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旋渦11-1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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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到達警局後嚴洛一剛一踏進刑警隊的大門就迎麵接了一個吳凱傑送來的熱烈擁抱,“洛一喲!你能活著回來真是老天有眼呐,哎喲,你這一失蹤都快把我們急死了。”
    誰知吳凱傑的這股“熱烈”勁兒還不到兩秒就硬生生地被陳浩拽起衣領直接將他拉開,一臉嚴肅地教訓道:“行了行了,他身上還有傷,你消停點。”
    嚴洛一聞言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嗬,你倒是會說別人,之前剛把我傷口弄疼的那人又是誰。
    經過一番噓寒問暖之後所有人該幹啥還是得幹啥,組員們又開始忙起手頭上的工作來。
    陳浩感覺現在的自己又渴又餓,一進辦公室便給自己倒了杯水解渴,結果才剛喝了一口身後聽見就有人走了進來,見孟飛手裏拿著一份資料遞到了他麵前,“頭兒,這是剛死的那個魯源和之前東區那邊所以死者的屍檢報告,我都整理好了你看看。”
    將資料交給陳浩後孟飛剛轉身想離開就被他給叫住了,“呃,吩咐你個事兒,待會兒等嚴洛一錄完口供你記得帶他去趟醫院,讓他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別的損傷。”孟飛一愣,原以為陳浩會交代什麼重要任務給他,沒想居然是帶嚴洛一去醫院檢查身體。
    “哦。。。行,知道了。”他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有些納悶,要說他們刑警隊每次出完任務回來總有那麼一兩個人身上帶點傷,一般像嚴洛一這樣的皮外傷在陳浩眼裏不過是職業需要而已,頂多也就是自個兒去醫務室開點藥什麼的,能有如此這般待遇的嚴洛一絕對算是頭一個。
    孟飛走後陳浩從櫃子裏艱難翻出了一盒桶裝麵,然後一邊大口吃麵一邊認真地研究著桌案上一張張屍檢報告。
    看完之後對得到的結果並沒有讓他感到意外,如他所料死因都是一樣的,“巴比妥酸鹽。。。心髒麻痹。。。”他嘴裏喃喃道,這個死因看著怎麼好像有點兒眼熟啊,他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進入回憶搜索模式。
    “對了!羅凱!”他猛地睜開眼睛並迅速從一旁的文件堆裏翻找出之前有關羅凱的那份資料,比對之後,果然死因相同。
    陳浩立馬從文件袋裏翻出先前孟飛給他的那些照片,仔細一琢磨後發現,袁樂無疑是殺害羅凱的最大嫌疑人,巧合的是袁樂和季節又彼此認識,而她作為一個醫務人員想要弄到這種監管類藥品也並非難事。那照這麼推測的話,說不定這兩人之間有著些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浩將整盒方便麵吃的幹幹淨淨連口湯都沒剩,吃完後覺得意猶未盡沒吃飽,於是忽然興起打算去外頭覓點東西吃然後順便喝兩口。
    可剛一走出辦公室他就蹙起了眉頭,隨即緩緩走向此時應該在醫院檢查身體的嚴洛一,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辦公桌板著臉說道:“那誰,我不是讓大飛帶你去醫院嗎?他人呢?”
    嚴洛一抬頭望了一眼正居高臨下瞅著他的那位,突然腦海中一閃而過早上抱著自己道歉的畫麵,心想才這麼會兒功夫這人態度也轉得太快了吧。
    “不是大飛哥的錯你別怪他,是我硬要留在警局上班的,這點小傷還不至於到去醫院的地步。”沒想話音剛落麵前的電腦屏幕就直接被陳浩伸手給關了。
    嚴洛一一怔,帶著一絲溫怒道:“你幹嘛!我說不去就不去,你還想綁我去不成?”
