亮的瞳孔正不自覺地微微顫動,她沒有繼續接話,而是緊緊抿著她那雙櫻色的薄唇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嚴洛一,揣摩著他話裏真正的意圖。
“事實上從他們離開的我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是我沒有選擇自殺,因為我相信他們在天之靈絕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是個如此懦弱不堪的人。所以,後來我想幹脆用英勇就義的方式來了斷自己,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死。”
“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袁樂的目光漸漸陰冷,因為嚴洛一的話讓她越聽越不舒服。
嚴洛一察覺到了袁樂情緒上的變化,這也正是他切入正題的最佳時機,“我的事說完了,現在,我想聽聽你的。”
袁樂微微一楞,似笑非笑道:“我的?你想聽什麼?”
“當一個人沒有了世間所有的牽掛,那麼死亡對他來說也就變得不那麼可怕了,我的牽掛來自於我的父母,你呢?”
袁樂默不作聲,顯然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嚴洛一淡淡一笑,此路不通那就得立馬換條路走。
“哦,對了,今天我們在你家抓了個賊,不過這個賊和一般的賊不一樣,他在你家翻了半天可最後卻什麼都沒拿,後來一問才知道他原來是你認識的人。”
“哦?是誰?”
“厲耀輝。”
如嚴洛一所願,當袁樂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神瞬間就變了,從原先的漠然變成了詫異,再從詫異彙聚成了一股戾氣。由此便不難看出在袁樂心中對厲耀輝確實是懷有恨意的,那麼既然如此嚴洛一索性心一橫,決定賭上一把。
“經過我們的盤問他已經把你們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其實我也挺同情你的,唉。。。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誰知就在嚴洛一說完這句話後袁樂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當下心頭一沉,暗忖:糟了,該不會壓錯寶了吧。
結果就在他急著想怎麼給自己圓謊時袁樂的笑聲忽然停了,轉而一臉陰惻惻地冷哼道:“想不到他連這種事都會告訴你們,那我猜他一定沒有說過孩子是怎麼沒的吧?”
嚴洛一瞬間鬆了口氣,他猜測的果然沒錯,袁樂確實懷過孕,而且孩子就是厲耀輝的。
“他說。。。是意外。”
“意外?。。。”袁樂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發出一聲冷笑,“哼,那就請你幫我轉告他叫他不要白費力氣了,他想要的東西在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就算我死了也會有人一直替我保管下去。”
不必細問,胎兒的夭折一定和厲耀輝有關,這一點光是從袁樂充滿怨恨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但同時嚴洛一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既然你手裏有他害怕的東西為什麼不直接公諸於世,何必還要刻意藏起來?”他脫口而出地問了出來。
隻是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因為這個問題顯得太過刻意,搞不好會弄巧成拙。結果沒想到袁樂卻毫不忌諱,訕訕一笑道:“隻有藏起來才能讓他天天提心吊膽唄,順便讓他經常想起自己曾經造過什麼孽。你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可話是這麼說,但嚴洛一總感覺她刻意藏匿的目的不止隻是單純為了讓厲耀輝活得不痛快這麼簡單,很可能是因為這個東西對她來說有著某種利用價值。
那麼問題也就跟著來了,一,厲耀輝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二,又是誰在替袁樂保管著;三,這個神秘人和袁樂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四,會不會和她身後的販|毒組織有關。
恐怕連嚴洛一自己也未曾預料到,一次本以為無關緊要的談話最後竟扯出一根這麼複雜的線索。
而在之後的談話中任嚴洛一再怎麼旁敲側擊也套不出個所以然,袁樂的嘴依然很嚴實,隻要是和這件案子有關的幾乎是滴水不漏,看來她真是鐵了心不給自己留後路。
不過經過這次的談話也讓嚴洛一大致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袁樂因為孩子的死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而且他隱約有種預感,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是從這場悲劇開始的。
然而,想法歸想法猜測歸猜測,至於後麵該怎麼查還是得回去找陳浩從長計議才行。
……
“喂,季總,袁樂那兒果然有條子蹲著,你看咱們還要不要動手?”傅以明忐忑不安地在電話裏問道。
相反,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這個訊息倒是顯得很平靜,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江源這裏的警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故而才會讓傅以明先派人去探探路。
“算了,讓你的人先撤了吧。”他輕蕩著手中的高腳杯,紫紅色的瓊漿玉露順著手腕的力度在杯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線。
“但是我怕。。。”
“怕什麼,難道你還打算自己送上門嗎?放心,小樂那兒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的,要是真有警察也不用在那兒等著你去了。”
“也是也是,那我現在就把人撤走。噢,還有件事,我手下說他們看見警察從袁樂家逮著個人出來。”
季節眉梢一挑,高腳杯中的紅酒也跟著停止了轉動,“哦?是什麼人?”
“呃。。。他們說沒看清,那人戴著帽子還遮著臉。”
“你派人去查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我馬上去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