    陳浩見這頭倔驢又開始犯倔脾氣了,想來硬的不行就隻好來軟的,於是換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諄諄善誘道:“其實也不是我讓你去的,記得療養院那個醫生嗎?臨走前他特地囑咐我讓你回去後去醫院再做個複查,說你身上有很多樹枝劃破的傷口,紅葉山上有些樹的枝葉帶有毒性所以讓你最好去醫院仔細檢查看看,人家醫生好心提醒你你怎麼這麼不領情呢。”
    陳浩義正言辭的一頓瞎話編後見嚴洛一沒吭聲自知奸計得逞,勾了勾嘴角趁熱打鐵道:“走吧,我送你去吧,正好我打算出去找點吃的。”嚴洛一歎了口氣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隨手拿起外套便跟在陳浩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西區中心醫院離警局很近,十分鍾車程就到了。而後陳浩陪著嚴洛一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檢查下來除了手上的一些皮外傷之外基本沒什麼問題。
    放下心來的陳浩一出醫院就硬拉著嚴洛一陪他下館子吃飯,雖然嚴洛一再三回絕但看在是陳浩請客的份上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想著自己為了破案九死一生讓他這個做領導的請他吃一頓也不算過分。
    這一頓飯陳浩當然不是白請的,經他東拉西扯的一聊差不多將嚴洛一失去雙親後的生活曆程都打聽了一番,當然有些沒必要說的嚴洛一就自動規避。
    作為回報陳浩也說了不少有關他自己的過往,其中大部分都是父親去世之前的一些美好回憶。
    在他父親去世後沒多久母親便再婚了,18歲之後他也無心念書就去當了兵,後來在軍|營裏他倒是混得人模狗樣的,因為能力優秀還被直接保送進了軍|校。但因厭煩了長期的軍|營生活,畢業之後不打算繼續留在軍|營工作而是向上頭申請去了刑警隊,按他自己的說法就是想找個能名正言順打架的活兒,專打那些作奸犯科之人,這可比在軍|營裏每天扛沙包有意思多了。
    可是任他如何旁敲側擊最終還是沒問出嚴洛一來刑警隊的真正理由,但鬱悶歸鬱悶,至少這頓飯吃得還是挺開心。
    結賬時陳浩接到了孟飛打來的電話,嚴洛一見他聽電話時兩眼放光的樣子猜想應該是案子有了什麼突破。
    果不其然,掛完電話後陳浩滿臉得意的哼笑道:“我就說吧,天網恢恢,總會有露馬腳的時候。”
    “怎麼?是案子有進展了嗎?”嚴洛一頗為興奮地問道。
    “嗯,我之前派檢驗部的人把酒莊所有的車都檢查了一遍,現在終於有了結果。”
    嚴洛一聽得有點急了,連忙問:“什麼結果?是季節幹的嗎?”
    陳浩微微一笑,看著嚴洛一那副好奇心爆棚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很可愛,心頭一陣愉悅泛起就忍不住想逗逗他,“想知道啊?。。。。叫聲哥哥我告訴你。”
    嚴洛一臉色一沉,齜牙道:“哥你個頭!你不說我自己打電話問大飛。”這不剛想伸手掏手機被陳浩笑盈盈地給攔了下來,忙道:“別啊,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走吧,上車跟你說。”
    12
    當陳浩走進審訊室時儼然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態,顯得勝券在握,就好像他不是來審訊人的,而是直接來給人定罪的。
    鄭義向來懂得察言觀色,見此頓時預感到情況不妙,大腦的神經也立刻繃緊了起來,內心惴惴不安,眼下他的處境就如同站在了懸崖邊上,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陳浩淡定自若的坐在鄭義對麵,隨後拿出手上的文件袋取出一張照片遞到鄭義麵前,試探性地問道:“見過這個麻袋嗎?”
    鄭義拿起照片隨意地瞥了一眼然後扔回了桌上,不屑道:“這種麻袋滿大街都是,我說沒見過你也不信啊。”
    “喲,抱歉,忘了說了,照片上這個麻袋是用來裝屍體的,可偏偏這麻袋就在你們酒莊的車子裏,能解釋一下嗎?”
    鄭義心頭一凜,故作鎮定道:“我們酒莊的車子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會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吧。”
    “噢?那你再看看這個,這你總認識吧?”陳浩又取出一張照片推到鄭義麵前。鄭義有些不安地朝照片看了一眼,“嗯,這個樣子的雙鞋我也有,怎麼了?”
    “這雙鞋是從你房間找出來的,裏麵的DNA也是你的,我想應該不會是別人的鞋吧。”
    鄭義被他問的有些不耐煩,皺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算這雙鞋是我的又怎樣呢?”
    陳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嫌疑人那副逼急了心虛的樣子,不禁笑道:“承認是你的就好。”繼而指著那張裝屍袋的照片,前傾身體湊近鄭義問道;“那麼請問,為什麼你的鞋底下會有和這個麻袋相同的織物纖維呢?就連那根綁麻袋的繩結上都有你的DNA,你怎麼解釋?還是要我來替你解釋?”
    鄭義渾身一涼臉色有些發白,想來剛開始幫季節處理屍體的時候怕留下痕跡所以會戴上手套和鞋套以防萬一,隻有最近這一次因為半路出了點狀況才沒顧上戴這些,誰知就這一次的疏忽竟然被逮個正著。
    見鄭義低頭沉默不語陳浩知道他現在必然想辦法為自己開脫,開口道:“還有,剛才我說發現麻袋痕跡的車子經過檢驗,車裏的DNA全屬於你一個人的。”陳浩頓了頓,又道:“我知道屍體是你運的,那人。。。是不是你殺的呢?”鄭義仍是沉默不語,但無論他如何壓抑,強烈的恐慌感還是寫在了臉上。
    陳浩繼而語重心長道:“鄭義,你知道嗎?現在所有的罪證現在都指向你一個人,你。。。打算怎麼辦?”很明顯,他要抓的是這起案件的主謀。鄭義雖是幫凶但充其量不過是一條聽命行事的走狗罷了,若要想給季節定罪的話鄭義的口供最為關鍵,陳浩心知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他把季節供出來。
    鄭義被突如其來的證據嚇得已然麵無血色,額頭上不斷地冒著冷汗,篡起的拳頭正在微微顫抖,陳浩的話就像一把刀子頂在他的喉嚨口令他膽戰心驚。
    “我知道這幾起案子的主謀不是你,但你家那位主子真的值得你替他頂罪嗎?你可想清楚了,共6條人命,一旦定罪你必死無疑!”
    在陳浩的言之鑿鑿之下鄭義雙拳越篡越緊,他當然不想死,可季節也絕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他十分清楚像季節這種冷血變態的男人是如何對待那些背叛過他的人,他從不直接取人性命,而是用各種殘酷的身體虐待和精神折磨讓對方生不如死,這情景光想想就足以讓他不寒而栗。
    左右橫豎都是死,該怎麼辦?!
    陳浩從鄭義焦慮的神情下不難看出他在懼怕什麼,便換了一種較為溫和的語氣說道:“你不用害怕,隻要你肯交代實情我會向法院給你申請特別保護,我保證季節傷不了你。”他的這句話似乎對鄭義有所觸動,鄭義微微抬頭朝陳浩望了一眼而後立刻又將頭低了回去。
    陳浩見鄭義依然猶豫不決隻好再接再厲,“相信我,有我幫你至少你還有活著從監獄出去的一天,難不成你還指望你家主子會主動來認罪替你保命嗎?你覺得。。。他會嗎?”
    陳浩的話句句誅心,季節是什麼樣的人鄭義又豈會不知,況且自從他被帶進警局後季節便再無音訊。在等不到救援的情況下他隻好臨時從狐朋狗友裏聯係到一個做律師的,結果沒想到一來就被刑警隊的人給嚇跑了。
    眼看著自己即將麵臨一場滅頂之災,鄭義不得不在生與死之間盡快做出選擇。或許真的像陳浩所說的那樣,季節並沒有想保住他的打算,那既然如此。。。
    鄭義再次抬頭望向陳浩,這一次他的眼神中不再有猶豫,而是充滿著一種求生欲。
    陳浩表麵上維持著嚴肅威嚴的神態但內心卻在歡呼雀躍,“成了,總算招了!”他定睛看著鄭義,離大功告成的一刻隻差一步。
    “好。。。我說,其實。。。”就在鄭義剛張嘴想說話時有人敲了敲審訊室的門,這個敲門聲瞬間讓陳浩眉頭一蹙,心裏怒罵道:“艸!誰TM這時候給我搗亂呢?!”
    陳浩回頭一看,隻見吳凱傑站在門口鬼鬼祟祟地招手示意他出去說話,看上去似乎是有什麼要緊事。
    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被人打斷實在是件極其掃興的事情,所以當他走出審訊室時臉色也是極其難看,這時吳凱傑身邊還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陳浩黑著臉走向吳凱傑並朝身旁這人冷冷地斜視一眼,對方臉上正掛著禮貌的微笑溫文爾雅的看著他走來,這種官方的虛偽笑容令陳浩不免心生厭惡。
    吳凱傑一臉為難地小聲對陳浩說道:“頭兒,這位是鄭義的委托律師。”
    “律師?”陳浩眉梢一挑,心道怎麼剛趕走一個又來一個,還真TM會挑時候!
    中年男子氣定神閑地從西裝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向陳浩並微笑著自我介紹道:“陳隊你好,我是鄭義的代表律師,我姓許,單名一個昭。”
    許昭?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陳浩覺得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但既然他是來衝著保護鄭義來的那多半是敵非友。
    許昭能感覺陳浩身上散發著一股敵意,而他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金牌律師自然已經習以為常,“那麼就麻煩陳隊先帶我去見鄭義吧,必要的司法程序我們還是得遵守的,你說是嗎?”許昭臉上始終保持著淡定的笑容,然而語氣是溫和的但態度卻是強硬的。
    就差一點,差這麼一點點鄭義就招了,陳浩恨不得現在把這個姓許的給生吞活剝,就像是一塊到嘴邊的肥肉硬生生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肉還在,卻他媽不能吃。
    陳浩咬了咬後槽牙,即便心裏再怎麼氣惱也必須維持風度,之後便讓吳凱傑帶領著許昭去和鄭義見了麵。
    其實陳浩倒並不怕他們耍什麼花樣,證據確鑿之下鄭義必然是逃不掉的,現在就算天皇老子來都沒用更何況區區一個律師,隻不過那許昭一副自命不凡的嘚瑟樣讓他著實有些窩火。
    待許昭離開後陳浩再見鄭義時他的狀態產生了變化,任他怎麼說鄭義都再不願多說一個字,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好給鄭義下了最後通牒,時限為一天。
    許昭的出現果然影響了鄭義,但之後路該怎麼選還得看他自己,招出主謀還能活,若是不招就是等死。
    陳浩現在唯有賭一把,賭鄭義會怕死,賭他不會犧牲自己去保季節。
    成與不成,就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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